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码头解救了邱俊等人后,楚凡怕泄露行踪,带着郝云疾步上了人牙子的船只去购买家仆。
左明权得到消息后则以为,楚家静极思动,有意联合数千山民进军兴平郡,于是急忙安排瘦子带了二十名暗卫去试探。
天气渐渐热了很多,夏天已经正式来临,烈日蝉噪,街上的人们,男的开始身着短衣,女性则身着薄裙轻纱,颇有了几分夏日的风情。
楚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管修缮上林苑的事情,每日里郝春芳陪着沈莲天天去“监工”,再加之郝云父子的尽心尽力、钱财充足,所以修葺的速度极快。
楚凡也落了个清净。
上次研读《盗经》,感触颇多,不仅奇妙的晋阶到了元武三阶大圆满,而且感觉平日里有些生涩兵纹,也变得圆润流畅了不少。
宝昌阁之行,收获不菲,为了冲击初阶铭文师,楚凡一咬牙购买了五柄初阶上品的短剑兵坯购。
诸多杂事缠身,所以五柄初阶上品的短剑兵坯依旧沉寂着,借此良机楚凡再次铭刻纹兵。
二十天后,楚凡携带着一个狭长的木匣,再次来到了宝昌阁。
何管事这么多天未见楚凡到来,再加之周掌柜隔三差五也问询消息,他呆在大厅内满面焦急之色,心中正在七上八下瞎自琢磨时,仿佛有预感似地,一抬头正看见楚凡微笑着健步而来,不由大喜。
“咦,何管事不在二楼主持大买卖,怎么有空呆在大厅悠闲呀?”
面对楚凡的寒暄,心中石头落地的何管事放声大笑道:“哈哈,贵客上门,这不就是大买卖吗?”
说话间极为亲热的迎接了上去,神态、言辞都显得极为客气的模样。
大厅内众多小二这几天个个精神紧张,谁也不愿意宝昌阁身居高位的何管事整天盯在大厅内,还面带阴郁之色。
他们虽不知何管事是什么原因导致心情不佳,可也丝毫不敢偷懒,即便没有生意,也不得不掸灰、擦拭、清理地面,装也得装出一副尽心尽力的模样。
每日里,他们更没少跟位高多金者打过交道,猛地一见,平日里眼光甚高的何管事居然跟一个稚气尚存的半大孩子如此客气,都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
唯有上次那个眼高于顶的锦衣小二略知一二:这位不起眼的小公子,多半给宝昌阁带来了不少大买卖,只是可惜当初怠慢了他,眼睁睁损失了一大笔抽成,一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胃痛。
何管事满脸微笑,极为恭敬地把楚凡引到了二楼去了,不明究竟的小二们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天实在是憋坏了。
二楼新换的梨木茶具上,一杯上好的雨前茶散发着袅袅清香。
何管事的眼睛,虽说不由自主的老是瞟向那个狭长的木箱,可是礼数上不敢慢怠半分,特意把自己珍藏的好茶泡上了一壶,敬请楚凡品尝。
何管事眼巴巴瞅着,楚凡端起茶杯,先观其色,继而鼻翼微张轻嗅,这才轻啜一口香茗,微闭双眼,良久才开口道:
“非叶非花独自香!何管事这茶醇香扑鼻、齿颊留香,回味甘醇,难得!”
何管事得此评语,喜形于色,自得地说:“这可是拜托太姥山中天心寺的挚友,千方百计才淘换到了半斤而已,却是极为难得!不过,也只有这等茶才配得上楚公子这等人中俊杰呀!”
楚凡微微一笑说道:“何管事客气了,只不过家师也喜好品茗,我也只不过附庸风雅而已!那里就是什么人中俊杰了?”
楚凡的眼角早就看见何管事的神态举止,心思完全就在自己携带的木箱中,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将竖放在身侧的木匣单手提了起来,往茶几上一放。
“这段时间家师身体欠恙,于是就指导着小弟制作了几柄短剑纹兵,万幸,制作成功初阶下品、初阶中品各一柄,也算是给宝昌阁有了个交代!”
何管事大吃一惊:“嘶!老哥我记得不错的话,上次楚兄弟只购买了五柄初阶兵坯,尊师只是略加指导,你就能制作出初阶中品品级的纹兵短剑?”
