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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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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侧身让过,同时把左手大衣的披到了身上,身形几闪,早退到了几十米之外。她跳上了自己的黑色“铃木”摩托,当即立断地大喝一声:“撤!”呼啸而去。

其余是黑衣人见此,也纷纷边打边开摩托车逃跑。一刻钟后,他们已走得干干净净。

任飞看着地上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不希望有人死。他对身边的保镖们嘀咕了一句:“我很愧疚,请多塞些钱给他们的家属。”

晓夕走到了任飞身边,搓着手,垂下了微微泛红的脸说:“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任飞认真地问:“那些人是谁?”

晓夕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是暗黑行会的人,姬月是行会里的三主管之一。”仿佛只要提到暗黑行会,她就会忍不住害怕起来,“他们S城最大的恐怖组织,谁都会卖他们几分面子。”

任飞追问下去:“暗黑行会?那他们的会长是谁?”

晓夕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们也想知道张卿瑶的下落?”任飞对于这个问题很困惑:从报纸上的消息来看,张卿瑶似乎和自己的父亲任建有点桃色关系,而且在圣杯骑士公寓建成以后,张卿瑶就神秘地离开了。

晓夕犹豫了一下说:“对,但原因我不知道。从暗黑行会成员的交谈中,我觉得卿瑶姐和他们内部的某个高层人员有那种男女关系上的事,而且她还偷走了行会的象征物,来自梵蒂冈的‘圣者权杖’——暗黑行会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我这了,不过之前他们都没有动手。”

任飞看了看晓夕身后那幢仿佛会飘出幽灵的中世纪别墅:“听说这9号公寓是张卿瑶买下的?”

晓夕点点头:“然后她租给我,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其实我只租了一个房间,但别的房间也根本就没有人要了。”

任飞踏前一步,直视晓夕的眼睛:“你知道她在哪儿的,是吗?”

晓夕平静地看着任飞:“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任飞耸了耸肩,往回退了一步,也许她是在说实话,即使她不在说实话,他又有什么办法?

顿了一会,任飞又好奇地摸了摸下巴问道:“你在学校里画的那副画……那样的画面,那样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等一下。”晓夕说着转身奔入公寓,过了一会,又再次出现,她那单薄的身影在幽暗的月光下看起来翩然如诗。

晓夕的手里拿着一副精致的牌:“塔罗,你应该知道吧?”

任飞摇摇头:“我不是很懂,但我父亲死的时候,手上却拿着一张牌,宝剑八,Eightofsords。”

晓夕将牌熟练地从左往右理着,平静地说:“世间一切的解答都存在于人类的集体潜意识里,这其中的玄机籍由塔罗牌的图像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只需要做出忠实的解读,即可从这古老的图腾中做出准确的推测。”

任飞看着她手里的牌:“你那天画的是?”

“那天我画的就是第16号牌,它就叫作‘塔’,象征灾难和毁灭。”晓夕幽然一笑,美得就像是一朵前世今生都盛开在黑夜里的白色百合,“因为我的生命里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灾难。”

在任飞呆立原地的同时,晓夕却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她的身影融进了尖顶别墅大门后无尽的黑暗中,如此单薄,如此沧桑。

……

第二天上午的11:40的时候。

英华大学的下课音乐照例响起,是一万年不变的泰坦尼克中的《我心永恒》,听得大家都耳朵起茧。

晓夕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正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女生们开始骚动起来:

“那个人……就是任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一个花痴的女生尖叫着。

“是啊,是啊~”另一个花痴的女生符合着。

“看,他在向我们班走来!”一个自以为美丽的女生说。

“他怎么看都不看我们?!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女生说。

“人家有钱嘛,哎。”一个没有“钓金龟婿”野心的女生说。

“有钱又怎么样了?我最讨厌有钱人了。”一个有仇富心理的男生插了一句。

“他来找谁?”一个八婆的女生说。

“他怎么好像,好像是要找姓赵的?”自以为美丽的女生在八婆的耳边嘀咕。

“品味有问题,嘻嘻。”有仇富心理的男生的耳朵非常好使,听见了这句耳语,马上接上去。

……

晓夕依旧头也不抬地管自己理着东西。

“晓夕,今天我送你回去。”同学们口中的“任氏集团任董事长”在晓夕的身边停下脚步。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晓夕抬起头,感到无数道妒嫉的目光像匕首一般地向她投来。因为一个瞧都不瞧别人一眼的男生正看着她,还说要送她回家。

