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打眼望了王晏一眼,仅仅只是一眼。
“纯阳冲霄,一雄一雌,皆出自本座之手,你与那吕岩是什么关系?为何此剑会在你的手中?”
胖老道不紧不慢,不过语气显得十分严肃。
在洞庭龙宫他就感应到此人身上的飞剑气息,所以对他颇为注意,如今拦住他,也正是为此而来。
王晏细细打量着老道,心中不由得一阵思索。
“老前辈,我与吕大哥乃是八拜之交,这冲霄剑便是我们结拜之时,他赠送给我的信物,前辈既识此剑,莫非便是赠予他飞剑的那位火龙真人?”
之前在龙宫曾听闻他的名号,不过当时想着传信之事,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在意,直到此刻,对方收回了冲霄剑,将他引来,并且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言语提醒了王晏,这才使他不得不有此猜测。
“本座正是火龙真人!当初见那小子颇有悟性仙缘,所以才拉他一把,传授他飞剑以及剑诀。”
听完他的解释,老道若有所思,并不怀疑,也不知是对吕岩有信心,还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送出去的东西,本座绝不会再收回,他既然将此剑赠予你,并且愿意与你结拜,可见你并非是心性不纯之人,你我又同归属于道门,其他的话本座也不多说,只希望你能遵循教义,好生利用此剑,为苍生谋取福祉,切莫借助此剑行凶作恶!”
火龙真人说罢,手一挥,冲霄剑立即回归到了王晏的剑袋当中。
“多谢前辈,晚辈必不负所望。”
王晏拱手躬身,无比诚恳的朝他行了一礼。
“嗯!你相助洞庭龙女传信一事,本座已然知晓,本座还知道你是崂山弟子,这般年轻便达到了如此成就,金丹初成,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老道原本就与龙君交好,所以关于王晏的事,他只需略一打听,便弄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你虽然道途无量,但本座还是要劝你一句,凡事应当量力而为,尤其不要越界行事,不计后果的任性妄为,最后终将会自食苦果!”
王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己以人族的身份插手了龙族的事情,虽处于正道,但终究不太妥当。
“是!前辈的教诲,晚辈铭记于心!”
前辈好心提醒,他自然是虚心的接受下来。
这种级别的大佬,虽然不知道境界修为,但是绝对不会比师父差,一巴掌拍死他想来轻轻松松。
何况他用的还是人家的法器,敢说个不字么?
“罢了!本座在此地相阻,无非只是想问问冲霄剑的事情,如今既已另觅明主,不至于落入歪魔邪道之手,那本座也就放心了,小道友,你我有缘,咱们日后还会再见的,眼下就此拜别吧!”
火龙真人说完,面上竟是少见的露出了一道笑容,不过配上他的面相,却显得十分滑稽且具有喜感。
王晏施了一礼相送,待他先行离开,自己则是在原地愣了一愣,随即抛开杂念,腾云驾雾而去。
……
江南,余杭府。
自古以来,便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专指这余杭与姑苏二地,风景人文之胜况。
余杭有钱塘西湖,风景独特。
有佛寺书院,文风极盛。
更有各类美食茶品,西湖龙井享誉天下。
王晏虽然急,却也没有那么急,他是找人又不是逃命,飞行速度过得去就行,所以腾云驾雾一路抵达至此,共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进入城中,街道上人来车往,无比繁华热闹。
他不敢懈怠,打听了西湖所在,当即便直接赶往,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那座镜中呈现而出的桥。
一个多时辰前,娘子所立此处,一个时辰后,他立于此地,只是地方没错,人却早已经不见了。
也不知她们走远了没有,王晏沿着西湖,一边向来往的人群打听,一边仔仔细细的搜索开来。
深秋已过,又在洞庭龙宫待了大半个月,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十月中旬,天气是愈发清冷起来。
周围来往的路人,身上都不由多添些了衣裳。
“让开!快让开!”
“救命啊……”
王晏寻至桥对面的街道,猛然听得求救之声。
两侧路人纷纷避让,由于心急,横冲直撞。
王晏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马匹似乎受了惊,自前方直朝着王晏这里冲来,而且速度极快。
王晏自然能够避开,可他后方道路上还有不少行人,而且马车上也有人,无论哪一方伤亡,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能者多劳,王晏迈步上前,伸手之间,精准无误地按住了马头,往前一推,马匹行动顿时受阻。
“咴咴咴……”
那马长嘶一声,王晏顺势往旁边一扯,一丝元气注入其中,马匹躁动的情绪当即便平复了下来。
这匹马极为健壮,缰绳也已经断了,如果不是恰巧碰上了他,换作一般的人,还真的很难降服。
马车停下,所幸并无人员伤亡,周围的路人见此状况,不由得纷纷聚拢过来,心中大为惊叹,抚掌叫好,有的人更是直接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赶车的车夫因为马匹受惊,所以早就跳车而逃了,车里面坐了两个人,衣着华贵,显然不是普通百姓,一名约有四十来岁,另一名则是弱冠之年。
年轻的扶住车厢门框,一直没有敢跳,如果不是王晏及时出现,制住马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年轻的那人此时从车上下来,手中持有折扇,俨然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样,不过气质十分出众。
尾随其后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留有胡须。
两人惊魂未定,年轻的公子率先来到王晏的身前,拱手躬身,出言道谢。
“小生马文才,多谢道长出手搭救!”
王晏打了个稽首,还了一礼,不过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王道长?真是想不到,贺某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在此地与你相见,王道长可还记得我么?”
后方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眯着双眼,眉头皱起,很是吃力的打量着王晏,仿佛视力受阻一般。
王晏回望过去,一连打量了几眼,这才辨认了出来。
“原来是贺公子啊!贫道真是失敬了。”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多年前崂山学宫与之斗诗的贺怀良,多年未见,他苍老了不少,留有一撇胡须,眼角也长了皱纹,一时之间倒没有认出来。
不过王晏的容貌,依旧与当年一致,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对方才能够一眼就辨认而出。
“哈哈哈哈……多年未见,王道长别来无恙啊,今日承蒙道长出手搭救,贺某真是不胜感激!”
他一阵大笑,朝着王晏连连抱拳行礼。
“对了,这位是我的学生马文才。”
“文才,这一位,便是为师之前时常与你们提起的王道长,道长文采斐然,你还不快快见礼!”
贺怀良满心欢喜,朝着两人互相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