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洲幽瞳含笑,宠溺的看着给于芳下套的小姑娘。
察觉到他落在身上的目光,沈攸宁将食指放在红唇示意他噤声。
“攸宁,你打电话给之洲,帮我问问有没有你妹妹的下落?”于芳的声音里含着慌乱,三分真,七分假。
“昨晚我还看到悠然呢,这才几个小时不见阿姨就这么着急?没准儿昨晚喝多了酒,在哪个房间里躺着醒酒呢。”沈攸宁想到昨晚沈悠然自作自受趴在玻璃上的样子,唇角轻翘。
不过于芳也太着急了些,一大早还没确定沈悠然到底成功没有,就敢来她这里狂吠!
“哎,也是怪我,昨晚看到宁宁跟之洲一起上楼,也没看到他们下来。”于芳语气里暗藏着几分得意和挑拨。
就算隔着门板,沈攸宁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抬手捏住穆之洲的大掌,美眸潋滟着淡光,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我知道啊,悠然看我喝晕了把我送到房间,然后再去楼下叫穆之洲上来照顾我的。”
于芳却不相信,认为她只是强装镇定。
当下,继续道:“那就好,我真怕他们俩……”剩下的话很好隐藏在尾音,其中意思却不明而喻。
沈彦明脸色微沉,低呵“你说得什么话!”
于芳敛了敛表情,微微低头。
客房里没有准备衣服,沈攸宁只能拿了另外一件浴袍缩在被窝里穿上,触及到穆之洲促狭的眸光,她睁圆了眼睛瞪他,只敢在心底里骂了一句:“臭流氓!”
紧跟着她走到房门前,曲起手指敲了敲门,问道:“爸爸,门被反锁了,你能帮我打开嘛?”
“什么?怎么会有人反锁你的门?”
沈彦明皱了皱眉,伸手握住门把手,果然没有转动。
“是啊,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呢。”
沈攸宁大力转了转门内的把手,示意自己也出不来。
沈彦明的脸色顿时漆黑一片,忙叫刘妈把钥匙拿来将门打开。
“老爷,这个房间的钥匙不见了。”刘妈拿着钥匙串,没找着这间房的钥匙,立马想起前两天自己在杂物房撞见沈悠然。
沈悠然自命不凡,一向都不乐意踏足杂物房,所以刘妈才会留了个心眼。
不过当着于芳的面儿,她可不敢直接说。
“真巧呢。”
沈攸宁嗓音凉薄。
于芳心中暗叫不好,可此时说多错多,只能垂着眸子站在一旁。
隔着一扇门,沈彦明的脸色拉了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闪过一道暗流,跟着吩咐道:“砸开。”
刘妈心惊胆战的瞥了一眼一旁于芳,她自以为十分隐秘的事情,却被沈彦明尽收眼底。
他心中狂怒,语气却冰冷刺骨:“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吗?”
什么时候他吩咐的话,佣人也要看于芳的眼色了?
“彦明你消消气,刘妈在沈家呆了那么多年,难免老眼昏花,耳朵听不清了。”于芳笑意盈盈,上前想抓他的手臂,却不曾想被他直接躲过去。
疏离的意思格外明显。
于芳伸出的手微僵,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后知后觉察觉到气氛冷凝的刘妈,忙将工具箱从楼下提溜上来。
沈攸宁听着门外一阵响动,紧跟着房门便被打开。
站在前面的是身着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的沈攸宁,可她的身后……
“穆之洲?你怎么在这里?!”
于芳难以置信的盯着同样身着浴袍的男人。
她心中骤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可惜,不等她反应过来——
“二小姐?来人啊!快来人!”
隔壁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于芳的脸色彻底僵硬。
客房里。
不着寸缕的沈悠然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白花花的像条蛇一般不停蠕动,小脸酡红,口里流涎……
明眼人一看她这幅欲仙欲死的模样,顿时明了。
“刘妈!给她穿好衣服。”沈彦明背过身体,缓缓阖上眼皮,面沉如锅,“然后,送她去医院。”
一声惊雷的怒吼炸开于芳混沌的脑子,她怎么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房间里只剩下中药的沈悠然!
“悠然,然然……”
于芳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那药有多霸道她是清楚的。没有男人硬生生的撑过好几个小时,沈悠然的身体就算不废也必然影响不小!
“是你!是你对不对?!”
于芳泛着血丝的眸子回头瞪着沈攸宁,撕心裂肺的质问她,平静婉约的眉目顿时一片狰狞。
“阿姨,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攸宁唇角噙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冰冷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瞧瞧,这幅样子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像是要活活吃了她一样。
触到沈攸宁冷冽冰冷的眸光,于芳的心不禁颤了下。
瞧见她瑟缩的目光,沈攸宁微微勾唇,倾身凑到她耳旁,靡靡道:“阿姨,你还想坐稳沈家主母的位置吗?”
她,早就知道她们的打算了!
而且,还百分百的配合她们做这场戏!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于芳心神大乱。
蓦地,沈攸宁轻咬下唇,恳求般的望着于芳:“阿姨,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一直跟穆之洲待在一个房间里,悠然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啊。”
说罢,她还故意眨了眨无辜的眸子,一朵纯真的白莲冉冉升起。
装无辜谁不会?
上辈子她沈悠然不就是靠着这幅模样骗了所有人么?
天道好轮回,这回该她自食恶果!
噗——
于芳被她这幅模样气得几乎吐血,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伸出手指着沈攸宁半天也没说得出来半个字。
沈彦明听见屋里一声尖叫后又是一阵切切低语,站在门外的他忧心忡忡的催促:“悠然的衣服穿好了吗,马上送到医院去!”
在自己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沈彦明冷着一张脸,不敢深想。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沈彦明阖上眼皮,盖住眼底的沉痛。
这一声,将于芳的理智唤回大半,可却心有不甘。
她低声威胁:“你最好祈祷然然没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