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扫了一眼倒映在电梯上的季末，“那他身边出现的那个沈攸宁，是怎么回事？”
季末眸色倏然便沉了下来，头微微垂下，道：“穆老夫人，这是穆总的私事。”
”私事？！好个私事！“穆老夫人面色冷沉，淡淡地瞥了眼低头沉默的季末，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便将手负在身后走出电梯。
季末战战兢兢的跟在穆老夫人身后，直到将人送上车才缓了一口气。
车窗摇下，露出穆老夫人半张脸，她锐利的眼眸落在季末身上，口里吐出的话让他头皮发麻：“季末，你是之洲的特助，但你不要忘了，给你工资的，是穆氏集团。”
“我知道。”季末微微侧首，“我会提醒穆总注意分寸。”
“很好。”穆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车窗缓缓关上，豪车启动，慢慢驶离地下停车库。
直到车子消失不见，季末才敢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办公室内。
“人，送走了？”穆之洲墨眸幽深。
“是的。”季末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微微松懈。
“奶奶没有说什么吧？”他眯起狭长的眼眸，落在季末身上。
季末摇了摇头，“跟您猜想的一样，让您注意分寸，以及提醒我工作于谁。”
穆之洲将面前的文件一推，哑声低笑：“还是一样。”
季末噤声，不敢再多探听一句。
这对祖孙，面上和蔼可亲，可背地里却相互算计筹谋。
哎！
“既然如此，往后你就如实禀报。”穆之洲垂眸，唇角噙着的笑容幽深却又无奈。
“好的，不过……”季末有些犹豫，“那有关沈小姐的事情……”
“能报的报，不能的，你知道怎么做。”说着，他眼眸微垂望着桌面一角女孩的照片，“你以为，奶奶是真的为穆兰撑腰的么。”
分明是借着这件事情，好好试探试探他的态度罢了。
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能说出沈攸宁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
“是，我明白了。”季末点头。
“晚上的事情都推了吧，等下我去接宁宁回家。”
说到回家，穆之洲语气里满是宠溺，落在照片上幽深的眸光，似乎也充满了柔情。
如此温柔的模样，看得季末一阵牙疼。
甜到牙疼！
“好的。”季末领命，赶紧下去秘书们干活。
偌大的办公室仅剩下穆之洲一人。
太安静了。
似乎这里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穆之洲目光落在照片上，唇角浮出笑意。
……
沈攸宁纠结了半天，又听黎叔讲的往事，对穆之洲的事情更加上心了，便给季末发了条消息询问。
季末正准备休息一下，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就收到了沈攸宁的消息。
“穆之洲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眼瞅着这条烫手的消息出现在他的列表里，季末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
他是照实说呢？还是照实说？
“沈小姐，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穆总并不太喜欢你去A大附近的咖啡馆。”季末做贼一样回了条短信，快速将手机往兜里一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收到了回复的沈攸宁一头雾水。
A大附近的咖啡馆？
沈攸宁歪了歪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苏墨白。”
一条新消息映入眼帘。
沈攸宁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苏墨白？他怎么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回道：“您好，苏师兄。”
“有时间吗？”
“什么？”沈攸宁皱眉。
对方像是知道她的困惑一样，回道：“你的画板还有其他东西在我这里，你找个时间拿回去。”
沈攸宁被提醒了一下，瞬间想到自己那天得知得沈彦明坠下楼梯时，惊慌失措的东西都忘记拿了。
好在苏墨白帮她收起来了。
“谢谢苏师兄，我什么时间都方便。”
对方好似有些迫不及待，“那就现在吧。”
“我是说，我现在就有时间。”苏墨白挽尊。
沈攸宁瞧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五点多了，穆之洲也该下班过来了。
“不好意思呀，我现在老巷这边，等回了学校再找你拿吧。”
消息发过去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沈攸宁以为对方在忙，正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苏墨白一个电话打来。
“正好，我也在老巷，你在哪？”
听筒那边，男生磁性悦耳的声音低低传来。
“我在黎叔私房菜这儿。”沈攸宁下意识的说道。
可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后悔了。
要是等下撞见穆之洲，依照他乱吃飞醋的样子，等下有她好受了！
只是对方像是猜准了她会反悔似的，撂下一声霸道的‘等着’，紧跟着便挂断了电话。
沈攸宁盯着手机看了半响，最后还是没有阻止。
就过来送个东西，应该不会碰见吧？
“丫头，站在那边干什么呢？”黎叔慢悠悠的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落去，赫然是连通外面的长廊。
眸子里闪过了然。
“都要变成望夫石了，放心，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哪有。”沈攸宁小声嘟囔着，心思一下飞到苏墨白身上，又一下落到穆之洲身上。
黎叔只淡淡的笑，他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一个小丫头在想什么么。
“黎叔，外面有人找沈小姐。”
外头的服务员站在院子长廊的尽头，朝在的庭院里的两个人喊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
黎叔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大声回道：“让他进来吧。”
沈攸宁瞥了他一眼，直觉觉得这人并不是穆之洲。
果然。
来人是苏墨白。
“你是？”
黎叔见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心里警铃大作，要是沈丫头在他这里被拐走了，他可赔不起啊！
看到他防备的眼神，苏墨白顿了顿，斯斯文文道：“我是攸宁的朋友。”
沈攸宁见黎叔看向自己，连忙点了点头：“是同一个学校的师兄，之前我买的东西落在他那里了，现在给我送来。”
不过……
沈攸宁上下打量他一番，苏墨白手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