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女郎笑颜如花的贴了上来,我有些哭笑不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进来。
这女色`鬼色令智昏,竟然自己撞到老子的枪口上来了。
隐约中,我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能不让她逃走,也就没太在意。
女郎圈着我的脖子,掂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尖,主动奉上香吻。
淡淡的烟草味传来,我身子往后一挺,左手从两人之间穿插上来,轻易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还想走?!”为了防止她逃走,我用的力气很大。
下一秒钟,我就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女郎的眼睛里先是露出一抹狡黠的嘲讽,接着身体微微一震,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恐。
“你……你是谁?咳咳……救命啊……”女郎在我的‘魔爪’掌握下艰难的呼救。
看着女郎挣扎时不经意露出的工作吊牌,我差点没呕死。
这哪是女鬼,根本就又是一个被鬼上身的倒霉女人。
“别叫,我是警察。”我压着嗓子说,手慢慢离开她被掐红了的脖子。
女郎很听话,双手捂着嘴不敢吭声,待在原地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我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理的说辞,只好底气不足的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女郎先是一怔,随即放下双手,用力点了点头。
我跟着一愣,“不是吧,这你都相信?”
女郎抬眼看了我一会儿,又转眼看了看墙角的烟灰缸,秀眉微微蹙起,“我想不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熄的烟。可我知道如果你是坏人,就算不继续,也不应该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我略微有些诧异,捏起她的工作牌看了看,“你叫娄笑笑,呵呵,名字很好听,没想到你还挺理性的。”
娄笑笑掏出一盒女式香烟,熟练的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问我要不要来一根。
我穷紧张了半天,发现到头来中了圈套,气得不行,正好点根烟平静平静。
两人刚把火点上,安全门开了,白露走了进来,看见两人在抽烟,立刻皱起了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只道她误会了,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苦笑,“我们和老万他们都是一击不中,应该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这位娄小姐刚才认定我非礼她,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白露听完,眼睛瞪得溜圆。
“你不是以为我在说谎吧?不信你自己问她!”我转身指向娄笑笑,刹那间呆立当场。
身边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电视台女郎,只有烟灰缸的一角架着半盒女式香烟和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即便鬼见得多了,我也还是忍不住有点腿肚子发颤,这又是怎么个道道?难道中了计中计?如果刚才的娄笑笑就是女阴煞假装的,那她的演技可以拿影后了。
白露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同样直愣愣的盯着她的眼睛。
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同时说:“你这德性绝对不是鬼变得。”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老万的号码。
不多时,两帮人马在天台会师。
老万和王庆两人都有些悻悻然,项红衣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只有‘矮子牌’黄钟巨人依旧精神头十足,不过它的身影已经很淡了,估计白露的法术维持不了太久了。
“妈的,经历过这么多事,这次最邪。我明明已经刺到那个女鬼了,她居然一下子就不见了。”王庆气哼哼的说。
老万竖起一根手指,“我觉得今晚的事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一众人看着他无语。
“雌雄阴煞一脉相连,不同时抓住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控制住他们。”项红衣咬牙道。
看来红飘也来气了,要知道她可是BOSS级别的恶鬼,今晚的遭遇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也不知道师叔祖去哪儿了。”白露郁闷的拢了拢头发,看了我一眼,转而看着天台外的夜色,“如果昆仑龙气还在的话,或许能令雌雄阴煞无所遁形。”
“现在也行。”我猛一激灵。
白露摇摇头,“你现在是僵尸,龙气怎么可能还在你身上。”
我说:“七道门里有一种秘术,叫赶鬼入黄泉,一旦施展开,鬼只有一条路,只能向前,不能退后。”
“这么霸道?”老万兴奋的瞪大了牛眼,“会不会很伤元气啊?”
