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看了聊聊几页盗经,楚凡就双眼发愣,整个人迷迷瞪瞪魔怔了一般。
“自己是个小贼?不对,比起苟三儿来说,自己算的上个大贼了,那么,自己错在哪里?为了莲儿,确实是私欲,是自己不愿看见她遭罪、疼爱她才如此,这错了吗?”
楚凡擦拭了下满头的大汗,不死心继续往下看。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发自本心,不是纯粹有目的去施德,所作所为,是内在心性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这就叫无德而有德,又称之为无德。
看到这里,楚凡禁不住差点拍手叫好!
发自本心,不为施恩,可不正是自己所作所为的吗?
精神振奋的楚凡,忍不住把油灯拨亮了几分,继续看了下去。
书中用马来比喻什么叫本性。
天地万物源于道,道之本性是自然。
人既源于道,道之性亦即是人之性,所以,人之本性也是自然。
马之自然本性,即是在天地之间自由自在,亦即所谓“龁草饮水,翘足而陆”。“龁草饮水,翘足而陆”,当然说不上轻快舒畅,但马之蹄足可以践霜雪,马之毛足可以御风寒,其处于天地之间,“陆居则食草饮水,喜则交颈相靡,怒则分背相踶”,想驰则驰,想驱则驱,想嘶则嘶,无不逍遥而自在。自由而自在是马之真性,在自然环境下,马之真性得到了最好的体现。所以对马而言,并不需要什么“义台路寝”,并不需要什么巍峨宽大的寝卧之榻。
楚凡不禁合上了书页,闭目沉思起来。
“人法道、道法天、天法自然。道,及内心本性,本性不失,那就拥有了一颗赤子之心,赤子之心长存,则道之不灭!”
刹那间,楚凡浑身产生出一种极为逍遥、飘逸的感觉,整个身心处于极为愉悦、放松的的状态之中。
而且,他体内的元力居然自行运转起来。
数个时辰后,随着油灯灯花的爆响,楚凡睁开了双眼,窗外已经微微泛明。
“咦!我才看了十几页书而已,怎么可能就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呢!”
同时,楚凡感受到了体内汹涌澎湃的元力,鼓荡不息!
他急忙闭目感受着经脉中奔走的元力,运转流畅,毫无迟滞,饱满而浑厚到了极致!
“我什么时候到了元武三阶大圆满的?发生了什么事!”
楚凡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几个时辰,眨眼即过不说,自己更是悄然间从元武三阶中期晋阶到了元武三阶大圆满,距离元武四阶貌似只有一线之隔了!
他呆呆的看着手中这本《盗经》,满脸骇然与不解。
急忙打开手中神秘的盗经,翻到让自己陷入沉思的那一页,再往后一翻,居然没有了相关的内容。
“盗之境”
三个字映入眼帘!
楚凡不解的往下看去,越看脸上越是了然的神色。
这一部分开始,居然是通过深入研究人的七情六欲、观察人的喜怒哀乐、各种心态在神色动作上的表现、穿着外貌等等,从而来判断对方的身份、学识、出身、关注点、钱财的位置等等,最终来判断此人有无盗窃的价值。
楚凡看到这里不仅差点笑出声来。
写这本盗经的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天才!
他居然先是对人性进行皇皇大论,精辟入里的分析。
跟着一转弯居然落到了盗窃之术上来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呀!
可差点哈哈大笑出来的楚凡,渐渐地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了。
福至心灵!
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没用的学问,关键在于使用的人跟使用的地方。
楚凡此时缓缓地再次微微闭上了眼帘。
他以往跟人交手时、功法典籍中的解释等等,闪电般在脑海里闪现出来。
深研人性,岂止是用在小小的盗窃之术上?
人性的贪欲,总有具体的身体行为的表征,诸如眼神、脸色、肌肉绷紧的位置、所刻意站立的方位、风向、光线的来源
具体而言,想要攻击的部位必定是眼神关注的位置,手臂作势,右脚蓄力,必定手中是虚招,脚下才是实招!
