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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神秘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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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位于北校舍旧址的在建摩天大楼里,亮出星星点点的灯光。

虽然还没有正式启用,但大楼的建设已经基本完成。比想象中更加华丽的大楼内部,采用银灰主色调的装饰,长长的走廊呈现出流线型的微妙弧度,加深了视线的纵深感。

大楼的一面完全由落地窗构成,站在窗前,就能欣赏旭日初升的美景。但此时远处是一片漆黑,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雾将月亮都隐藏了起来。

蓝橙站在大楼的最高一层。

这里,与任何的楼层都不一样。它是一个纯粹的空间,没有任何墙壁或者廊柱的隔离,一眼就能望到另一头。在这个宽广的空间里,人是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面对着一个无比荒凉的世界。

在这个空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位于房间正中的,一个巨大光球。

几道刻着复杂图案的光圈,正在慢慢地围绕光球转动,就像是某种符咒。

有一个人站在光球面前,是澜世。

在他身边,还站着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手下。

凝视着远处的情景,蓝橙迈步缓缓向光球走去。惨白的光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空间里泛起无数的回声。

澜世轻轻挥了一下手,黑西装们立刻向后退去,身影无声地消失在空气中。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在距离光球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蓝橙停了下来:“……我以为,站在这里的会是静风学长。”

澜世微微一笑:“抱歉,是我以他的名义邀请你到这里来的。否则,你一定不肯乖乖听话,离开宿舍。”

“就算现在再回去,也来得及,”蓝橙不悦地眯起眼,“这么说,也是你安排那个累赘来找我的?”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控制别人的行动,那是临生自己的意愿。我所做的,只是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看你的意思,好像是认为我设了陷阱?”

“我一向不相信你。”

“真是冷酷无情的回答,老师真是伤心哦。不过,就算把你从悠司身边引开,让他和临生单独待在一起又怎样呢?悠司虚弱不堪,临生毫无战意,整个校园里也没人要伤害他们,他们没有遭遇危险的理由。”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条短信里说的是真话?”蓝橙掏出手机。

“没错,我没有骗你,”澜世说着,目光缓缓投向面前的光球,“就像我在短信中所告知你的一样——你的记忆,我已经找到了。它们现在就在这里,就在你的面前。”

蓝橙全身一震。

他转头望着那个光球,看见球体中心隐约浮动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从外形来看,那是一枚指环。

“不用觉得奇怪,这当然不是记忆的本体,只是我做的一个存储道具。拿到了这个戒指,你就能像看书一样,一点一点地把以前的事回想起来。”澜世笑笑。

“你从哪里得到这些记忆的?”

“哦,这可是一段苦不堪言的历程呢,你永远都猜不到它们到底被藏在哪里——呵,如此海量的信息,不在任何一个单独的地方,而是四散在了……奥洛芙蕾的每一个角落。”

“不懂你的意思。”蓝橙皱眉。

“这也是一种高端的咒文,甚至比freezingsoul更加高端。它能够将大脑内储存的信息抽取出来,化为肉眼看不见的粒子,让它们随风而逝,飘散在整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破解这种咒文,唯一能够将这些记忆从风中收集起来的,就只有——风的本身。你明白了吧?”

“是静风学长?”

“没错,静风的身体已经和他的禁忌能力结合在了一起,他就是风,风就是他。因为这种独特的体质,他花了很多时间在奥洛芙蕾,将你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收集起来。这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你大脑中的记忆量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而由此,我们也知道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

“如果没有静风,你的记忆就永远也回不来,这说明有一个人不愿意让你回想起过去。这个人的实力在你之上,他想保护你,想让你做一个普通人。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世界将来或许还会需要你,所以他留了一条后路,没有把你的记忆销毁,而是用这种方法保存了起来。这样的话,你总有一天还能变回真正的你,找回真正属于你的人生,”澜世说完,停顿了一下,露出一种近似同情的神色,“确实,悠司的担忧没错,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学校,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我去哪里跟你无关,”蓝橙冷淡地说,“你今天真啰唆,把戒指给我,我要回去了。”

“没问题,我当然会给你。但是在这之间,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澜世笑笑。

蓝橙咬了咬牙,露出非常不耐烦的表情:“那就快说!”

与他不爽的样子完全相反,澜世悠闲地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你啊,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看起来很难懂,其实思维方式却出人意料地简单,难怪悠司能把你吃得死死的。另外,我已经看过了TTS系统里,这十年来的凡界净化任务分配记录,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任务都是你完成的。虽然在一些大型任务里也跟别人合作过,但是战斗和净化的环节,都是你一手包办。自从你来到学院之后,‘the tarot’的那些家伙都快没工作可干了,你对工作就这么饥渴吗?你每天睡几个小时?”

“这些都跟你无关,离开学校十年的人,没资格对净化工作指指点点!”

“你是在为十年前的事情赎罪,还是在为更久之前的事表示感激,感谢学校收留你、救了你的命?还是说,两者都有?”

“说了跟你无关!”

“呵,真是有趣,对他人的任何一点亏欠,都愿意给予千百倍的回报;自己能做的事,也会千方百计地从别人手里抢来做。你的道德感和责任心真是可怕,心肠也是超级软,最初的时候我居然没有看出来。”

澜世说着,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刚被悠司捡回来没多久,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发呆,几乎从来不说话。有人以为你很好欺负,当然他们最终都吃了你的苦头。虽然名义上我是你的老师,但是你根本不需要从我这里学习什么。在那个时候,整个学校就没有你的对手了。”

“奇怪的是,你明明那么强,看起来却非常地脆弱,总是一副忧郁又困惑的样子。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能稍微抓准你的心思,知道了你的烦恼从何而来——你,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不知道如此强大的自己,究竟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你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这就是你困惑的原因。”

“你的性格,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坚定不移的类型。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你会坚持不懈的走到最后,也会比任何人都要坚强。但是在选择要走哪条路的时候,你却会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迷茫,你的脆弱会成为敌人最好的攻击对象。”

“十年前,这个温暖的校园已经打动了你寂寞的心,你不知道是该继续寻找真正的自己,还是干脆抛弃过去永远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你的迷茫,才给了我一个利用你的机会。”

蓝橙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说,让我陷入负念化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错?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澜世耸肩:“也不是这么说,我可一直没否认过自己反派的身份,也从没想过要改邪归正。只是,你心理上的问题至今仍然存在,我听说你的情绪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陷入低谷。你的确很强,我也看得出你很喜欢保护别人,想要保护一切比自己弱小的事物。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在你一个人撑不住的时候,偶尔也依靠一下别人吧,那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你管不着。”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真是个死脑筋,闷骚,别扭,又是这么倔强的脾气,而且为人处事完全不懂圆滑,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我实在不知道悠司到底看中你哪一点。”

“你不必知道。”

“但是你这样的性格,注定生存在世界上会非常艰难。如果你能见到命运之轮,知道自己一生的命运和最终结局,或许会考虑改变一下目前的性格。”

“不劳你费心,谁都无法改变我,”蓝橙说着伸出手,“那么,你的唠叨也该结束了,把戒指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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