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今年过完年就十五了,沈莲自然就是十三岁,亭亭玉立的沈莲一身白裙,头上插了个双莲发钗,一红一黑的两朵莲花颤颤巍巍间,显得活灵活现,这做工、这材料估计都购买一把高阶纹兵了吧!
青梅竹马,随着年岁长大渐渐心里多了不少的东西,但是两个人跟小时候一样,旁若无人的互相看着,沈莲偶尔夹杂着手势结合眼神跟楚凡交流,其实楚凡完全看得明白沈莲的喜怒哀乐。
最重要的是,只要两人在一起,心情自然就安宁、觉得内心里都涌满了幸福、快乐,这是无法解释的也无须解释。
反正有一条,谁敢动沈莲,那他必将死的很惨,毫不夸张的说,沈莲就是楚凡的逆鳞,触者,死!
都说女大十八变,楚凡就发现了这一点,自打沈莲十岁时起,在桂婆婆面前她就敢甩脸子了,诡异的是桂婆婆居然只是微笑,并未像以前那样跟个巫婆似地。
这不,沈莲松开了楚凡的手径直走到桂婆婆面前,把手一伸。
桂婆婆的脸色变幻了好几下后,磨磨蹭蹭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放在了沈莲手里,沈莲很不高兴,冷冷看了眼桂婆婆后一转身就笑逐颜开的跑到楚凡面前,她很明显在显摆这什么,指指自己再指指木盒,然后再做着切菜、煮菜、揉面的动作。
楚凡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了,这是你亲自做的!”
沈莲拍着手点头不已,大为高兴。
楚凡接着说:“我想想哈!对了,我知道了,是汤圆,而且是带馅的汤圆!”
“哈哈!”桂婆婆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莲马上变脸,狠狠用指头去戳楚凡的脑袋。
楚凡知道,这是在谴责他很笨。
“饺子?不是吧!你看我就说不是!炸苕圆?不是吧,怎么可能是呢!”
沈莲要哭了,这下子楚凡可不敢闹了:“嗯,有点药香,是药!对吧?”
沈莲这才笑颜如花,再次指指木盒又指指自己,很是得意。
楚凡大为诧异的,沈莲什么时候也学会做药了,上次不是才学会熬制汤剂吗?
他好奇地打开了木盒,一片红色扑入眼中,里面整整齐齐排放着三十六粒石榴红的小药丸,散发着清香,不对,还带有一点点辛辣的味道,但是很明显,楚凡的直觉告诉他这些药丸不简单!
果然,桂婆婆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唉,老了,这六阳丸老身足足研究了几十年,前期吧,差药材,后来吧配伍不对,总是配不出十几种药材的最佳比例,哪知道这丫头鼓捣了一个月居然就成了!”
楚翼寒可知道桂婆婆的手段,这花了几十年的药丸岂是凡品,他不由得问道:“六阳丸,是一种什么效果的奇药呀?”
桂婆婆解释说:“小凡他们俩当初的药浴药,只能算是入门级,这种六阳丸自然就是更高级的货色咯!”
楚翼寒震惊的非同小可,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说道:“这就是说,这个、这个……”
桂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哦啊:“别净想好事,药是做出来了,主要是给莲儿治病的,她的寒血症,有了这六阳丸就能完全压制住了,假以时日就能根治!”
“耶!沈连妹妹你真能干,都能给自己治病了!”
最高兴的是楚凡,他不止一次看见过沈莲寒血症发作时的惨状,那时候他只能用被子紧紧抱着冰冷的沈莲放声大哭,生怕她再也不能变的温暖而死去。
沈莲极为得意的拍拍楚凡的脑袋,比划着说:“你就是个笨蛋,只会哭,你看我多聪明!”
桂婆婆接着说道:“我知道小凡他爷爷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有一味药材用完了,我要再去采集,所以呀,这一次我估计要离开半年时间的样子,沈莲就交给你们照看了!”
楚翼寒急忙说道:“您看差的是什么药,我或许能帮着找找!”
