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是见过的。
圣旨下来的一月前是元宵佳节,我跟着师傅去热闹非凡的街上猜灯谜,师傅是一等一的才女,连着猜出了十来个,旁边的几个小贩在摊位上连声叫好。
我也玩得尽兴,走到旁边的小摊位,顺手拿起一个笑脸面具带在脸上,“小师傅快看,以后不用做鬼脸也能逗你笑了。”
师傅连说:“你个鬼精灵,小心摔跤。”
我只知道倒退地走着逗师傅笑,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舞龙舞狮队伍,我和师傅一下就被冲散了,不知不觉到了一片人员稀松的地界,我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看着远处的烟火漫天,便闭上眼睛就许起了新年愿望。
等我心满意足地把十几个新年愿望许完,竟发现对面多了一个人。
他也带着和我相似的面具,只不过他的是个女孩儿而我的是个男孩儿,我顿时觉得十分的好笑,便“扑哧”一声笑出来。
对面的那位似乎也察觉到了,他自顾自地解下面具,“我跟你的面具似乎应该换过来。”说着竟向我走过来。
我也急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呵呵,瞧你眉清目秀的,若不是身量太高了,做个姑娘也不错,”他略一蹙眉,我又接着说,“我可不愿和你的换,要是这一换叫人看了去,还以为我们在交换信物私定终身的呢。”
他果然一下就笑出声来,却突然偷袭我想摘我的面具,这时有人高喊一声:“爷,您在哪呢。”他一惊,拉起我就跑,专挑人群密集的地方钻。
我被他扯得东倒西歪的,想甩开他的手又甩不开,只得任由他把我拖来带去。
好不容易他决定停下来,我晕头晕脑地一下撞在他的背上,他好笑的看着我隔着面具揉着脸,“解下来吧。”
我甩开他的手:“偏不,我可比你好看多了,让你看去岂不吃亏死了。”
他又笑:“真是个厉害的姑娘。”
“小心!”突然他朝我大叫一声,飞快地将我拉向他的身边,我只得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朝他大喊却瞥见他的左手臂上被刚刚经过的馄饨担子泼了个遍。
“嘶!”他被我一推,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我心里突然很感动,他是为了救我啊。
我带他到了湖边,替他卷起袖子,已经被烫得血红,我心里有些难过。
“怎么?过意不去啦?”他看着我笑着。
“是过意不去,这是我师傅独门的伤药膏,你忍着点。”
等我好不容易,小心地替他上完药,新一轮的烟火又开始了。
“哇,好漂亮啊!”我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们一起去看吧,还有你脸上的丑面具可以解下来了吧,我们怎么也算患难过了吧!“
我不理他转身就走了,结果他居然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让我逛得很无趣,只得停下来告诉他不要再跟了。
他依旧是轻笑了一下,他拿起旁边摊位上的一副耳环在自己的面具上比了比:“这翠色的耳环倒是很配着女娃娃。”
说着又在我的脸边比划了一下,我气急,夺过耳环,“谢谢这位爷的礼物啊!”我赶紧跑了,我知道他在后面追我,我在人群里左躲右窜的,我们两个人似乎在人群里捉起了迷藏
我跑了一会儿回头看他,虽然只隔着几个人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焦急,突然他的目光锁定了另一处。
我好笑的发现他竟认错了人,是一个带着同我一样面具的女孩子,竟穿着和我一样颜色的衣服,我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跑过去,原以为他会问那女孩儿要耳环,结果他急急地扯下了对方的面具,惊喜地看着那个丽人,两人都带着羞涩和快乐。
我正想再跑过去,却被经过的舞狮队撞倒在地,等我好不容易爬起来,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福晋,福晋,你怎么了?”阿奴的叫声将我唤回现实。
回府的马车上依旧是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我不敢开口,我强烈想告诉他我是谁,却又不敢。
“十四爷。。。。。。”不论怎样,我都要试试。
“你都知道了吧,皇阿玛和额娘的这番心血,额娘都告诉你了吧?”他打断了我。
“我不管你是什么大金的后人,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胤祯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人。”
他又继续说:“皇阿玛已经告诉我她的身份,也已经默许我纳她为侧福晋,如果你识相就不要从中捣鬼,否则。。。。。。”
“否则呢?十四爷要休了我吗?”我心里太凉, “十四爷,我是你昨日才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嫡福晋,你就非得现在和我说这些吗?那个女人她就那么好?”
“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根本就不会懂,我爱她,我只要她!”
原来你们真的相爱了,原来我这个人的出现,是为了成全了你们的爱情吗?我真是不甘心。
我猛地抬起头来,注视着她:“听说她的娘亲出生勾栏,看来她真是深得真传能将你迷成这样。”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是你的嫡福晋,就算皇阿玛默许你娶她,也得我点头,这就是我的资格。我的身上流着大金皇族的血液,就对这样一个出身微贱的小南蛮子,还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
我说着这些任性的话,其实心里很难过,但是我心里的骄傲不允许我向他们低头,就算最后我还是得答应,但还是想要气一气他。
“你!”
我以为他又要打我,赶紧缩回身子。
“怎么?你怕了?你不是我的嫡福晋吗?那好,我就告诉你一个理直气壮的嫡福晋应该做什么。”
马车还没停稳,他突然抓住我,猛地把我扛上肩跳出了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扛进了房间。
我不住的挣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他猛地把我扔到床上,我急忙起身,却被他狠狠地压了回去,他俯下身来吻我。
很没有骨气的,我哭了,但他没有停下来,只是拼命撕扯我的衣服,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
纱幔被扯下,绊住了他的动作,我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我咬的很用力,直到他完全停了下来。他不挣扎,任凭我将他咬痛。
“你看,你不爱我,对不对,所以你不愿意,我也是一样。”他开口。
他的狠厉暴虐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我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缩在床角,看着他。
“十四爷,那个女子就对你那么重要?”
“我这一生最温暖的时候就是与她并肩而坐的时刻。”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只能成全你们。”我还是带着哭腔,但我知道我说得很清楚。
“但是不要谢我,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要自己活得那么不幸。”
我扯下身后的锦被,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在地板上铺好我的新床。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是你的嫡福晋,只能唯你是从,我会做到。”
我听着他睡下的声音,这一晚我们各自辗转了一夜。
天微亮,我赶紧转移到床上,这一幕若被丫头们看见,就又是一番折腾了。他还没醒,梦中似乎很平静,还以为他会紧蹙着眉头呢。
我以为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但是这缘分现在已经一文不值,所以我会忘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