神色轻松满脸笑容,可肌肉蓄力,这意味着笑面虎露出了锋利牙齿。
楚凡再次清醒过来后,这本盗经在他眼里,已经属于难得的珍宝了!
它不仅有完整的理论体系,更有大量关于人性的具体分析实例,一旦将其融入自身的战技,那么战斗力至少提升三成以上!
而且,对人性、天道的理解,更让他多了几分逍遥的心态、飘逸脱俗的气质,以前那几幅极为珍贵的兵纹,在研习中总觉得生涩、迟滞的地方,此刻在脑海里居然变得圆润、顺滑了许多!
“这本书是个宝贝!”
楚凡意犹未尽,继续往后翻看,哪知道紧跟着写的就是偷盗的具体技巧了。
怎么勘探地形、穿墙入户;
油锅捞取铜钱训练疾若闪电的手法;
什么时机用锋锐的薄刀刃、什么时候用绳套;
最高境界之一是,从大活人身上盗走穿在身上的内裤,而不被发觉!
看得楚凡是目瞪口呆,种种手段闻所未闻,大长见识!
难怪莲儿怒火冲天,这一个个绝户计看得人心惊肉跳。
最后面记载着各种专业盗窃工具的图样跟打制方式。
窗外此时已是大放光明,此起彼伏的雄鸡高鸣声,马车辚辚、人声鼎沸逐渐响了起来,里间的莲儿貌似也在悉悉索索穿着衣服。
楚凡赶忙把《盗经》塞到了枕头底下,一跃而起。
此时他自己也感到了不妥,一夜未眠,怎么精神焕发,并无丝毫疲倦之意?
莲儿起床后,洗簌完毕就急着去吃早餐,满心思急着去看才买的院子呢。
上林苑,虽说距离闹市较远,可也有一条石板路直达,由于年久失修无人打理,越是临近院子,路上的石板之间荒草就越发茂盛,甚至还有些铺路的石板不翼而飞。
好在并不耽搁运送木料、砂石的牛车来往,大清早的,几十名工匠跟车夫就早已赶到了,整个院内、院外一片忙碌。
这也难怪,工期催得紧,主人家提供一日三餐不说,工钱也比平日里高了二成,苦哈哈般的工匠们,图的就是个实在,主人家实在,他们就更实在。
再加之郝云的父亲是把老手,居中协调指挥,井井有条,忙而有序。
最先清理出来的是居中的大院。
满地蓬蒿、衰草早已不见踪影,唯独留下了满院青草的香味,在平整厚实的青石地面上空蔓延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正中是一幢挺拔兀立的三层楼,外形显得雄浑而飘逸。
飞檐楼阁上,难免出现的荒草、鸟窝、蛇鼠,也已被清理一空,已能看出来几分当初的雕梁绣户、飞阁流丹的雏形来。
主楼更是飞檐流阁显得结构精巧,斗拱飞檐能想象出当初的美轮美奂。
即便是清水洗刷过的墙壁,显露出来的厚实方正青石,也显示出当初用料的讲究。
走到里间,几根腰粗的铁木举重若轻地支撑起诺大的三层楼,木柱上若隐若现的雕龙画凤,活灵活现。
由此可见,当初苟三儿的先祖那也必是个了得的人物,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任他风华绝代的人物,最终总是雨打风吹去!
沈莲不顾四处飞扬的灰尘,强拉着楚凡到处钻。
一会指着这里要栽培几盆龙爪菊,那边可以栽种几株斑泪竹,干涸的小池中不妨养上几尾三色锦鲤。
不一会也说得楚凡起了兴趣,两个小人儿显露出一幅貌似信心满满、乐不思蜀的神态。
而上林苑北边的几座荒丘上,一个不速之客带着冷笑遥望着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