他那黑色的长发似乎很久都没有修理过,但脸部线条分明,双眸深沉如鹰。他穿着深蓝色的宽大风衣,可能很久都没有洗过,但颜色太深以至于看不出脏或不脏。

和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晓夕感到自己心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更何况是和什么集团的董事长,我不相信这样的故事。

但是……但是为什么我如此激动,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这简直不是我赵晓夕!

他说要送我回家?他在想些什么?

我必须拒绝他!

晓夕这么想着,但双腿却不听使唤地跟着任飞走了。

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细小的议论之声,什么婊子、二奶、破鞋……

任飞回头看了一眼,所有的音响像被掐断一样地消失在了空中。

他带着她进了自己的黑色轿车。车子很快就飞速奔驰起来。

晓夕坐在任飞的边上,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为什么要接我一起走?”

“我只是对你很好奇罢了,而且我们又住得那么近,我反正是顺路嘛,你说是不是?”任飞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说。他的确对这个长发飘飘,擅长玩塔罗牌,而且美得像画中走出来一样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

至于喜欢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现在应该还没到喜欢这种程度。他不擅长一见钟情,不会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喜欢上去。

任飞问晓夕说:“你的老家在哪儿?”

“我是个不祥的人,我没有家。”晓夕说,她单薄的肩在轻轻颤抖,“我妈妈死了,爸爸在监狱里,我得给他按时寄钱,。”

任飞沉默不语,他想象不到她的世界。

晓夕突然抬起头来,脸是苍白的,大大的眼睛那么空灵:“我热爱艺术,而且我一直固执地以为在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伽利略发现重力加速度,爱迪生发明灯泡,甚至是微软开发Wingdos系列的时候一样有艺术的美丽飞溅而出。

我喜欢DNA如金丝状螺旋绕着的分子结构,当我儿时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曾不由自主地赞叹:真美啊!

看到过由勾股数列拼成的树还有小三角形拼成的雪花,都很美,来自世界最本质的美。

愚蠢的人生硬地把科学和艺术分开,以至于从小学到高中,我们的教科书一直是如此呆板和枯燥!”

“我认可你的说法。”任飞点点头。

晓夕痛心疾首地继续说下去:“但我不该学什么艺术的,学艺术的钱太贵了。而且到后来我才知道,学艺术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爱艺术,他们纯粹是因为报考艺术专业的分数要求很低才来学艺术的。

而且这方面的钱真地不好赚。比如那本叫做《卡通X》的漫画杂志说倒闭就倒闭了,管事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哎,可怜我帮他们画了半年连载,结果这半年全白花了,一分钱都拿不到!”她说着对任飞笑了笑,这笑容很美,但任飞却觉得这美丽的表象下压着太多太多的酸楚。

任飞咬牙切齿地帮她骂人:“这些杂志太混蛋了!”

晓夕却显得无比平静:“我占卜过自己的人生,而且占卜过好多次。其实天机之博大,人类不能一再地去为同一个问题做深入探测的,不过,我还是这样做了。在我的命运中,TheDeath、TheDevil和TheToer这三张牌一直反复出现就是死神,表示结束;TheDevil也叫恶魔,表示沉沦;还有TheToer,塔,它的意义就是——”

她抬头,看着任飞,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个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字:“灾难!”

任飞默默地开着车,因为他不懂如何去安慰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最后又是晓夕先说话了,她犹豫地问任飞说:“你相信我……在卖身吗?”

任飞沉默片刻,努力地去搜索一些温和点的语句,想了半天,说了一句:“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人穷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切都是无奈的。”

晓夕目瞪口呆地看着任飞:“你们男生不都很鄙视这样的女孩吗?”

任飞却哈哈大笑:“挪威王妃梅特以前也是个夜总会侍者,还吸过毒,和贩毒的前男友有一个四岁的儿子,那些鄙视你的男生大概比挪威王储哈肯都娇贵。”(全本小说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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