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静了,在闪烁的油灯之下徐庶细细的研究着庞统的那份计划。作为一名智者,他徐庶也是不轻易服人那种,然而在详细的看了看庞统的计划之后,他却不得不对庞统佩服起来。虽然他很早就知道庞统要比自己强些,但几年不见庞统,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却让他以为自己通过这几年的学习可以赶上去了。
“……我和士元应该差不多吧?”这样的想法偶尔也会在他的心底出现,尽管只是一闪而逝的,但却让他无法忘怀。“是差不多!”他渐渐的也这么觉得。但这只是以前的事情了,在看到了庞统的这计划之后,他便明白自己和对方终究还是有差距的,这不单单是能力方面,也有一些个性上的不同。他知道自己的个性是属于那种极不特别稳重,也不特别激进的普通个性,这样的个性让他既无法做到向孔明那样一步万思,也不会向士元那样一口气策划出这么庞大的冒险进攻计划。
“……以水军舰队配合已经平定了倭国的司马懿突袭建业,吸引住江东的注意力,而后用荆州的部队突袭宛洛,直取曹魏的重心……这还真是大手笔啊。”徐庶感叹着。对于这样的计划,他自认做不出,也无法狠下新来执行。当然,这不是他看不到这样做的好处,而是他凭借着自己的才智在看到了好处的同时更看到了这样做的坏处:“万一……要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万一,知道危险就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了。别的地方不好说,只怕荆州很有可能被东吴所夺取哦。”
“这怎么办呢……?”徐庶琢磨着这个问题。他知道李晟将这件计划交给他来看的原因:“陛下并不是看不到这么做的好处,但他和我一样,怕是也看到了这样做的坏处。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庞大了,对各方的要求都十分的高,在这样的要求下,我们手下这些将军们究竟冷不冷做到,却是一个问题。尽管一切就纸上谈兵而言,这个计划实在是有很大的成功性,但就实际来说又是如何呢?这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成固然大挣,败也不免大亏,这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的啊。陛下怕是知道这一点,才把计划交给我吧。他想让我对这计划进行一下修改,目标不需要定那么大,风险自然也必须尽可能的减少。”很快的,徐庶便把握到了李晟真正的用心:陛下满意这样的冒险,只是觉得这样的冒险太过宏大,有必要进行一定的削减,而我则是被抓来当这个计划的削减工作。
明确了这一点之后,徐庶便开始彻底的究其计划的实质了。他开始对计划中的每一个方面进行肖想,进行评估。至于自家的陛下为什么会找自己来处理这样的事情,究竟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还是因为自己的个性,徐庶并不想考虑那么许多。他知道自家陛下会如此的找上自己,肯定是会有他自己的考虑的,而以自己眼下的身份去度测一位君主的心里,这怎么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虽然他徐庶有九成九的把握肯定自家的陛下并不在乎这个。
“算了吧。那件事情……可不是我能想象的。”他淡淡的咕哝了这么一句,便把心思转到了一边。
要研究计划,首先要从整个天下的大势研究起,尤其在这种将所有的敌国都牵扯到其中的时候更是如此。如今的情况是:大唐拥有正规部队四十万,五十万左右的预备兵。眼下动用了北方方面军正规军十万,西方方面军四十万,正规军二十万,预备兵二十万,东方方面军二十万,正规军十万,预备兵十万,至于这以外的兵马则是作为守备部队被分散在大唐内的各个要地进行防守的,他们几乎清一色的都是预备兵。虽说大唐的预备兵也是具有相当战斗力,但要说大唐眼下已经用尽了全力,完全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却也是一个事实。
占据了上风的大唐都如此,那比大唐还有一些不如的吴魏更是不要说了:
