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临生连忙问。
“没什么,肋骨断了吧……”悠司一边喘息着回答,一边给自己念了一个治愈咒文,“混蛋,下手还真狠。为了把禁忌能力从我身上抢回去,他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过,能让他立刻放下你的会议,必定是非常重要的会议,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而且中途也没人敢去打搅。就趁这个机会,我们赶快……”
“等等!”然而,临生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既然安斯帕瑟不会马上追过来,那我们是不是有时间谈一谈了?”
“谈什么?”悠司眨了眨眼睛。
“你还装蒜!”临生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这家伙,一直都把我骗得团团转。如果不是安斯帕瑟说了实话,我根本不知道禁忌能力的由来和‘王’的存在!这么多隐瞒我的真相,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解释吗?!”
悠司静静地望着临生,半晌,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
“抱歉,临生,我有我的苦衷。”
“那也就是说,你依然不打算说真话?”
“不是不打算,只是时机未到。”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临生大怒,使劲摇晃悠司的衣领。巨大的力量牵动了悠司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直抽冷气,但就算如此,他也依然保持着那样为难的笑容,紧闭着嘴不打算说出一个字。
到了最后,临生的力气用完了。
他身上也有伤,不可能像安斯帕瑟那样大力拷问悠司。而且他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软硬不吃,只要是他不想说的话,任何人都休想从他嘴里撬出来。
“我真是……从来没有这样的讨厌过你……”他垂下头,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说说看。”
“我……到底是不是‘王’?”
“当然不是啦,你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好孩子,”悠司笑着摸摸临生的头,“非常抱歉,欺骗和隐瞒并非我的本意,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临生,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也发誓会将你平安送回原来的世界,只有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说着,将视线转向门口:“不过,看来我们聊天的时限已经到了。”
随着他的话语,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临生一惊,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悠司已经揪住他的后领,把他像抓小鸡一样地揪了起来,同时右手一挥——瞬间,临生面前炸开一大团火焰,火焰将保镖们隔在了另一边。而奇怪的是,火焰虽然凶猛,掀起的气浪却非常柔和,这股柔和的力量将他和悠司向后推去,轻飘飘地退到了窗口。
“你……?”他惊讶地回头看着悠司。
“只要能使用火焰禁忌能力,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悠司笑笑,“准备好,屏住呼吸,我们要飞啦!”
“咦咦咦?”临生一头雾水,紧接着就感到身体一轻,向窗口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发出惊慌的尖叫,他面朝天空,后背朝地,就这样被悠司拽出了窗口。然而预料中自由落体的景象并没有发生,他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好像长了翅膀,而翅膀正在带着他缓缓飞向地面。
眼前的一切,舒缓得仿佛是慢镜头。
他看着天空的距离逐渐遥远,看着保镖们争先恐后地涌向窗口,却无法立刻想出办法追上来,看着高塔顶层那长方形的窗子越来越小,看着塔尖越来越远……
几分钟之后,双脚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临生回过头,看见悠司正好整以暇地把一团火焰收回到自己手中。就像刚才柔软的气浪一样,是这团火焰托着他们缓缓下降,到达了安全的地方。
——混蛋,悠司这家伙,居然已经把火焰禁忌能力使用得这么熟练了?想当初自己只会用这种能力烤白薯,还真是丢脸啊!这显然就是优等生和废柴的区别,弱鸡的人生果然充满了耻辱!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让临生自怨自艾了。收回火焰之后,悠司将最后一点火星留在手中当作武器,向四周看了一眼,立刻带着临生向最近的一堵围墙跑去。那里是庄园的边缘,越过围墙之后就是无边无际的森林,很适合藏身。
即使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悠司的判断也十分冷静,此时的临生又恢复成拖油瓶的角色了。他很知趣地没有想争功,老老实实地跟在悠司后面,看着他打倒几个迎面冲来的保镖,然后拽着自己翻过高墙,跑进了森林里。
夜晚的森林伸手不见五指,头顶茂密的枝叶让月光都无法透进来。
临生被悠司拽着一路狂奔,心里一会儿在担心这家伙到底认不认路,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悠司怎么会在自家的领地上迷路。
然而,就在他期待着悠司要怎样在黑暗的森林中找出正确出口的时候,悠司的脚步停了下来。
“临生,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他回过头,黑暗中,那翡翠色的眼瞳如同美丽的星辰。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走?”临生一惊。
“我最初就没打算跟你一起走,”悠司笑笑,“其实,安斯帕瑟的这次行动,对我来说既是难关也是机会。我必须利用他主动出击的这个机会,翻盘成为最后真正的赢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必须回去继续当俘虏。那样的话,我的计划才能继续顺利实施。”
“你的计划,就是把安斯帕瑟从王座上拖下来,建立你的理想国并且把它赠送给某个人的计划?”
“没错,你记得很清楚嘛。”
“但是我不明白啊!”临生激动地喊了起来,“我不明白你回到庄园继续被折磨,和你的计划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吧,”悠司说着,拍了拍临生的肩膀,“快走吧,去到我亲爱的搭档身边,向他告知我的危机,让他来救我。”
“去蓝橙学长那里?拜托!这里是法国不是学院,我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要怎么去找他?……咦?”临生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脚边泛出一层蓝色的光圈,“……这是什么?”
“离开学院之前,我曾经在小蓝身上设置过一个咒文。而在刚才,相同的咒文也被设置在了你的身上。你们俩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传送通路,再过一会儿这个通路就会启动,把你送到他身边去——无论他在哪里。”悠司冷静地解释。
“相同的……咒文?”临生喃喃地重复,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就是你刚才拍我肩膀的动作?离开学院之前,你也拍过蓝橙学长的肩膀!”
“没错。”悠司点了点头。
“不是吧……难道……难道你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并且提前做了准备?”临生难以置信地问,“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你明明现在就可以逃走,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让蓝橙学长来救你,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我不懂啊!”
“你不用懂,临生,你只要记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回到原来的平凡生活。”悠司说着转过头,在那边,森林的深处传来星星点点的火光,是追兵来了。
“快走吧,不要让我失望!”大喊了一声,他突然将临生猛力一推,把他推进了蓝色的光圈里。
“悠司学长!”临生惊恐地叫了起来,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往下坠去。
眼前的一切在迅速缩小,他就像掉进了一个大洞里。双手什么都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悠司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时,追兵也已经赶到了。
独自面对安斯帕瑟的大军,悠司一扬手,大团的火焰立刻在他面前炸开。火焰席卷着森林,很快将黑暗化为一片火海。
火海中,悠司慢慢回过头。
临生最后看见的,是他温柔迷人的微笑。
那翡翠色的眼瞳夺人心魄,倒映着炽热的火光,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反抗他的命令?”悠司说着,终于在临生的帮助下挣开皮带,坐了起来,“他啊……唔!”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左肋,露出非常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