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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攸宁下车，道别，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工作室内走去。
“小没良心。”
苏墨白低喃了一声。
他坐在车里，看着沈攸宁远远离去的背影，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苏墨白猛地吸了一口，烟草涌入肺里，压下他心中的躁动，然后缓缓吐出烟圈。
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将熄灭的烟头凌空抛出，烟头受力，稳稳落进垃圾桶里。
工作室附近出现了一辆豪车，豪车的主人还是个帅哥，足够吸引工作室里的人驻足观看，更何况，沈攸宁还从上面下来了。
距离不算太远，他们看得清楚苏墨白的动作，举手投足的矜贵。
“你们说说，咱们老板身边怎么能环绕这么多大帅哥？”
“咱们老板也是个白富美啊，有钱人和有钱人玩，这不是正常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白富美？我听说她是被包了。”婷婷突然插话，语调格外不屑。
这话一撂下，瞬间炸开了锅。
“你怎么知道？”有人问。
“我什么不知道？”婷婷像是十分享受众人众星捧月的目光，微微抬起下颌：“我上回看到老板从A大里出来，就去搜了一下她。”
“虽然老板已经找人删完了，但是经过我不断地考古，以及在论坛里卧底多日，成功知道咱们老板的过往！”
“咱们老板啊，别看现在穿得跟个淑女一样，之前可是蹦迪唱K混夜店的一把好手，几乎门门挂科，学习成绩也不好。我觉得她现在肯定是钓到金主了，咱们这工作室，就是金主投资的。”
婷婷眉飞色舞，表情格外兴奋。
“真的假的，我怎么那么不信？”
“就是啊，之前老板也是工作室的忠实客户，怎么可能是钓金主的外围女？”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真真假假谁能知道。”
沈攸宁没想到，自己刚拉到一个订制，想出来跟员工们讨论讨论工作内容，却没想到听到这么精彩的言论。
面对这些半真半假的流言，沈攸宁的心格外平静。
只是有些感慨，网络信息鱼龙混杂，实在不是了解一个人的好去处。
在工作室里，她从未宣扬过自己的身份，就连穆之洲也是极为低调，从未在媒体上露过面，这些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只是没想到，工作室居然觉得她被人包了。
跟她一起出来的琳娜，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旁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心里可一清二楚。
她男人可是翻云覆雨的主儿。
琳娜有些埋怨，这群人一点实在嘴碎，八卦都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
“沈……老板？”不知道谁轻轻喊了一声。
众人惊惧，慌乱抬头，正对上沈攸宁深邃的猫眼。
“老……老板。”众人颤颤巍巍的喊。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工作都做完了吗？”琳娜冷扫众人一眼，见他们一个个垂下头，对着刚才那人说道：“婷婷，你过来一下。”
婷婷的大脑刹那间空白，沈攸宁冰凉淡漠的眼神，仿佛一双手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害怕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喘不上气来。
现在又被琳娜一叫，身体直接哆嗦一下，结结巴巴的回：“好的。”
婷婷垂着头，脸色苍白的走到两人面前。
琳娜斜眼看了眼她，将话语权交还给沈攸宁。
众人也好奇的看着沈攸宁，等着她开口。
“设计师助理。”沈攸宁扫了眼她胸口的工作名牌，语调不悲不喜，听不出什么情绪：“觉得工作怎么样？”
婷婷一窒，梗着脖子回道：“还……还行。”
跟她同一职务，不同工作室的小姐妹们，工资都没有她高。而且接触的客户从来都是彬彬有礼，极有素质。
“看来我要给你们加点工作量了，不然整天站在外面看帅哥跑车，人家还以为我的店要倒闭了。”沈攸宁风轻云淡的说。
“啊？”
众人微愣，他们都认为沈攸宁会发火，轻则扣工资，重则直接将人赶出工作室。
可是偏偏她什么都没做，反倒是赢了所有人的好感。
“行了，一个个傻站着干什么呢？”沈攸宁猫眼潋滟着光，极为好看。她道：“琳娜，你带着他们设计颁奖典礼需要的几套礼服吧，免得一个个都闲得聊八卦了。”
琳娜自然点头，她早就觉得工作室人员工作不饱和，只是订单不多，一时也没有章程出来，才显得人员心浮气躁，人心涣散。
好在，刚才沈攸宁拉到盛南风所在剧组走风尚大赏红毯的礼服工作。
“好的。”
琳娜招呼着众人，从办公室里将资料拿出来，细细讲出礼服所需要的元素和风格。
众人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听着。
沈攸宁泡了杯红茶，重新回到工作间里。
她的袖口，还差一个就成功了。
‘扣扣’
工作间的门被敲响。
“进来。”
沈攸宁以为是琳娜，却没想到进来的是婷婷。
婷婷眼角微红，像是刚刚哭过，此刻一脸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小兔子一样荏弱惊恐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沈攸宁想笑，刚才分明被诋毁的是她，怎么她还哭了呢？
“有事吗？”
婷婷点头，贝齿咬着下唇，表情纠结。
“进来说。”
沈攸宁示意她将门关上。
不过婷婷没动，反而弯腰九十度，诚恳道歉：“对……对不起！”
“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话，你能不能不要开除我？”
婷婷紧紧攥着衣袖，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沈攸宁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嗓音泠泠，“你是真心来给我道歉的吗？还只是因为我是你的老板？”
婷婷身体顿住了，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
左右都是道歉了啊！
“算了，你出去吧。”沈攸宁觉得有些心累，捏着眉心，招手将人赶出去。
看着她这样，婷婷的心又颤了颤，纠结着问：“那老板，你会开除我吗？”
“如果你的工作出错的话，我会直接开除你。”
沈攸宁抬眸，猫眼笃定。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好……好的。”婷婷嗫嚅道，走出工作间后彻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