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夜空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黛蓝色丝绒布,上头星罗密布,一颗颗小星星犹如洒在绒布上碎钻般熠熠生辉,一轮明月挂在远处的跨河大桥上头,把船头两个人的脸照得发亮。
周玥茹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她微微低下头,将那只浅紫色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钻石戒指,这戒指一看就知道要价不菲,光是最中央的那颗浅蓝色梨形钻石,看起来就有四五克拉的分量,还不知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到。
除了最中央的钻石,旁边还镶嵌了一环碎钻,拿起来对着月光这么微微一照,刹那间光泽浮动,美得惊心动魄。
这钻石戒指恐怕比黄老板送给周月的那只还要昂贵,周玥茹正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受的时候,聂祁承已经轻轻执过她的手,不分由说地戴进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这实在太贵重了,”周玥茹咽了口气,“你不用买这么昂贵的钻戒,我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的确,聂祁承低下头,万分虔诚地点上那枚钻戒,浅蓝色的钻石将她的纤细嫩白的手指衬得像葱管一样,在他宽大的手心显得十分漂亮。
周玥茹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回缩了缩手,“其实你真的不用买钻石,有这点钱去买什么不好呢。”
聂祁承挑了挑眉毛,拉过去继续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不肯有半分松懈,就好像生怕他一松手,她就会变成一尾金鱼跳进湖里跑了一样。
“我的钱,给你买十颗钻石都是愿意的,”他扬嘴一笑,大有千金只博美人一笑的意思,“只要你喜欢就好。”
周玥茹心中似乎有某个地方塌陷下来,从前两人是契约婚姻的时候,她从未幻想过如此充满爱意的事情,就算是之后真的爱上他,也从未想过他也会同样爱上自己。
她心中一阵欣慰又是一阵忧伤,也许是从前的日子实在太过艰苦了,不管是在周家面对周慕蓉和徐晓珍的时候,还是带着两个孩子在M国的时候,抑或是被强行推进和他的婚姻中。
她赶紧偏过脸,不让聂祁承看到她脸上滑落的泪珠,可是月光并没有帮她的忙,反而更加明亮的月光落在她的脸颊上。
聂祁承看清楚周玥茹那一双翦水秋瞳波光潋滟,一向铁石心肠的他像是被某种极为强悍的温柔击中,整个人都愿意融化在她的眼眸中。
周玥茹飞快地擦干净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了,你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聂祁承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明明是我花的钱,为什么你哭成这样?”
周玥茹瞪了他两眼,转过身去不看他,“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当然是花我的钱啦。”
其实说完这话,周玥茹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聂家的家产是聂祁承一个人的,她这个高攀豪门的女人算什么,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识趣的话呢。
她还以为聂祁承会生气,没想到他嘴边笑意盎然,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双嘴上点了一下,她双眸微微睁大,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今夜月色真美,”聂祁承勾起嘴角,“玥茹,以后我聂家就有你的一半。”
今夜月色真美是我爱你的最高级的说法。
周玥茹心口一窒,蝉翼般的睫毛轻轻抖动,为他的话感动不已,有些不淡定地说道:“这样你岂不是很亏,毕竟那是你聂家的产业,和我没有关系,我可没有为聂家赚一分钱。”
聂祁承觉得今晚的她这副傲娇又窃喜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柔声说道:“你本身就是无价之宝,而且你给我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怎么能说没有为我聂家贡献呢。”
周玥茹闭了闭眼睛,目光落在那枚浅蓝色的钻石上,月光洒在钻石的每一条棱角上,像是为它镶嵌了一道银色的边,她的心情像潮汐一样起伏不定,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她的声音低低的,“好久都没去看望他了,上次发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聂祁承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十足的笑意,说道:“怎么会,爷爷不会怪你的,他还经常和我说,他在家里十分想念你,让你快点过去看他呢。”
周玥茹心里一暖,终于放心了许多。
聂祁承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最后两个人十指相扣,一点都不像是已经生了一对龙凤胎的老夫老妻,更像是才刚出校园谈恋爱的年轻情侣。
“玥茹,你有没有怪过我?”
静谧美好的气氛中,聂祁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周玥茹不由得奇怪起来,问道:“怎么会这样问,你不是刚送给我一枚钻戒吗,我为什么要怪你。”
聂祁承无奈地笑了笑,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点了一下,“你有没有怪过我,没有像正常追求女生那样追过你?”
堂堂聂大总裁居然一本正经地询问已经是生下一对双胞胎妻子,要不要像年轻小伙子那样追求女生如此幼稚的问题,周玥茹看着聂祁承认真的表情,终于稳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下连铁石心肠的冷面阎王也有点羞涩起来,一把扯过周玥茹的手将她拥抱进怀中,咬着她嫩嫩的耳垂说道:“你在笑什么啊,待会我就让你笑不出来。”
感觉到裙摆下面有咸猪手的入侵,周玥茹不得不赶紧求饶,“别这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聂祁承眼看她没有从前那么抗拒自己,便大着胆子轻轻地贴了过来,趁她还没有注意的时候,直接将她押在了船板上。
他火热的呼吸碰到周玥茹的脸上,她立刻芳心大乱,手足失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为好,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你想干嘛,这可是在船上。”
月色下的她如此可爱,别说是在船上了,就算是在天上,他也愿意一尝甘甜。
“是吗,”他勾起嘴角,薄薄的双嘴贴在她的嘴上,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而我在想同样的事情。”
周玥茹整张脸涨得通红,像只煮熟的虾子,而聂祁承就是将她煮熟的那团火,她即将在这团火里融化成一滩水。
“不行的,”她双手推拒着他宽厚的前膛,咬着下嘴求饶道,“你别这样,这可是在河上,万一一个不小心我们掉下去怎么办?”
聂祁承一愣,却是笑得更加欢愉,“原来你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我,而是怕掉下去而已,这样我就放心了。”
周玥茹一听就知道她又掉入了他的陷阱里,急得眼睛泪蒙蒙的,几乎要哭出来,“我当然怕掉下去了,这水这么深又这么冷。”
聂祁承笑着摇摇头,直接以点封缄,周玥茹像是提前掉进了他所布置的爱河中,已经是无法回头地和他纠织在一起。
船只在河面上划开万顷波浪,碎钻般的星光落满河上,一点一滴都是爱人心里和眼角的泪水,想来诗词里满船星梦压清河就是如此吧。
周玥茹在聂祁承的身下,感受着他或温柔或狂热的点,像是坠落到一道无穷无尽的梦境中,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
凌晨一点的叶家大宅安静无声,如果倚靠在书房的门口,就可以听到从里头传来的砸键盘的声音,像是要把整个书房闹翻天一样。
叶紫宁狠狠地拍向电脑,可是屏幕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是死了一般,不会再给她回答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是乔墨深那家伙搞的鬼吧。”
叶紫宁窝火地按了按头发,这家伙到了今天都还没有回到华夏,听说黄家发生了兄弟内斗,黄乔安因为给黄乔斌戴了绿帽子,被他一刀捅死了,结果第二天黄乔斌自己也猝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