还没有加入战局的吴国拥有十万的正规军和二十万左右的预备兵,其主要驻扎的地区分别是建业方面(两万正规军,五万预备兵),江夏方面(五万正规军,五万预备兵),豫章方面(三万正规军,六万预备兵),冶城方面(四万预备兵)。这是在吴与魏签订了协议之后的情况,建业方面的部队主要是负责首都的治安和长江防线的防御。虽然吴魏结成了联盟,但两方对此都还是有一些防备的;而江夏方面则是针对荆州的战备,要知道东吴可是从来也没有掩饰自己对于荆州的野心,当然此刻他们对外的说法却是要以这样的兵力来防守庞统的东方方面军。至于豫章方面则是为了应付山越的变乱,这是东吴固有的麻烦了,只可惜一直都没有解决,这其中固然有东吴的政策不对头的缘故,但自己这边不断的对山越进行支持也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而最后的冶城方面,则是纯粹为了服务江东的水军,要知道冶城离江东水军的最大的一个基地泉州基地倒是极近,故江东将这么一支兵马放于那儿其用意自是不言自明的。当然,在冶城的这一部分兵力众多,可在实际战力的计算过程中却完全可以将他们忽略不计——因为全天下都晓得,江东在冶城的这一路人马却是专职后勤而不曾训练的,他们是真正完全的后勤部队。
“……江东没有加入战斗,战力丝毫未损,又因为其本身对局势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且吴主孙权还是非同寻常之辈,故对于江东只可与之骚扰,却不可直接与之为敌。我看必须把士元那计划中有关江东的部分删却才是,尽管我们实力已是十分强大了,但似乎还没有同时和江东、曹魏作战的把握啊。”徐庶很快的明了了这一点,他认为眼下直接去招惹江东这么一个还算是强悍的对手对自己这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东吴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那曹魏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呢?三个国家当中曹魏拥有最为众多的人口,因此他的军队也是最为庞大的五十万的正规军,接近一百万的预备兵,以及无数怎么也无法统计地方武装,这让曹魏拥有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战争潜力。徐庶知道尽管眼下自己这边凭借着某种技术上的优势和战争的突然性取得了这场战斗的上风,但如果自己这边将战争拖延下去不尽快解决这一切的话,那一旦等曹魏那儿缓过气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越来越渺茫的胜利和越来越贴近的失败。这是自己所不愿意见到的,所以战斗必须迅速的结束。
“……眼下,曹魏那边的部队主要被分为这样几大块:北方的河北军团总兵力在四十万左右,其中正规军二十万,预备兵和地方武装二十万;然后是曹真的关中军团总兵力在五十万左右,其中正规军十五万,预备兵和地方部队三十五万;接下来是宛城的南阳军团,正规军五万;而后则是东边的徐州军团,正规军十万预备兵和地方武装无数——唔,曹魏和我们一样都是将部队集中在边境啊。这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很好很合理的布局,但其中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存在。恩,正如庞统所说的那样要打败一举曹魏,其关键就在于宛城。如果我们能顺利的突破宛城,那么以我们的实力完全能在曹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虎牢关。到时我们对曹魏的朝廷可就成了关门打狗之势了。”徐庶仔细的琢磨着这个问题,眼睛慢慢的定在了地图上宛城的那个点上:“以我们的能力能够突袭宛城,并获得成功吗?”徐庶开始回忆有关宛城的种种了。
现在宛城的守将乃是以故前将军张辽之子张虎,据说是一个刚猛的武将,在魏军的新一辈中也算是极为出色的了。不过徐庶确认为自己这边并不应该把他放在心上,因为有资料相似张虎这个人只学到了他父亲的武艺,但在个性上却是相当的鲁莽。徐庶觉得他并不能抵挡凤雏的进攻。
“也就是说我们这边北上的话,宛城根本就无法阻挡我们……”徐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个问题解决了,但另外一个问题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既然从宛城北上的话,对我们有这么多好处,那我们又将用怎样的兵力来实现这样的进攻呢。因为不能把东吴拖入战局,所以用驻守倭国的兵力进攻的建业的事情已然不成……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能再次动用那一招了……”徐庶犹豫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用疑兵,用内乱,以此来拖住江东。”