我有点纠结的咬了咬嘴皮子,说:“霸道个鸟,这只是一种小把戏,法咒施展出来,路分阴阳,普通人没事,鬼却只能朝着阴路走。我一直认为这种法术很无聊,因为这根本不能把鬼送去黄泉,也不会对鬼造成任何伤害,而是像赶狗入穷巷一样,在屁股后边赶着鬼往前走。”
“你说谁是狗?”项红衣冷冷道。
我急忙为自己的措辞不当表示歉意,这个阿飘实在太难相处了,心眼比针鼻儿还小。
老万咧了咧嘴,“发明这种法术的前辈还真是无聊,用自己的寿命赶着鬼瞎溜达,那不是闲得……有怪莫怪。”
“本来这种法术是不适用的,到处都是路,无论把鬼赶到哪里,最终他们还是会逃开,施术者的寿命毕竟有限嘛。”我探身往楼下看了一眼,回头道:“可现在不一样,老左在电视台布了结界,鬼出不去,我们只要赶啊赶,最后一定能把雌雄阴煞逼到死角。”
白露看着我咬了阵嘴唇,“你就是歪门邪道!”
我斜眼看向项红衣。
项红衣警惕的后退一步,“你想干嘛?”
“想请你帮个忙。”我冲她拱拱手,陪着笑脸说:“赶鬼入黄泉是小法术,是有针对性的,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你只要相信我,绝不会伤害你就对了。”
项红衣盯着我看了一阵,叹了口气,“你现在已是阳世阴差,如果想伤我,何必这么麻烦。来吧。”
我问老万要了黄纸朱砂,一笔而就画了道符,又在边角写下‘项红衣’三个字。
“乾坤正道,南北阡陌,人间道,黄泉路,七道门人踏阴阳!”
我念了段法咒,点燃黄符,黄符焚烧殆尽,手里多出一道半透明的阴符。
“冒犯了。”我冲项红衣抱歉的点点头,‘啪’的把阴符贴在她脑门上,口中大喝:“阴阳路开,诡道无阳者黄泉路上莫回头!”
“尼玛……”项红衣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想要把符揭掉,却始终碰不到阴符。
天台以她的身体为界线,后方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前边却明显黯淡下来,地面还隐隐泛着青光,两边宛如阴阳间隔,泾渭分明。
“飘姐,辛苦你了。”我捏了个法印,在身前虚晃一下,“项红衣,走起!”
“就这样?”
“昂,就是这样。”
白露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你们七道门的祖师无不无聊,做法就是为了让鬼顶着符溜达……”
王庆看着项红衣的背影,嘬着牙花子:“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湘西赶尸啊?”
“错,是电视台夜赶红衣鬼。”老万纠正他。
“说话小心点,我是帮忙,不是被你们赶!”项红衣边走边咬牙切齿道,动作像闲庭信步,就是没法回头。
我在后面不断的晃动法印下达指令:开门,下楼,小心台阶……
刚下到七楼,冷不丁从旁边闪出一个男‘人’。
王庆猛一吸气,抖直常仙剑就要刺。
我连忙拉住他,“这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鬼犯。”
这‘人’走路脚不沾地,年约五十左右,有些茫然的看了我们一眼,不由自主的跟在项红衣身边往前走。
老万上前问:“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工作了二十三年,临走前回来再看一眼。”
老万又和他聊了几句,跑回来说:“问清楚了,是路人甲,不,是路鬼甲。”
一路来到五楼,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看见我们不由得一怔,“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刑警万……”
不等老万说完,我连忙一把扯开他,掏出出入证给那人看,然后指了指白露,“这位是白警官,我们是苏颖苏小姐的保镖和助理,是陪她来录制节目的。”
那人眉头微微一皱,却没说话,身子一侧,微微弓腰,“娄先生,娄太太,请。”
一对老夫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老先生看上去气度不凡,老妇人也是很有气质。
两人冲我们点点头,在领导的陪伴下缓步向前走。
在我们看来,眼下的情形十分的诡异。
三人在前,项红衣和路鬼甲就紧跟在他们后面。
项红衣只要一伸手,就能掐住他们的脖子。
“娄先生,再次感谢你们能来录制这个节目,对了,笑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个领导模样的人边走边说道。
老人叹了口气,“有劳钱台长挂念了,这孩子当初伤的太重,两年了,情况也一直未见好转。不过我和老徐不会放弃的,下个礼拜我们准备带她去瑞典治疗。”
白露和王庆一起瞪老万。
眼巴前这人居然就是电视台的台长,得亏老万没把之前对秃头工作人员说的谎话说出来,不然就算白露是警察,人家也得叫保安。
我跟在后面,听着前面三人的交谈越听越起疑,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句:“娄再辉。”
老人停下脚步,转过身,“你叫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