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在你启程前,你也可以赶回家去和令堂告别。”张克神采飞扬地说。
“启程?你是说真的,还真地要走?”任飞脱口而出,“等一下!……我什么时候启程?”
“我重复一下:明天,是明天!”张克漫不经心地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
“你跟我一起回家去问问我妈妈。”任飞二话不说拉起张克就往家赶……
克里木学院离任飞家并不远。
那是一间黑漆漆的,光怪陆离的公寓,挂满了诸如吸血鬼、女巫之类的图画。
当任飞带着张克走上阳台的时候,他的母亲——一个身材永远苗条的女艺术家正在仔仔细细地创作一幅图画。画面上有一个充满了魅惑的新月,血红色的,周围是白色的羽毛,纯洁得让人恐惧。
“飞飞,你是不是也觉得西部的月亮特别美丽?”任母静妃转过脸来,面容妩媚,让人不由想到了一种叫猫的生物。
“不觉得。”任飞皱了皱眉,指着身后的张克问母亲是不是认识这个堪称“送钱天使”的大美男。
静妃平静地点点头:“我上午就见过他了,没有错。飞飞你不信的话可以看他的证件,他的确是你父亲的律师。”
“我看过了。”任飞苦笑了一下:“但你不是说我爸爸在我出生以前就死了?”
静妃莲步轻移,走到了任飞的身边,把一双纤纤素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的飞飞,那是我骗你的!”
铛铛!任飞突然感到耳边传来了一阵类似TheAlash专辑《FromHereToEternity》之类的杂乱无章的朋克音乐……
太混乱了!世界疯了!
那一夜任飞无法入眠。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总之我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但我该怎么过以后的日子?难道真地是每天都数钱数到手抽经,泡妞泡到人乏精?
想到这他跳起来,走进厨房,一下子吃下了三个汉堡包,然后又把它们全部都吐出来。末了,他再用妈妈精致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雷奥维尔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借着酒精的刺激,他的脑袋终于昏昏沉沉,也便这么将就着在床上躺了一晚。
次日,一如既往,任飞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穿衣服,刷牙……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齐耳的乱发,棱角分明的脸;很久都没有洗的,尺寸过大的深蓝色风衣。
我会是任建的儿子?张克是不是搞错人了?
算了,不管了,就这样吧。他甩甩头颅,走出卫生间,拨通了张克的电话。
两个小时后,任飞坐上了前往S城的飞机。
最初的兴奋在逐渐退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根据报纸上登载的信息,任氏建筑集团董事长任建……哦不,应该是他父亲,是被人枪杀的,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张塔罗牌,宝剑八,Eightofsords。
想到这,任飞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母亲所画的那轮血红色的新月,好像,新月的边上还有一些灰色的阴云?
前途,是不是也就虚幻而诡异得像是这血红色的月光呢?没由来的,任飞感到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又过了两个小时,飞机缓缓地降落了,向着空桥桥口滑行。
天已黑,凄迷而冰冷的雨使得世间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走下飞机,踏上S城土地的那一刻,任飞突然觉得孤独,是的,孤独。
雨中的S城正绽放着它勾魂摄魄的美。各式各样的人用各式各样的习惯去填满城市空虚的灵魂,但其中,又隐藏着多少孤独和不安?
“晚上你将住在‘凯撒大酒店’,房间我帮你定好了。”张克夹了夹他腋下的公文包。
“不回家?我是说你不能带我去我父亲生前居住的地方看看?”任飞好奇地问。
张克苦笑一笑:“也许你的两个哥哥都不欢迎你回去。”
任飞张大了嘴巴:“我还有两个哥哥?”
张克点点头:“你母亲是你父亲的第三任妻子,那两个哥哥都是你父亲的前妻们生的。”
任飞若有所悟了一会又问道:“根据报纸上登载的信息,任氏建筑集团的董事长任……额,我父亲,是被人枪杀的,真是这样?”
张克叹了口气:“是的,他被枪杀在办公室里,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张塔罗牌,宝剑八,Eightofsords。也许,他临死前的最后那一刻抓了牌盒中的这一张牌是想告诉人们:他的死和女人有关。”
“根据报纸上的说法,宝剑八象征着‘爱情的复仇’。”任飞用左手指敲着右手背,“不过报纸上也说了,这可能是凶手用指甲油之类的东西隐去指纹故意嫁祸的?”