“嗯……大概就这是这个样子吧。”徐庶研究了半天,将计划重新增删修改了一番终于将笔放下,轻轻步出了营帐。此刻已是一夜过去,天色大亮,原本平静了一夜的营地又开始喧哗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徐庶竟是为了这么一个计划忙碌了一宿。原本在写作的时候他还不怎么疲惫,可现在站起身来了,他才感受到一股股倦意迎面袭来。不过现在可不是睡下去的时候,尽管自己的身子十分的疲倦,但徐庶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自己必须把自己写好的这个计划交上去,让陛下来做这最后的定夺。
就此要来一盆凉水,随意在脸上摸了几把,让那冰凉将自己刺激得清醒过来,徐庶这便揣着自己一夜的结果去找李晟。他很快的见到了李晟,但很出乎他预料的却是李晟竟然也是顶着一双黑眼框奈何自己见面的。
“陛下一夜没睡好?”徐庶试探得问道。
“彼此,彼此啊。”李晟看了徐庶一眼笑着说道:“你也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那种故作平静的人。眼下大战在即,我又被士元的计划所打动,不等着有一个结果,我这心却是总安定不下来啊。我想对于这一点,你与我是相同的吧。”
“那是……那是。”徐庶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计划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把交给了李晟:“这是我修改的计划,还请陛下过目。”
“哦?李晟对此轻咦了一声,随即仔细的端看起经过徐庶修改的那份计划来。
时间在端看中静静的流逝,良久李晟放下手中的文书,眼睛变得有些迷茫起来,显然他对于徐庶交给自己的这份计划还有一些疑惑。“元直,你这计划究竟有多少成功的把握,你能肯定我方的动作一定能让江东自顾不暇吗?若不能真正的把江东拖在那儿,只怕我们这边一动江东那边就会进占江东,这对我来说可是十分不利的哦。”李晟忧心的始终是这个。
“陛下担心的这个问题,我倒也没有特别的办法。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能够针对江东的动作并不多,如果以现有的手段无法让江东安分的话,只怕我们只能按照士元原来建议的那样动用倭国的镇守军了。当然,即使这样动用,我方也只能进行一定程度的压制,而不能进行全面的征战。”徐庶无可奈何的摊开了手,对于江东的牵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除了一方面相信庞统这个人在此能够处理得很好之外,却也只有用庞统所制定的那个庞大的计划来作为最后的弥补了。
“就只能这样了?”李晟默然,最后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就这样确定下来:“那就这样做吧。希望士元能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好。”李晟答应了这个计划,只是他的答应不是建立在计划本身的非常可行之上,而是建立在驻守荆州的那一班文武在庞统的指挥下能够强于吴魏两者的信心之上。也就是说李晟这样答应的原因是因为人,而不是因为事。
事情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唐军紧接着展开了行动:李晟带着三十五万大军坚守于北原同曹真的人马对决,而魏延着带着五万人马悄悄的离开了大营,连夜渡过了渭水,由五丈原重新潜往斜谷小道。当然,这一切都是曹真并不察觉的情况下进行的——李晟大军那么庞大,营地足足连绵了十几里,其中营帐层层叠叠,曹真又如何能看得清其中的真实呢?五万的人马固然是很多,但和李晟的大军相比却又算不上什么了,李晟在自家营地内将旌旗多置了几面,竟是将曹真的眼睛都迷花了,更是让他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之后曹真的五十万大军便在这里和李晟的三十五万人干上了。