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听到李牧的邀战,管冀平嗤笑一声。
“既然你这么急着寻死,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管冀平缓缓起身,右手平伸,低喝一声。
“刀来!”
话音落,立马有新精武会的学员,毕恭毕敬递上蝴蝶双刀。
管冀平抽出布包中的蝴蝶双刀,刹那间寒芒四溢。
已研磨开刃的双刀,刃口锋芒毕露,在灯光的映射下,森冷凛然。
即便还未被挥动,但光是注视着它,都有种目光被割裂的刺痛感!
耿良启不亏是羊城首屈一指的匠人,先前未开刃的刀坯,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如今开了刃以后,这蝴蝶双刀简直是焕然一新,涅槃重生一般!
管冀平手持双刀,两步便上了拳台,昂首挺立。
“李牧,接枪!”
这时,台下又响起一声喝喊。
阮满秋不知何时走到台下,将李牧先前订购的花枪,丢上擂台。
包裹枪身的布匹被海风吹起,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而七尺花枪穿透漫天云涌的狂风,径直落下。
李牧将麦克一丢,反手抓住枪杆,跟着后肘下压,手腕一扬。
“呼……”
伴随长枪挑破风声的呼啸,花枪被挟于李牧肋下,打横挑起,枪尖直指管冀平,在聚光灯的映射下忽明忽暗,犹如灵蛇吐信。
两人战力对峙,虽都未动手出声,但弥漫的杀气却仿佛让整座拳台忽然降下大雾,让人透体生寒,牙齿打颤。
主持人连滚打趴的捡起麦克,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台下跑去,慷慨激昂的介绍词早就抛之脑后,只是慌乱的喊道:“各位接下来,无限制白刃战,正式开始!”
观赛区,没有任何观众开口喝彩和鼓胀,他们将是被施了定身术,只是踮着脚,努力的探头望向拳头,不自觉的吞咽着吐沫。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中,管冀平正手持刀,立于身前。
“洪拳子母双刀,管冀平,请赐教!”
李牧侧过身子,右手紧握枪尾,左手托住枪杆,虚眯双眸。
“八极六合枪,李牧,请赐教!”
话音落,李牧率先抢步前踏,同时猛然刺出一枪!
六合枪法,以简洁明快著称,枪法招式以拦、拿、扎为主,其余磕、碰、崩、挑、滚、砸等万法不离其宗。
尽管李牧此刻用的只是花枪,而非最经常用的三米大枪,一枪刺出却仿佛仍带着千钧的力道,让人根本不敢正面硬抗。
“来得好!”
面对这凶悍的刺击,管冀平眼眸一亮。
李牧的强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阻碍,反而是激发他凶性的引子!
毫不迟疑,管冀平右手刀斜劈砸落,同时左腿前迈,想要在拨开李牧扎枪的同时,闯到李牧身前。
寸长寸强,寸短寸险!
所谓险字,不光是对己,同样也是对敌!
只要突破了距离限制,那短刀完全可以一击制敌,再加上短刀施展灵活,可以随时调整方向力度,可以完全让敌人防不胜防!
这个道理,管冀平懂,李牧自然更懂!
眼看管冀平挟势袭来,李牧攥握枪尾的右手,猛然想后一抽,同时左手横推,引领枪杆,横扫而出!
骤然收缩的枪身,脱离了管冀平右手刀限制,扫的枪杆悍然轰向了管冀平的肋下,想将他直接拍飞出去!
然而管冀平白刃战历经十余场,经验何等丰富,面对李牧抽枪横崩怡然不惧,右手化作反手持刀,内弧斜挑,同时左手刀悍然落下,径直朝着枪杆劈去!
“咔……啪!”
短促的声响,接连响起!
蝴蝶双刀交叉落下,劈中枪杆,硬是在枪杆上开了两个缺口!
跟着,管冀平左腿蹬地,硬是忍下枪杆拍在身上的痛楚,整个人直接迎着枪身劲力,直接撞了上去!
接连两股冲击,让牛筋木的枪杆在也承受不住,以被***切开的缺口为基点,彻底断裂,闪烁寒芒的枪头崩飞而出!
“我靠!”
“看来还是管师傅技高一筹啊,居然硬扛一招,断了李师傅的枪!”
“我就说,一个在摄像机前登台打擂的,怎么可能比得过咱们羊城这帮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武师,看来这局管师傅赢定了啊!”
“没错,枪断了,李师傅的距离优势也就没了,只要等管师傅缓过这口气,估计用不了几招,姓李的就得被他剁成肉酱!”
“管师傅登场这么多次,可还没留过活口呢,哎,可怜八极拳好不容易出了个有名气的宗师,今天怕是要陨落了!”
观赛区内,嗡嗡的议论声响起,言语间既有对李牧陨落的哀叹,也有期盼着刀光割裂皮肉的嗜血。
义拳堂这边,阮满秋已经不自觉的双手紧握,紧张的额头冒汗。
尽管她一直认为李牧必将取胜,可面对这个情形,胸中的一口气也不由得悬了起来,同时暗暗埋怨李牧,当初为什么不听她的建议,专门定制一把好枪。
和阮满秋紧张的模样相比,吴宇林以及刘老,则显得神清气爽。
断了枪,就如同给老虎拔了牙。
没了牙的老虎,可就不是百兽之王,而是任人宰割的小猫了。
擂台上,硬抗了横崩一击的管冀平也不好受,他呲着牙,倒吸凉气。
可当他用眼角余光瞄到,李牧的七尺枪只剩下不足五尺,切口参差不齐的短棍时,脸上原本痛苦的神色,顿时化作了扭曲的笑意。
“哈哈哈,嘶……李师傅,没了枪头的枪,不知该叫什么兵刃?”
花枪枪头被断,李牧却面色不改,只是仍旧一手攥握枪尾,另一只手反手托着枪杆,只露出堪堪一尺的杆头,轻声开口。
“断了肋骨的人还是人,没了枪头的枪,自然也是枪。”
“切。”
管冀平啐了一口血沫,蝴蝶双刀改为反手持握,目光阴冷下来。
“人断头是死人,枪断头也就剩下一杆死枪了!”
“兵刃本就是死的,只有落在人手里,它才活。”
李牧漠然回了一句,摆出两仪顶的架势,枪杆宛若短棍,斜横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