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西亦又招了招手“过来吃晚餐”
沈若颐瞪了他一眼,走了过去。看着想自己走来的人,南宫西亦的嘴角勾了勾。下一秒,脸色就黑了。
只见,沈若颐在走到南宫西亦面前的时候,猛地转了个弯,坐在了离他最远的地方,虽然,也没有远多少。然后拿起自己的餐具,用起了餐,顺便对南宫西亦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南宫西亦几乎被气得笑了。所以,他这算是,被耍了?妈/的,只有这个女人,唯一的一个,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恼他。
沈若颐正吃东西吃得美滋滋的,忽然,面前的食物就被端走了。沈若颐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到南宫西亦的端着菜,放到了他身后的柜子上。
“喂,你干嘛?”沈若颐不满地道。
南宫西亦的脸色又黑了下来,这该死的女人,难道他没有名字?
男人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冷道“过来”
沈若颐皱着眉头,哼了声,不说话,就这么瞪着他,以示不满。
南宫西亦抿了抿唇,妈/的,明明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先惹怒他的,现在居然生起他的气来了“我再说一次,过来,不要逼我逮你过来”男人的语气已经暗含不满,透露出些许威胁的意味。
然而,这样的态度,让沈若颐更加不爽了起来。刚刚在浴室南宫西亦那样对她,还不让她吃饭,现在又威胁她。哼,不听不听。
沈若颐继续坐在那里不动。
南宫西亦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沈若颐,我让你过来。你耳膜炎了?”
沈若颐挑了挑小眉毛“凭什么你叫我过来我就要过来啊”
南宫西亦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长腿迈开,两步就抓到了沈若颐。
沈若颐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男人使劲搂住了,自然不可能屈服,挥着手挣扎“南宫西亦你放开我,不然……”沈若颐忽然就没有说话了,因为,南宫西亦将一旁的冰袋抓了过来,敷在了她被沈若涵打到的那一边脸颊上。
沈若颐怔怔地转过头,看到男人紧锁着的眉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原来,他刚刚叫她过去,是为了,给她敷脸吗?心中不自觉划过一丝暖流。
南宫西亦冷着一张俊脸,语气臭臭的“你?你什么你?刚回来的时候怎么不用冰敷一下?现在都肿得像猪头一样了”
沈若颐心中泛起的暖意瞬间荡然无存,恼怒地打开他的手,随即自己托着冰袋敷着“我自己来就行了”
南宫西亦沉默片刻,淡淡道“自己敷一下我帮你上药”说完就自己坐下吃饭了。动作矜贵而优雅,侧脸完美到令人窒息。
沈若颐撇了撇嘴,装酷的男人。
谁知,南宫西亦跟脑袋各处长了眼睛似的,明明没有看她,却好像知道她做了什么似的,优雅地吃了一块牛排,道“如果你不想吃饭的话,我让人现在就撤走”
沈若颐愤愤地挥了下小拳头,坐下,用一只手不是很雅观地吃着饭。但是看着旁边摆着的小龙虾,嘴馋地砸了砸嘴巴。
刚准备放下冰袋去剥,一只剥好的小龙虾已经在自己的碗里了。沈若颐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一只虾,正在剥着一只虾。
南宫西亦察觉到她的视线后,挑了挑眉,不在意地道“待会儿吃完了我还要给你上药,然后还要处理公事,不要耽误我的时间”言外之意,为了节省时间,我才给你剥虾的。
说话间,又一只剥好的虾落在了沈若颐的碗里。南宫西亦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是一双天生就是弹钢琴的手,漂亮的不像话。一只虾在南宫西亦的手中,如同一件艺术品般。
虽然南宫西亦这样说了,但沈若颐的内心还是微微动了动。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该是从来都没有如此这般,帮别人剥过虾吧,如今,却是为了她……
南宫西亦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三分之二的虾子都被男人剥好进了沈若颐的碗中。
沈若颐低着头吃得美滋滋的。
南宫西亦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被弄脏的手指,看着沈若颐吃东西的样子,轻笑声道“晚上不宜吃太多,不容易消化”
沈若颐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含笑的凤眸,心口莫名悸动了一下。很快又慌乱地垂下了眼帘“我吃东西向来都是吃饱了才行”
南宫西亦皱了皱眉头,目光将沈若颐扫视了一圈,太瘦了,也应该多吃一点。然后没有再说话,起身去浴室洗手了。
吃好了饭,便有佣人来房间收拾干净。南宫西亦拿了药,涂抹在沈若颐的那边脸颊上,手劲适度地揉了揉,却痛的沈若颐龇牙咧嘴的“喂,轻点”