首先是大炮的轰鸣。虽说曹真手中的火炮只有三百门,但由于这三百门火炮都是统一口径的重炮,且曹真又十分聪明的将火炮按照李晟那边的轮射模样编排,使得其在远程火力之上竟是远远的压过了李晟。开战的第一天,他就将自己的这些火炮拿出来对李晟的阵列进行了一番疯狂的轰炸,其重点更是直接瞄准了李晟的炮营。由于曹真将自家部队有火炮的事情捂得极深,其火炮的调度又是十分隐蔽的,以致李晟那边尽管晓得魏军已经有一定量的火炮猎装,但对于其火炮的配置和数量却是一无所知的。可以说李晟这边对此完全处于一种无备的状态之中。于是,这么一场有备对无备的轰击下来,李晟的炮营损失过半。在对方火炮不断的炮击之下,他们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乱跑者有之,呆站者有之,其反应却是不比他们原来所嘲笑的曹军好上多少。
“糟糕透顶,真的是糟糕透顶!我们只记得自己具有了优势,却忘记了敌人也不是完全的软蛋子。我们会的东西,他们也未尝不会啊。曹真……嘿嘿,他可真是给我们上了一堂好课哦。”对于眼下的这个局面,李晟在恼火的同时也不免迅速的发现了自己这边的缺点——轻敌,自己还是轻敌了。
“陛下,怎么办?”徐庶悄声询问自己的主君。在这场战斗中武将出身的皇帝不单单是御驾亲征的君主,更是怎场战斗的指挥,在遭遇了如此出人意料的打击之后,唐军的众人们,却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李晟,试图从他那儿得到一丝指引。这也是确实的,从来没有经历过炮击的他们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眼下究竟该做些什么。
“慌什么?对方的炮打得不过是实心弹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一百炮也杀不了我们几个人。传命令下去,让大家都给我提起精神了。不要怕,他们有炮,我们也有!全部都按正常的战列摆开,溃败的人让他们朝两边去。若在给我挡在中间,我直接拿炮轰死他!”李晟瞪大了眼睛厉声吼道。
“诺!”听到李晟的吼声,原本有些慌张的众人不由得怔了怔,定下神来,心中的慌张稍稍的消除了些许。他们接过李晟命令,迅速的挥动大旗吹起号角指挥起自己的部队来。唐军高强度的列队训练,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他们的风采来。虽然一颗颗足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炮弹还不断的在自己的军阵,虽然自己身边的同袍总有那么些倒霉的人挨着了这炮弹而被打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但所有的士兵却是根本不再去理会它们。在隆隆的炮声中他们列起的队伍,并随时看着自己身边战阵的空缺弥补上去,紧密的保持着战阵的密集——作为步兵这一点是十分关键的。
尽管步兵们悍不畏死的列起了阵势,李晟也说了在这儿可以得到自家火炮的支援,但在不断逝去的等待之中,李晟这边的炮声却迟迟的没有响起。是他们都害怕了,不敢开火吗?那倒不是,要知道连那些只受过最基本训练的步兵弟兄们都可以做到视炮火如无物,又何况他们这些早就在演练中经受过这么一招的人了。在刚刚的炮击中,他们遭到的袭击可是颇为沉重呢。一下子的措手不及,让他们左右几百的战友和几十门毁于旦夕,这可都是他们的命啊。此刻他们不等红了眼睛,只想着报仇的话,岂不是陡然坠了他们是大唐军中最为强悍士兵的威名吗?他们当然不愿意如此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动,坐看自己的袍泽挨打,不过是为了想要一鸣惊人,一举端掉对方的炮兵阵地而已。作为大唐军中接受过炮兵训练的他们,对于火炮的威力可是知根就底的,他们知道火炮对于自家的威胁有多大,自然就想着如何一口气将这个威胁解决了。这可不是他们的心太大,而是他们通过刚刚的那一系列观察,发现到了魏军炮兵的一个弱点:对方居然是没有炮车的炮兵。
“这没有炮车,你们怎么做机动啊?虽说炮兵阵地一旦被人家发现,本来也就很难做机动,可只要你有炮车多少还是能闪避一点的。就这么一个情况来看,你们竟然连这九死一生的机会也不存在,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如此端详了半晌,炮营的指挥却是轻轻的挥动手中的红旗直接下达的命令:“目标:敌方的炮兵阵地,开火!”