“呵呵,那味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酷寒之地,普天下知道位置的估计也没几个人吧,你觉得小小的琅安县可能有吗?”
楚翼寒极为遗憾,但是既然桂婆婆有把握去采到,那么半年后讨要一些给后辈,那可真是极品的淬体药呀!
桂婆婆接着说道:“明天小凡与莲儿跟我一块去次琅安县城,莲儿的个子长得真快,我得给她订做几身衣物后,才能安心远行。”
沈莲此时走到了桂婆婆身边比划着咿咿呀呀的,桂婆婆叹了口气说:“我死不了的,这些年都熬过来了,你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呀,咱们都挺过来了!而且,现在呀,我看你跟凡儿处的这么好,我仿佛也看见了希望,争取活到你的那一天……”
泪水连连的桂婆婆已是泣不成声,沈莲也抱着桂婆婆泪如雨下。
楚翼寒也是唏嘘不已,往事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记得那是十一年前的冬天的夜晚,小寒,一轮新月洒下冷冷清辉,天地冰封白皑皑无边无际。
远行出售掉铁木果后,楚翼寒沿着一条极为隐秘的路线往家里赶,摸着怀里购买来的高阶元力丹,极为担心受怕。
在路过一片老林子时,昏暗的雪地里传来一阵狼嚎以及隐约婴儿般咿咿呀呀的声音,在生死关头打磨了几十年的楚翼寒本不想多事,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两岁多的孙子,不由得心里一软,悄悄摸回去一看,赫然看见一头青狼嘴里叼着个婴儿襁褓孑然而行,身后则是十几匹黄狼尾随。
青狼身上带了不少撕咬后的伤痕,但是它没有放弃嘴里的婴儿。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楚翼寒不可思议的看见了接下来的一幕。
伤痕累累的青狼明显是一匹母狼,它回过头看了看紧追不舍的黄狼群后,轻轻把叼着的襁褓放在了雪地上,让后把自己的腹部贴在婴儿的嘴边任她吮吸。
谁也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幕让楚翼寒心神俱震!
此时十几头黄狼已经把青狼跟孩子牢牢围住了,青狼的眼神极其温柔的看了看婴儿,俯下头去舔了舔她的小脸后,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新月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随即一跃而起向距离最近的黄狼扑了过去!
一场毫无悬念的狼之战就这样义无返顾的打响了!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震呆了楚翼寒,当他回过神来时,青狼已经被两头慌狼各自咬住了一条后腿死死不放,还有一头黄狼则狠狠咬向它的喉咙,青狼竭力一偏头悍不畏死的也一口咬去,刹那间两张狼嘴居然生生咬合在了一起!
鲜血,顺着青狼的嘴滚滚而落,滚烫的热血在冷月清辉中、皑皑白雪上,散发出一阵微微氤氲,死死被咬着的后腿无力地抽搐着。
其它十余头黄狼则向襁褓扑去!
“畜生敢尔!”
久违的热血沸腾刹那间让楚翼寒暴怒不竭,一挥手三十六枚成名暗器寒冰针脱手而出,顿时将扑向襁褓的十余头黄狼射毙,一纵身来到青狼面前剑光闪闪中,三头黄狼已然头身分离。
濒临死亡的青狼冲着楚翼寒悲号一声,挣扎着向襁褓爬去,僵直变形的两条后腿在雪地上拖出一条惊心动魄的红。
已被咬穿的嘴巴,洒落着牙齿跟口腔里的碎肉,当它艰难爬到襁褓边时,口鼻喷出的白雾已经微弱的几乎看不见,青狼竭力伸出已经残缺不全的舌头,温柔的在孩子脸上舔了一下,鲜血便湿透了婴儿的小脸。
青狼鼓起最后的力量蹭着把腹部紧挨着婴儿,身子则艰难的弯成呈弧形把襁褓紧紧围住。
此时,楚翼寒已经在青狼的口鼻中看不见丝毫白雾。
青狼的余温中,小小的婴儿、满脸的血迹,紧紧允吸着越来越冷越来越少的生命之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