南宫西亦淡淡道“痛也给我忍着”肿得那么厉害,揉一下血液流通消肿的才快。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的。只是,沈若颐的皮肤生来娇嫩,就算是轻微的擦伤,也会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闻言,沈若颐顿时觉得,一种委屈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强烈,却并不是因为疼。但是,尽管眼圈变得红红的,被紧紧咬着的下唇泛白,眼泪也还是没有掉下来。她的性格决定了她并不喜欢随意落泪的自己,也不允许自己随意落泪。
南宫西亦看着沈若颐倔强到极致的模样,莫名觉得一阵恼火。受了委屈,或者是疼了,就是不说,非要自己忍着,明明那么脆弱,却不想依靠别人一点点。
“丑”南宫西亦张口,淡淡说着。南宫西亦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因为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那副明明是委屈到极致却偏偏倔强强忍的模样,真丑。
话音刚落,沈若颐的泪水在顷刻间滑落。
南宫西亦皱着没说道“哭什么哭?”
沈若颐瞪着南宫西亦,忽然就抓着南宫西亦的衬衫领子哭了出来,还又打了几下南宫西亦“你混蛋,你凭什么说我丑啊,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以前小的时候,沈耀明出了车祸的那一次,她也这样在洛夕歌的怀里哭闹过。在别人眼中的她,总是高傲的,坚强的。但是,她自己明白自己又多倔强,即便委屈,也极少当着别人的面流露出来,都放在心底。
南宫西亦低眸看向怀里‘无理取闹'却哭闹不休的女人,竟没有生出一丁点的厌恶,反而觉得可爱。往常,碰到这样的女人,他从来都是不予理会的,更别说会去触碰。
但是怀里的这个,却让他觉得,心口软软的,仿佛一只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胸口一般。可是,尽管如此,他也觉得,现在的沈若颐,比刚刚那个逞强的沈若颐,更让他看着顺眼,就连刚刚那种莫名的恼怒也消失不见了。
南宫西亦抬起手,动作略显僵硬地将沈若颐环抱在了怀里,从来没有经验的他,现在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听着她哭。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名为疼惜的感情,让他茫然又无措,却并没有排斥。
如同一只困兽般,终于找到了可以突破的缺口,开始拼命的撕咬着,想要挣脱牢笼,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沈若颐哭得伤心,似乎势必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般。
她也不想的。不想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做复仇的工作;不想与她人交换人生,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不想沈若涵从小被那样对待;更不想,在自己以为得到了所有时,却发现,这些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沈若颐从来都不想这样的,但是事情却已经全部发生了。最后,曾经对自己最好的人,也是自己最爱的人,将仇恨的矛头转向了她;自己叫了20多年的爸妈想要丢弃自己;不管是谁,都将她当做了夏凡琪,恨不得将一切罪责都让她偿还……
可是,她又何其无辜?那个人又究竟,心安吗?这么多的事情,压的她喘不过气,像是要超过自己的心理负荷般。但是终究,该偿还的,还是要偿还,毕竟,她的身上,流着夏凡琪的血啊!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努力,守护好沈家,让为了她躺在病床上的沈若楠康复,不论沈耀明与梁琴对她的态度如何,这都是她的初衷,除此之外,她也无能为力。
……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沈若颐才觉得哭够了,才停了下来。
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刚刚在南宫西亦的怀里哭得毫无形象就算了,还把哭得鼻涕眼泪都弄在了南宫西亦身上,沈若颐就觉得一阵窘迫,忍不住偷偷拿眼睛看了眼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岂料,南宫西亦竟然毫不在意地起身进去了浴室,竟是没有一丝发怒的预兆。沈若颐不禁觉得有些困惑,皱了皱小鼻头,这男人不是有严重的洁癖吗?
但是,哭了一场,真的感觉好多了,自己之前,真的放了太多负面情绪在心底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