楚凡也只是微笑着不作任何解释,《盗经》所蕴含的天道之理,虽说自己或许只领悟了一丝,可道法自然,铭纹之道何尝不也是道之具体表现呢?
通过二十来天的实践,铭纹之道果然大有进展,再勤加研习一段时间,就可以正式进阶初级铭文师了!
因此而带来的其他变化也不小,至少楚凡的心境就自由洒脱了很多,对自身功法的理解通透了不少、对世道的见闻感触又拓宽了不少的视野。
铭纹一途,学徒期完全就是生搬硬套,想要进阶到初阶铭文师,必须具备铭纹跟兵坯的完美结合。
换句话说,铭文是死的、兵坯也是死的,而这二者却必须在一种灵动的、高度契合的状态下达到完美的统一,最终二者的结合浑然洒脱、浑然一体。
而这个简单而艰辛的过程、简洁而层次分明的各个阶段性特点的完全把控掌握,其实就是铭纹造诣进步的过程,也是划分铭纹造诣层次的衡量标准。
楚凡因为《盗经》而初窥一丝丝天道,这也不得不说他的造化。
同样一本《盗经》,苟三儿得到的仅仅只是鸡鸣狗盗之术。
两者相比,更加的佐证了一个道理,那就是:
每个人的道,都存在于自己的心中。
心中有光明,那就能看见光明,心中满是黑暗,那就得到了黑暗。
这一点跟出身、教育、地位几乎毫无关系。
楚凡的道,已经开启,体现的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五柄短剑兵坯,一个铭纹学徒,在所掌握的的兵纹极其有限的条件下,居然不可思议地制作成功了两柄初阶纹兵。
楚凡继续悠闲地品尝着难得的好茶,何管事则忙不迭把两柄纹兵短剑送到了三楼周掌柜处。
良久,周掌柜声音艰涩地骇然道:“此子的师父绝非一般的铭文师,搞不好就是个高阶铭文师!”
何管事惊呼一声:“高阶铭文师?”
也难怪他情不自禁惊呼出声,高阶铭文师极为罕见,最起码整个兴平郡都从没出现过高阶铭文师,其他郡县都从没出现过高阶铭文师的踪迹!
或许,国都之中才有这等神奇人物的存在吧!
因为,高阶铭文师身份高贵自不消说,从铭纹学徒进阶到高阶铭文师,即便是打小言传身教,也要历经至少五十年以上的铭纹经验积累,方有一丝可能。
而且,此人必须还是天资卓绝之辈!
高阶铭文师,制作的高阶纹兵,价值在十万金之上,高阶上品纹兵,那更是价值连城!
天下最富有的人中,非得要排个位置的话,高阶纹兵师永远都是前三的人选。
何管事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周掌柜艰涩骇然的声音继续说道:“此子也非同小可,你仔细看这短剑上的铭纹,虽说兵纹本身略显粗鄙,但是铭刻的兵纹浑然天成、跟短剑兵坯契合度极高,宛若自然生成一般!由此可见此子的悟性、天资无一不是卓绝之辈!”
何管事则完全懵了,不由的说道:“难道咱们还是低估了这对师徒的实力?”
周掌柜此时却有些萧索的神色了,黯然长叹一声道:“别打他们的主意了,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那位神秘的高阶铭文师,带着他的爱徒出来历练、增长见闻的,可笑咱们还打算着聘请此等卓越非凡之辈,屈尊来咱们小小宝昌阁做个客卿!”
何管事不死心的问到:“周掌柜,怎么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您对他们的评价怎么转变如此之大呢?”
周掌柜意味深长的说:“你呀,勤勉有加,可还是差了几分眼光呀!前些日子,此子携带的初阶短匕纹兵,铭刻的同样一幅兵纹,但是露出几分稚嫩、生硬的痕迹,区区二十来天,这纹兵短剑上同样的兵纹,居然变得圆润自如、浑然天成一般。也唯有那样的神奇师父配上这等同样惊艳绝伦的徒弟,方有这样神奇的进步!”
何管事资质虽说算不得高,但是一颗心却极为忠诚,不由急道:
“那咱们宝昌阁怎样才有可能挽留住他们师徒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