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慧慧在云芗感受不知身在何处的温柔静谧,似乎所有纷扰已经烟消云散,时间停顿,并无过去未来。
一枕好梦,醒来神清气爽,只是口干舌燥,想喝口清茶。
慧慧按动床边的呼叫铃,等了半晌也没动静,想来是出了故障,只好下床叫人。
云芗是纯女性会所,也不用太讲究,慧慧披上浴袍,开门张望,看有没有工作人员经过。
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在走廊尽头转弯不见。高瘦的女子,肩膀宽阔,脊背挺直。转弯那瞬,依稀看到她侧面轮廓,高鼻深目,十分眼熟。
愣了会儿神,慧慧才想起追过去,到转角,又不见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也不好走远,只得放弃,回到自己房间苦思。
那明明是大曲,虽然剪了短发,皮肤黑了些。但那种气质神态是不会变的。
可如果是她,怎么回国会不和自己联系呢?她俩虽非多年好友,毕竟一见如故,相交不浅。
会所的姑娘终于前来,端来特制的香茶,并询问慧慧感觉如何。
慧慧应了几句,问道:“你认识大曲……哦,屈琳吗?她是你们会员,她是不是现在在这儿?”
姑娘摇了摇头:“我刚来没多久,不认识。即使认识,我们这儿也有规矩,不会泄露会员的资料。”
慧慧知再问也没结果,让姑娘退了出去。决定自己穿上衣服,偷偷在会所里兜一圈,看会不会发现大曲的踪迹。
云芗的结构配合私密性设计,如同迷宫,各包间都是由窄小的走廊联结,暗红墨绿的墙色相间,配合不同的灯光效果,有种神秘绮丽的感觉。
只可惜各包间都是大门紧锁,也是,谁会轻解罗裳还房门大开呢?
兜了一圈没什么发现,看有的包间门虚掩着,慧慧忍不住往门缝里瞧。什么都没看到,却害得自己面红耳赤。总觉得自己这样的行径不是小偷小摸就是变态色魔。
看推拿师走过来,慧慧心脏猛跳,仿佛被抓了包。慌忙逃回自己的房间,叫人买单走人。
结账时,慧慧都慢手慢脚,总想着,也许下一刻大曲就下来了。
又一次失望,慧慧深叹了口气,走出云芗。
云芗之外是一片绿地,隔开会所与商场,吹散喧嚣。
夕阳已将坠,霞光万里,白昼的炽热稍减,多了丝丝凉风。慧慧看远处大路上车辆熙攘,只觉不胜其烦,这是高峰时期,恐怕车都达不到,更挤不上地铁。
慧慧决定干脆在绿地的石凳上休息片刻,一来避开交通高峰,二来,还怀着一点侥幸:再过会儿,再过会儿也许大曲就出来了。
会所里进进出出,始终没有大曲的身影。看来还是自己看错,慧慧起身舒展了下筋骨,顿感无趣,准备回家。
慧慧渐行渐远,当然不会想到,在她刚离开的石凳处,有个高瘦的身影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慧慧到家后,程孚明的电话才追来。
“休息得怎么样?明天开始又要连轴转了,要撑住啊。”程孚明那儿似乎比较喧嚷,不像回了家。
慧慧揉了揉眉心,不说也已经满心烦躁。整个八月会是水深火热,每周活动不断,配合赞助商做不同主题,场地、形式、人员都各异,几乎要求单慧慧全天无休。九月初则会是系列活动的收官大作,结合禾牧服饰品牌的一场大型创意秀。
“哦。”单慧慧迟疑了下,决定还是问,“你呢?还在忙?”
程孚明也打了个嗝楞:“额,在和客户吃饭,一会儿还要谈点事儿。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慧慧没来得及再回话,程孚明已经挂了电话,这让她觉得很诡异。联想到那边似乎听到女人的询问声,她差不多估计到了。
看来程孚明和穆宜姗的关系最近是突飞猛涨,不仅昨天单独约会,今天也一直黏在一起,晚上应该还安排了节目。
若非穆宜姗,程孚明不会那么紧张,怕她继续盘问。
单慧慧只觉得好笑,男人偷偷摸摸,女人有意张扬,为的都是以为她会在意,可偏偏她莫名就完全放下。
唯一有点歉疚的,是毕竟这件事是单慧慧有心促成的。穆宜姗勾搭程孚明是为了刺激单慧慧,如果程孚明真动了心,陷了进去,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不成,她打算明天见程孚明再提醒他一下,说清了,之后无论如何发展,她都无愧于心。
程孚明果真一早到了晟元创景,让单慧慧出于意料:“你不用去亦明堂应卯么?”
程孚明揉了揉眉心:“等这系列活动做完,我会慢慢淡出亦明堂的日常运作。毕竟这里是我们自己的事业,我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操劳。”
单慧慧将信将疑:“亦明堂的平台难得,如果能兼得不是更好?”
程孚明苦笑:“李谋会回会所打理。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插手会所的事。我不想大家撕破脸才走。”
慧慧也不必再问。以李氏兄妹的能耐,岂能总被程孚明蒙在鼓里:“能好聚好散也是上策了。那你股份呢?”
“我本来就是拿的干股。15%的管理股份,以及近年逐渐增加的,现在一共持有30%。我准备无偿交出股份。”程孚明咬了咬下唇,想来也十分不舍得。
单慧慧心里一凉,这股权方式和程孚明给她股份的方式类似,是不是此举预示着以后他们若不欢而散,慧慧也当一无所有?
程孚明似猜透他心思:“李参不是能吃亏的人,何况这次毕竟是我有错,私自另起炉灶去接亦明堂的生意。现在合同签了他们不能不给我们做,但若我和他们不欢而散一样会被他们刁难,别说结款,恐怕白白亏进去。”
慧慧稍稍收了心思,还存侥幸:“如果我们不出什么岔子,也不容他赖账吧。”
“李家不仅是有财产而已,见不得天的势力,我们惹不起。”程孚明声音颓然。
慧慧听到此,再不敢做他想,钱途哪敢跟生命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