张克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研究过这些,然后他指着前面一辆呼啸过来的黑色轿车:“接你的车子来了。”
两人钻入轿车。
车子很快开到了繁华的城市中心——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目的灯光,各种楼群栉节比邻,大街上更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满眼的珠光宝气。
一家城堡似的大酒店门外,车子“嘎吱”一声熄火停下。
酒店门前的泊车位已经被停满。几串很长的彩灯从顶楼上垂挂下来,把正大门装饰得五彩缤纷。保安们笔直的站在门外,个个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在把任飞带到了早已经预约好的房间后,张克关上了门:“早点睡,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任飞扑在柔软的白色大床上,丝毫没有睡觉的念头。但墙上的钟已经显示为凌晨点,他只好熄掉灯,也懒得脱衣服,直接拉上了被单。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把手探入怀中,感觉那把冰冷的“暗天使”冲锋手枪还在,顿时又安心了不少。
没办法,在西部边境的时候,周围乱得很,有国际雇佣兵,也有恐怖分子、独立分子,他被迫跟着几个“道上”的大哥学习格斗和枪法,也得到了一把属于自己的枪,和一件特殊的格斗武器——电动钛合金锁链。
应该说,任飞的本事已经相当不错了。甚至有一次,他单枪匹马地打败了5个退伍特种兵兵痞。
猛然间,任飞看到窗外有人影一闪,于是下意识地抓着“暗天使”跳了起来。
“哗!”一声巨大的玻璃破碎声,紧接着数颗子弹从窗子外飞进来,落在床上,被单马上就燃烧起来。
任飞做着规避动作闪入了卫生间,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他轻轻地打开了门,却看见一个带着红色墨镜,穿着黑色大衣的美女破窗而入!美女的领子竖着,内侧是猩红色的,就像是一个准备择人而噬的……吸血鬼!
半夜有美女飞入你的窗子,而且还是个“吸血妖姬”,来要你的性命,这样的事情的确既香艳又恐怖。
只见美女的手一扬,手中的KUA手枪中对着卫生间打开的门飙射出一阵火焰激流,将门板打成木块,飞扬出去。
任飞瞅着一个间隙冲出卫生间,又打开通向内走廊的门,把门边的墙当做掩体回射。
数发“暗天使”的子弹划出极微妙的直线,扫入室内,精确无误地向着美女飞去。
美女见任飞枪法精准,刚暗叫不好,右肩已被一颗子弹射中,痛得龇牙咧嘴。此刻,卧室的窗子中又跳进了两个戴着黑色墨镜的黑衣男子。
这家旅馆是中空的,它每一层的走廊都七歪八扭地镶嵌在房间的外面。任飞处在旅馆第三层的走廊上,他甩出袖中的电动钛合金锁链,将它缠绕在了一根象牙白的柱子上,又在走廊的栏杆间几个点踏起落,往下穿了一层,翻身进了第二层。
“啪啪啪……”不少子弹钉在任飞身后栏杆上,并将栏杆打爆,更有一发子弹从栏杆的缝隙中穿出,擦着正向前疾跃的任飞的后脑飞过。
祸不单行,前方电梯边有黑色的身影出现,也不知是从楼上赶下来的敌人,还是从外面赶进来的敌人。
某一刹那,任飞只觉得左耳一热,原来是一颗子弹在耳边磨过,硫磺混合着血液一起溅落。但他也算准有人将从身后的栏杆上掠过去,于是反手一枪。外面的那人“噗”的一声栽落下去。
射落这人后,任飞立即高高纵起,刚才站立的位置便交叉扫过了七八发子弹。
任飞在二楼的走廊中游移,不计其数的子弹穿行过他的前后左右,都只差分毫就可以让他血溅当场。突然,任飞扭身回射,“啪”的一声,又一个站在栏杆上的人栽落了;乘此机会,任飞再一次掠上栏杆,借助锁链飞到了对面的走廊上。
对面走廊上的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任飞的这的一变向。任飞得了这一瞬间的主动就对着他的喉咙按下扳机。
一连串子弹喷出,敌人的脖颈被射段,头“咚”地从肩上掉下来,身体缓缓地瘫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这时候,三个黑衣人冲来,封住了任飞的去路。
任飞的锁链还吊在对面走廊的柱子上呢,他只好凌空翻起,身体倒转之时发出一枪。射中一人后,锁链不断延展,他也拉着锁链从旅馆中空的部位向楼底降去。(全本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