然而,下一秒,段裔,就傻眼了。
只见那飞速而掠的飞镖,明明已经到了闲云君的面前,却刹那,停顿在了空中。
而闲云君,依然仿佛看都没看见,还在悠闲地吹奏笛子。
怎么可能呢?
段裔脸色一沉,从另外一个袖口,再度射出第二枚飞镖,飞向闲云君的心口。
“段裔,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赵冷玉呵斥他。
“我管他是谁,竟然敢当着本公子的面搂抱你,这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的妻子,你痴心妄想。”
闲云君俊俏的脸,微微一沉,他原本也并非宽宏大度之人,一股凌厉的灵气,从他的笛声里催发,两枚飞镖顿时于空中自行转弯,回头就射向段裔。
段裔愣怔一下,旋即躲避不及,飞镖射向船帆,将船帆一截两段。
失去船帆的高船,顿时在河水里打转,眼看无法维持平衡了,闲云君冷冷伫立,长袍一挥……
巨大的灵力袭向高船,将原本已经失去平衡之力的船体迅速打回数丈,旋即,高船轰然倒向水面,许多人纷纷落水,发出鬼哭狼嚎之声……
仅仅两镖之仇,就将人家的船打翻,你狠,我比你更狠。
“国师大人,那公子是段将军府的段裔公子,还请公子网开一面。”虽然讨厌段裔,但毕竟也是官宦之家的子弟,赵冷玉不想惹麻烦。
“死不了。”他的声音冷冷地:“你最好也离开本国师的小船,本国师有事在身。”他还是不掩饰他的嫌弃之意。
“你去哪里,我,我陪你去。”她倒也主动大方,毫不掩饰。
闲云君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话,扁舟自行远去。
段裔在水里挣扎片刻,吞了几口水,原本以为自己会淹死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随那黑衣人远去,只能徒叹奈何。
挣扎片刻,忽然发现,双足可以立于水底,再一看,身边落水者均已经莫名其妙站于浅水里,而那艘高船,却渐渐沉落与数丈外的水底。
他惊诧莫名:“那黑衣人是谁?”
有知情人说:“回公子的话,那人是女王陛下亲封的国师大人。”
“什么狗屁国师,这次是本公子轻敌了,若再遇见,一定让他跪地求饶。”
他愤恨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赵冷玉的眼里,写满了对国师的倾慕之意,令他更加发狂,将国师看成死敌。
灵力驱动的扁舟,速度如箭如电,一个时辰之后,就来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
船靠岸,他便戴上斗笠拾级而上,她急忙跟上。
“闲云君,你这是去哪里?”
“你不觉得,你话太多?”
她一默,眼神带着怒意:“你可知道,别人若对本姑娘这么说话,就已经丧命。”
“你又可知,我并不是别人?”
她语塞,默然跟在他身后。
小镇并不算太繁华,路两边也有摊贩,看到一处卖粉糕的,他摸摸荷包,只有灵石,而这里是人界,需用银子和铜钱支付,他伸手:“拿来。”
“什么?”
他眼一横:“银两。”
她急忙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银两,他冷冷哼了一声:“都是民脂民膏吧!”
赵冷玉脸一红:“你管得着么,反正我有的是银子,这不就够了。”
他买了粉糕和一些吃食,抛给她:“拿着。”
“你当我是丫鬟吗?”
“你自己要跟来的,你可以选择回去。”
他负手而行,她提着大包小包,急忙跟上,第一次被人差遣,她发现,内心竟然有一丝乐意,如果是别人,确实已经死了千百次,可,国师,他的确不是别人,她发现,自己竟然很悦意被他差遣。
不远处,传来吵嚷声,旋即,一堆破烂行李被人给扔了出来。
“王老三,我警告你,你已经拖欠了两月房租了,今天才赶你们夫妇二人出去,是对你们的客气,若是别人,早已让告官府,打你们的板子,发配边疆为奴为婢了。”
“天色已暗,李东家,你将我夫妇二人赶出去,我们可去哪里找地方歇息,请容我们夫妇几日,待赚到些铜钱还你,过几日,待我们的干儿子回来,也许也带了银两,还你们,可好?”
“我呸,你的干儿子?你那冷得像死人一般的干儿子,已经离家半年没有音讯了,没准已经让人给杀死了,亲儿子都靠不住,何况是干儿子?”
“我那干儿子可不是凡人,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呵呵,都离家半年,半点消息都无,早就死在半路上了。“李东家冷笑不已。
“我小女儿出门卖花儿去了,或许等我灵儿回来,还有几分铜钱,可以还你,容我们一家三口,再度多住几日,李东家,你就发发善心吧,我干儿子离家之时也给了你一些宝物,你当时也拍胸脯保证让我们住到他回来。”
“你干儿子那点宝物,早就资不抵债了,至于你的瞎眼小女儿,她不会回来了,你不知道吗,县令高大人,已经看上她了,今日已经带回府去了,若她幸运,承蒙老爷抬举,还能当个小,从此吃香喝辣,你们就不必牵挂啦。”
“什么,这是强取豪夺,强抢民女,天啦,还有王法没有?”王老三大声号哭起来。
“王老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在我门前啼哭,给我滚。”李东家板起来,呼喊下人将他们一顿乱棍打出去。
原本赵冷玉也是心肠冷酷的女子,从来不管贱民的疾苦,她侧头看向戴着斗笠的闲云君,见一贯冷峻的他,此刻双手握拳微微颤抖,不禁纳罕,难道这国师大人,和王老三一家有什么瓜葛吗?
李东家举起木棒,狠狠朝拽着他裤脚的王老三砸去:“给我滚!”
一道凌厉的灵力无声无息地划了过来,除开有修行的修士可以看见,凡人看不到那波灵力,赵冷玉当然知道,是闲云君出手了。
灵力划出一个弧度,将木棒和李东家一起划了个筋斗,李东家莫名其妙被扬到半空中,又狠狠砸了下来,他身躯肥胖,竟然将尘土砸了个坑出来,跌了个半死。
而木棍,无风自旋转,噼里啪啦,将李东家又打个半死。
“啊!谁,谁打我,是谁?”他嚎哭起来。
闲云君执笛慢慢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黑衣飘动,俊朗潇洒,浑身散发幽暗的冷气,四周的人见此人来者不善,纷纷站过一旁,他的身边顿时空缺一块,犹如煞星降临于此地。
“是你,是你,你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打我?”李东家嚎哭起来,对手下的人说:“你们愣着干啥,还不给我上?打死打伤我负责。只管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