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的威力是强大的。
夏晴坐在教室里，瞥见窗外来来往往，装作路过的同学们，直接趴在桌面上，无语的说：“我算是知道动物园，猴子的感受了。”
“那你就把外面的人当做猴子。”沈攸宁嗤笑一声，拎起她的衣领，把笔放在她面前，催促道：“赶紧画图，手不能生！”
干他们这一行的，手感尤为重要，毕竟熟能生巧。
就在两人闷头作画的时候，教室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顾学长，居然是顾学长！”
“不是说顾学长已经申请提前毕业了吗？怎么还会来学校。”
“我的天，他往哪里走了……”
沈攸宁抬起眼，视线正好落在刚走进门的男人身上。
夏晴皱了皱眉头，低低自喃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走进门的男人特意打扮了一下，脸上的淤青被粉底遮住，身形修长挺阔，瞥见沈攸宁的瞬间，脸上升起一阵笑意。只是在她冷冷的盯着他时，眉头紧跟着皱了皱。
“夏晴。”
顾随风抬腿，随即冲边上的沈攸宁不咸不淡的笑了下，目光转而落在夏晴身上：“昨天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直接走了？”
夏晴冷淡的目光看他，唇角隐隐带着丝不耐烦，反问：“我们还有要说下去的必要吗？”
顾随风眉眼顷刻冷了下来，冷如冰川的眼眸落在夏晴身上，嗓音霸道：“夏晴，现在还有外人在，我可以包容你的小性子，但是你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不听话？还是不能什么？”夏晴捏着拳，眉头越发紧皱：“顾随风，别让我们之间太难看了。”
她的嗓音带着怒气，却又极为克制。沈攸宁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她并不知道的事情。此时此刻，沈攸宁垂着眸，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听众。
“夏晴！”
顾随风冰冷的眸色染上丝丝愠怒，他目光骤然落在沈攸宁身上，苦笑一声，“让沈小姐见笑了，晴晴在跟我闹脾气，要是你能帮我劝劝就好了。”
“你怕不是忘了。”沈攸宁抬眸，似笑非笑：“夏晴才是我的朋友。”
你，顾随风又算什么东西。
她隐隐嘲讽的眼眸，像是针尖一样落在顾随风身上，密密麻麻的扎得他生疼。
“我以为，沈小姐跟着穆总会识大体一些。”顾随风眉宇间尽是冷漠，隐约间浮现丝丝恶意。
沈攸宁眸色渐深，冷嗤一声。
忽然站起身，倾身靠近顾随风。顾随风因为她的凑近，眼中登时闪过丝丝喜悦。可这抹喜悦还没过去，沈攸宁似笑非笑的说道：“顾学长随大体，就是不知道那位千金，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
她格外加重了‘那位千金’这四个字，嗓音的威胁不言而喻。
顾随风瞳孔地震，“你调查我？”
就算极为恼怒，他还是压低了声线。
如果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他所有的经营都会毁于一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攸宁勾唇浅笑，慢悠悠的说。
顾随风盯着她，一双眸子染上怒意。
“你吊着夏晴无外乎是因为她跟我的关系，以及我和穆之洲的关系。”沈攸宁吹着眸，肯定道：“但是，如果你再想走这些歪门邪道，我不介意让学妹们都看看学长的真实样子。”
“你不能！”顾随风咬牙切齿。
“我为什么不能？”沈攸宁幽幽回道。
上辈子他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夏晴一辈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
夏晴见两人低声私语，而且还是避着她的样子，刚想凑上去听，就看见顾随风咬牙切齿，一连说了三个的的‘好’，然后猛地甩手，直接走了。
“啊？”夏晴张了张嘴。
这就完了？
“他以后不会来找你麻烦了。”沈攸宁猫眼潋滟着微光，冲她笑了笑。
夏晴顿了顿，彻底松了一口气，悻然吐槽：“那就好，这个臭渣男。”
只是……
她的脑海里怎么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沈攸宁用笔点了点桌子，提醒：“快点画。”
夏晴捂着脸甩了甩，嗓音哀怨：“宁宁，你简直就是我学习上的妈。”
沈攸宁回眸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可没有你这么不争气的闺女！”
她和穆之洲的闺女，那肯定是最最优秀的。
*
穆氏集团。
会议室内，各阶层高管正襟危坐。
坐在首座上的穆之洲，眉眼冷如冰川。
他嗓音极冷：“碧水湾这个项目，难道那么难评估出来吗？”
“这是什么东西？数据居然采用十年前的，实地考察的经费我批了三十万，你们就用这些数据糊弄我？”
穆之洲深邃冰冷的眸一扫，众人齐齐垂首。
他冷笑一声，将报告丢在檀木桌面上，‘砰’的一声，听得众人心头一颤。
“这个项目暂停，碧水湾小组失职，全员处罚三月考核绩效。”
“散会。”
穆之洲丢下最后一句，长腿迈开，推开会议室大门。
季末拿着一叠资料，急急的跟了上去，边走，边劝说：“穆总，现在不只是我们一家在盯着碧水湾的项目，听说国外的墨家也盯着，准备用这个项目顺利回国。”
“所以我才要他们全力以赴。”穆之洲嗓音微冷，长腿走进电梯。
季末跟上，摁下顶层。
“穆总。”林觉早已经在电梯等候多时，此刻见到穆之洲，面露笑容，“沈二小姐，在办公室里等您。”
“沈悠然？”穆之洲眉头一挑，口吻平静无波。
“是的。”
林觉缓缓一笑，小心提醒了一句：“二小姐，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你要小心。”
穆之洲淡淡的‘嗯’了一声，长腿向前迈去，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沈悠然。
她垂着头，手里拿着手机，长长的指甲在屏幕上滑动，会突然停下来打字，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穆之洲声音冷冷的，毫无温度。
沈悠然抬起头，见是他，呆滞的眸子瞬间变亮，声音甜腻娇软：“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