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莱·蒙迈步走进了134号,越过趴在地上蠕动的手下,对一层的房间进行了逐一的搜查。
没有特别的地方能够引起注意,都是些提不起兴趣的日常。
二层也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找不到。
逐一检查后,还是没有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最后的房间位于阁楼的尽头,房门是敞开的,书桌上堆砌着烂七八糟的书籍和纸张。
贝莱·蒙将手提灯调亮,照向桌面,眼前全都是五花八门的,关于巨树之林的书籍。
这是,什么鬼?
书桌上刻着一行浅浅的刀痕:千帆之树。
嗯,134号的主人对巨树之林很感兴趣。
......
“大人,134号的主人叫萨尔多·马琪,红谷制鞋厂的女工人”。
“她独自住在红谷镇吗?”。
“是的,大人,她是个孤儿,教民书上是这么说的”。
教民书,贝莱·蒙轻哼道,“那玩意从来都不靠谱”。
“她的行踪有消息吗?”。
“大人,我们已经打探过了,她应该不在镇子上”。
贝莱·蒙默然片刻,问道:“圣诺兰克药水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冶炼完成了,不过......”,李尔顿道,“红谷镇的煤炭质量实在太差了,药水的产量要比平常低不少”。
“马洛克魔烟呢?”。
“大人,1号魔烟的数量很充足”。
这倒是个好消息。
“通知博洛克和拉法尔亚,还有火枪手,我们要进入巨树之林”。
“巨树之林?”,李尔惊讶道,巫师大人最近睡眠不足,精神失调,说胡话了吧。
“还有你,带上圣痕杯,跟我一起出发”。
“......”。
“愣着干嘛,快去传达命令”。
“大人,请......请允许属下提醒您,巨树之林是教廷的禁地”。
贝莱·蒙点头,是的,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是不懂世事的蠢萌新吗?
“大人,按照教法规定,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巨树之林”。
嗯,那又怎样……
李尔看到巫师大人我是二代我怕谁的满脸傲娇后,哆哆嗦嗦得去执行命令了。
贝莱·蒙穿过悠长而阴暗的夹道,在走廊的尽头停下了下来,将提灯照向房门,摘下挂在胸前的七剑胸徽,将它插进了木门的凹缝中。
七剑胸徽是打开贝莱公爵书房的钥匙,锁具机构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房门应声而开。
贝莱·蒙走进书房,在一幅油画的面前停了下来,他举起赤橡法杖,杖身的咒文开始频繁得闪动,御火术攻占咒语让煤油手灯中的火苗摇摆,跳跃,闪烁不停。
指尖大小的火苗从灯芯中飞跃出来,窜到了赤橡法杖的尖端,杖身抖动,火苗飘离到空中,分离成两半,飞向了油画中的主角,贝莱公爵的双眸之中。
公爵的双眸闪动着火光,油画的色彩慢慢得稀释,变淡,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一个幽暗狭窄的密室跃然眼前。
密室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只文尔斯密码箱,孤零零得放在书架上。
猛烈的冲火将封印在文尔斯密码箱上的红血火漆融化,贝莱·蒙掀开最外层的盒盖,露出了文尔斯密码罗盘。
文尔斯密码是中央教廷专用的密电码,分别从六国语言中各取6个拼音字母,总共36个字母作为原始密文,再对应教廷纪元文字中的36个字母。
其中的对应关系,则由中央教廷的巫师密文协会以12个纪元月为周期,使用文尔斯等价公式计算对应关系,轮换变更。
变更的结果,需要中央教廷的签发核准,生成密码密文表,才能告知申请的巫师。
贝莱公爵的文尔斯公文箱的密码是一串由纪元字母组成的拼音文字:巫师的荣耀,永远属于贝莱家族。
嗯,很有仪式感的密码。
贝莱·蒙从巫师长袍的里怀中取出第5纪元月的轮换计算结果,那是一张空白的白蜡纸,纸张上没有任何内容,只有文尔斯密码罗盘才能读取它的信息。
将文尔斯密码罗盘上的计算日期拨转到5的位置,插入密文表,再按下摇杆,罗盘的机械机构发出咔嚓咔嚓的撞击声。
精密的机械零件开始自动运转,将白蜡纸一点一点得吞噬下去。
齿轮,摇杆,转动轴飞速得运转着,这些由圣器巫师文尔斯制造出来的机械结构,能够读取出密文表的内容,根据轮换周期日,生成原始密文与纪元字母的对应关系。
一通仪式感十足的操作结束后,罗盘停止了转动。
贝莱·蒙敲击字母键盘,纪元字母拼出了密码:巫师的荣耀,永远属于贝莱家族。
机械机构再次开始了转动,当声音静止,齿轮停止运动后,文尔斯密码箱的箱盖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张由长角驯鹿皮制成的卷轴,静静得躺在密码箱中。
贝莱·蒙小心得取出卷轴,放在书桌上,缓缓打开。
纸卷上布满了复杂的线条和诡异的符号,那些都是用烧红的黄铜笔烫画出来的。
很显然,这是一幅地图。
其中的几处标记旁边有微小的文字:恺撒山岭,巨树之林,千帆之树。
嗯,毫无疑问,这张鹿皮地图就是巨树之图,贝莱家的家族遗物。
很可惜,这是一张复制品,纪元208年,由圣杖巫师贝莱·亚克根据原始的巨树之图复制而成,亚克将复制品交给了圣光巫师团,作为他们进入圣殿遗迹的路线图。
贝莱·蒙将巨树之图折叠整齐,收入到长袍的里怀之中,又将书房恢复到了原始的状态,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廊的尽头,冒出来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毕恭毕敬得垂手在楼梯的出口,是贝莱庄园的总管
家,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头:莱昂·奥特。
莱昂管家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贝莱庄园的首条家规,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贝莱·卡曼的书房,是除了公爵本人以外的任何人。
“大人,请允许我提醒您,公爵大人的书房,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哦?是吗?”,贝莱·蒙轻描淡写得回应道。
可是我已经进了呀,你这个可怜的老家伙,能有什么办法呢……
“是的,大人,您闯入书房的行为,我虽然无法阻止,但我会立刻禀告公爵大人,现在就会派遣属下,向公爵大人报告消息”。
好吧,你有个性……
不过,我不在乎……
“嗯……”,贝莱·蒙有恃无恐得哼道。
“大人,我听说,您要进入巨树之林?”。
李尔这个蠢货,泄露消息的速度简直比闪电还快。
“……”。
贝莱·蒙不言不语,其实就是在默认,他对莱昂管家有恃无恐,这个老家伙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大人,公爵大人的指令,是让您寻找血咒人,并不是命令您进入巨树之林”。
贝莱·蒙默然,看着面无表情的莱昂管家,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管家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圣路斯公会的高级联络官吧”。
莱昂管家一怔,嘴脸微微抽动,“巫师大人,为贝莱家服务,也是圣路斯公会的义务”。
“嗯,是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管家先生在比斯特家族和采尼家族,也工作过吧,这么看来,您还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联络官呀”。
“……”。
“莱昂管家,圣路斯公会最近几年很奇怪,为什么其他巫师家族的家伙,总想要得到我们贝莱家的领地,尤其是恺撒山岭南部的土地,又荒凉,又贫瘠,又偏远的土地......”。
“大人,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嗯,管家说的也是,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是为了巨树之林,整个神圣联盟都知道,这里是进入巨树之林的唯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