炮声自唐军营地这儿轰隆隆而起,几百门野战炮在指挥的这一声令下同时开火齐射,将对面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炮兵阵地炸成了烈火熊熊的一片。因为痛恨对方的偷袭,痛恨对方居然用这不入流火炮和不入流的炮击水平来打自己对自己的造成了一定伤害,所以这一次的炮击在没有李晟特别制止的情况下,他们清一色的用了最为昂贵的开花弹。他们将这些一发就值好几贯钱的昂贵之物射入敌人的阵营之中,却是不要钱的打得正欢。
若是唐军的炮兵不开火,那这战场上占据上风的还是魏军的火炮,可眼下唐军的炮兵发出了自己的怒吼,那整个战场的情势便有了迅速的转变。在没有真实的见到唐军的炮火之前,无论怎样对它做出肖想,也决计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可怕。一通轰鸣下来,两者之间的高下立判。在隆隆的巨响中,在无数的火花中,魏军的火炮就这样被凄惨的变成了一堆废铁——它们根本就不是唐军的对手。
“该死的,简直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嘛!?”看自己乃以逞威的火炮就这样被炸在火光之中,眼见就十分的不好,曹真在心痛之余,也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唐军的火炮太强了,即使自己这儿也拥有火炮,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质量上强过他们。和他们打火炮战,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失算,自己实在是失算了。就这样,咋办?”曹真带着这样的疑惑瞅了瞅自己周围的那些部下们,发现他们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从云端跌落到地下!”这便是魏军众人的想法,原本他们都以为凭借着逐渐建立充实起来的炮兵部队是可以压制住唐军的威风并和他打一场正规的大决战,但就眼下真实的情况来看,当初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天真了。在火炮的运用上,自己和李唐之间的差距不是光光在火炮的配置上,而是在更深层次的火炮训练和指挥上。在这些地方,自己和李晟之间的距离,就是是当初李晟有火炮而自己没火炮一般,乃是云泥之别。如此巨大的差距,如此深刻的打击,无疑让他们原有的那一丝信心被打得一点也无。曹真感受到了全军的士气低落,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如果把双方炮兵之间的较量比作两军大将的对决的话,那么在刚刚经过的这一场对决之中自己是无可推脱的完败了。
“哎,算了鸣金收兵吧。”曹真看着场上情况,感受着自己左右的心境,不由得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很没面子的下了这样的命令。这似乎也是十分正确的决定,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情况下,退避三舍保存实力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清脆的鸣金声就此在战场上响起。无数的魏军士兵因为这个声音的响起而展开了欢颜,他们没有大笑出声来,但心中的欣喜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就他们看来,这个撤退的决定实在是自家将军下达的,最为英明神武的决定了。
一时间魏军如潮水一般退却,却是极其神速的在李晟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散得干干净净。虽说这只是撤退,但究其情形却与那溃败很有些相像——李晟一时间被这情况闹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坐看魏军退回自己的营地,却是谨守营盘,连自家的炮兵阵地上的未死者都顾不得了。
战斗就此告一段落。之后的战场上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如果把每天必然会发生的侦骑之间的遭遇战去掉不算的话,那整个战场确实是异乎寻常的安静。在见识到了唐军火炮的威力之后,曹真固然没胆子再与李晟做正面的对决,但有不好意思就此撤兵,只好很是尴尬的呆在当场,颇有些鸡肋在手的味道。而李晟那边则因为要等候魏延的消息的缘故,只以坚守大营为己任,任由曹真在那儿逍遥,也不做什么进攻的举动,唯恐曹真被胆子小小的吓跑了。尽管那天自家的炮火狠狠的把魏军给教训了一顿,彻底的把他们打怕了,似乎是李晟这边所希望的,但在战后想来,李晟却是很有些后怕的。他不为别的,正是怕曹真恐惧这儿的势大而回师长安。于是,为了挽回这战术上的胜利而导致的战略上的一个失误,李晟不得不利用曹真还没撤退的这些时间,往曹真那儿泄露这样的一个消息:“李晟大军的火炮弹药也因为那天的炮战而告罄了。非但李晟军的火炮弹药如此,似乎连李晟军的粮草也是一样。只要再在这儿等上几天,李晟军就会因为粮草告罄而被迫撤退。”
这对曹真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在反复验证了这事情的真实性之后,曹真也相信了这一点,便安心的等待起来。哪想这一等十几天过去,他没有等到李晟军的自主撤退,却等到了长安被李晟攻陷的消息。这个坏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将曹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就在曹真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庞统引军突袭宛城进而袭取洛阳的消息再次传来,让曹真彻底的丧失了最后的抵抗之心:长安一失,他这几十万大军彻底成了无水之根,本就已是在绝境中打转了,而洛阳一失,整个大魏朝廷都完了,他又向谁效忠去?当下曹真自刎,留下一封遗书,却是让副将领着大军向李晟投降。
偌大一场,北原之战竟是以这样的结局作为注脚。至此曹魏灭亡,只留江东一支,虽然孙权还在着,但谁都知道,最后的天下是属于李晟的了。
中华十年一月初一,大唐迁都于关中长安。
中华十一年八月,唐军挥师四路伐吴。激战三月,大军势如破竹直攻于建业城下,吴帝孙权焚宫而亡,东吴乃灭,宇内一统。李晟遂将兵甲暂收,裁兵百万,于内休养生息,安抚黎庶。至此统一了天下的大唐渐渐有了超越前汉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