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玩笑，”悠司认真地眨了眨眼，“‘心’崩坏的原因是积累了太多负念，因此只要制造一个发泄负念的渠道就可以了，激烈的战斗就是其中之一。‘the tarot‘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失去任何一位都将是巨大的损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杀人。”
“所以，难道你要我去跟‘the tarot’的背叛者战斗？你确定是我揍他们，而不是他们揍我？”
“没有让你一开始就上前线啦。根据我们的情报，十年前从学院消失的两名背叛者逃到凡界之后，自诩了‘黑色塔罗’这个名号，利用负念将凡界搅得鸡犬不宁。但他们的规模如何？有多少手下？是否吸纳了凡界人作为成员？会将凡界破坏到什么地步？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这些事情我们都不清楚，所以在真正的战斗之前，还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啦。”
“……的确有很多工作，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什么情报都没掌握……”临生继续一头黑线。
“这还是要回到最初的问题，因为人手不够，”悠司忧伤地托腮凝视窗外，“背叛的那两个家伙，之前在学院里都担任重要职务。现在学院不但失去他们，还要与他们为敌，真的很麻烦。”
“也就是说他们很强？”
“的确如此。”
“所以在圣界里，一个人的实力和他邪恶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可以这么说。”
临生一阵脱力，难怪这所学校强到逆天的家伙们，个个都是一肚子坏水！
“干脆你们不要叫‘圣塔罗学院’，改名为‘强大反派学院’算了。”他忍不住出口讽刺。
“没办法啦，毕竟我们整天都在跟负面情绪打交道，性格难免会奇怪一点。”
“你还真好意思说！……那禁忌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禁忌能力？……唔，这就是我需要借你一臂之力的原因，”悠司笑笑，“在我们的世界里所谓的禁忌能力，其实就是你所知道的四大元素。”
“风水火地？”临生不由自主地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尾指，“所以我的力量是火？”
“没错。”
“还真是烂大街的设定……不对啊，”他皱皱眉，“我的确在很多动画里见过会操纵四大元素的能人，但那都是很正常的能力，和禁忌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动画又不是现实。”
“圣界也很超现实好不好……”
“才没有，难道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明白圣界最现实最无情的地方？哦，我太失望了……”悠司说着，翡翠色的眼瞳里又绽放出疑似泪花的东西，“小灰，我一直以为你很笨，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笨！”
“我不是小灰！而且你有资格说别人嘛！你……”临生一阵羞恼，然而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悠司突然抄起一块饼干，狠狠塞进他的嘴里。
“唔唔——”饼干被堵在喉咙口，临生憋得满脸通红。——可恶，悠司这家伙自我中心的毛病又犯了！
果然，他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事！
“我来教你吧，所谓最现实最无情的地方，就是……代价。”凝视着临生的脸，悠司认真地说。临生有关资格的言论，显然已经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唔嗯！”使劲把饼干咽下去，又抄起茶杯猛灌红茶，临生好一会儿才平定呼吸，“混蛋！突然往别人的嘴里塞东西是会出人命的！……对了，什么代价？”
“代价的意思就是，每使用一次咒文，或者每净化一次负念，我们的心灵就会被黑暗腐蚀一分。”悠司非常自然地忽视了临生的抱怨，直接回答他最后提出的问题。
“咦？”临生真想臭骂他这副我行我素的毛病，但注意力已经不受控制地被悠司的话吸引了过去，“腐蚀的意思是……”
“每当使用咒文的时候，我们的体内都会产生少量负念。积累的负念会对精神造成腐蚀，最终可能导致负念化，这就是代价。但相反的，禁忌能力者就不会。四大元素来源于大自然，并不消耗施术者本身的力量，就算再怎样使用都不会伤害身体。我们圣界奉行的是代价原则，有得到就必须有牺牲，而元素能力完全违背了这个原则，它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因此才被称为禁忌能力。”悠司认真解释。
“……”临生皱眉，然后低头、托腮、沉思。
“咒文是你们战斗的唯一武器吗？”思索了一会儿，他问。
“基本是的。”
“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出手战斗，就会面临负念化的威胁。但是我能使用火元素能力，所以不会被威胁到？”
“没错。”
“也就是说，我拥有了一种别人都没有的东西？”
“确实。”
“这……还真是让人完全高兴不起来的消息啊……”临生一阵哀戚。
大概因为过了太久被压榨的日子，整天都被人欺负惯了，他的人生观也变成了灰色。悠司口中似乎很厉害的禁忌能力，到了他眼里情不自禁就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禁忌能力，就像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在这么大的学校里，别人都没有的东西，只有他一个人有，而且他又是个菜鸟新生，天知道同学们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明天去上学的路上，他就会被一群不良少年堵在墙角，被他们恶狠狠地威胁：“臭小子，把禁忌能力交出来！”
或者经过湖边的时候，突然一脚被人踹进水里，伴随着小太妹们嚣张的笑声：“呵呵呵！异类就从这个学校里消失吧！”
越是幻想，他就越是哀伤。
无能的时候瞻仰着强大的前辈们，有了能力却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天底下这么孬种的主角也只有他一个了吧？可他只是想找回哥哥而已，老天爷就不能让他走一条比较平坦的路吗？！
“啊啊啊！到底为什么是我？！”他忍不住抱头惨叫。
“这个问题我就没办法回答你喽，或许你自己会更清楚，”悠司耸耸肩，一副同情又无奈的样子，“毕竟在法庭上的时候你也听说了，学院的研究所至今也无法掌握禁忌能力出现的规律。我……嗯？”
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讨厌，又有什么事？”一边抱怨一边站起来，他顺手将最后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理事会的人找我，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爱朵儿一直在调查黑色塔罗的据点，学院的情报网也在协助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等……等一下！”看悠司转身要走的样子，临生连忙喊住他。
“怎么啦？”
“如果不知道禁忌能力的规律，能不能告诉我另外两名能力者是谁？”
“啊？”
“在钟楼里和丝蒂拉学姐谈话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尚未出现的禁忌能力者还有两名，那么已经出现的那两个人是谁？”
静静地看着临生，悠司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温柔，翠绿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而这是临生此时很不愿看见的表情，这样柔和却深不见底的笑容，就代表悠司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他笑着摇了摇头。
“另外的两个人，并没有像你那样失控。他们没有将自己的能力闹得全校皆知，因此所有的知情者都不会向任何人公开他们的身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其中的一个……已经背叛了学院，他就在黑色塔罗之中。”
他说着冲临生挥挥手，穿过客厅奔向墙角一扇打开的窗子，轻快地跳了出去。
半秒钟之后，窗外传来一声惨叫：“——哇嗷！”
几乎在同时，镜月从厨房里冲出来，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糟糕，忘记告诉他了，那扇窗户外面有一个大坑！”
“……”临生一阵无言。他看看镜月，又看看窗户，冒了一头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