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对着身边跟着的两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大晚上的,有点饿了,哎,荣子,跟我去买点烧烤。”
易向荣一直闷头走在前面,闻言,停下脚步,等着邵刚走上来。
邵刚瞄着另外两名同事走远了,才跟着易向荣沿街往烧烤排挡走。
易向荣一路沉默。
邵刚伸胳膊拐了他一下,易向荣抬起头,两眼洇出暗红色深重的血丝。
邵刚掏出烟,递给易向荣:“没事吧?”
易向荣伸手接过来,点着了叼嘴里:“没事。”
邵刚打量着易向荣的表情,劝道:“不就是失恋么,想开点,多大点事啊!你这才第一次失恋吧?要我说,你这就是没经验,你要是像我似的,多被人甩几回,慢慢的也就适应了。”
易向荣惨笑着问:“师傅,你这是安慰我呢么?”
邵刚一本正经的说:“我这是用自己的悲惨遭遇来安慰你,你没听出来?”
易向荣:“师傅,你可真是。。。。。。”
邵刚伸手搭住他肩膀,拍了拍:“听师傅一句劝,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再说你才多大,路还长着呢,以后肯定遇上更好的。”
易向荣深吸一口气:“师傅,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邵刚看着他,到嘴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要不都说旁观者清当事者迷,且不说陶安宁跟王祈亮两人在一块亲亲热热的样子,单是陶安宁之前急着催促易向荣去上楼帮忙,却死活拦着王祈亮这一点,就立马亲疏立现。
只是这种话,实在没法跟当事人说,邵刚在心里默默的又叹了口气,感情这种事情也只能靠当事人自己想开了。
陶安宁跟着王祈亮去房东家取钥匙时,房东还拉着他们询问了一下老赵太太的事情,听说人没了,又唠唠叨叨感慨了两句。
王祈亮怕陶安宁听了跟着难过,赶忙借着打电话的机会,把陶安宁推到一旁,自己拦住房东的话头跟着胡扯了一会儿。
陶安宁给徐婶打电话时,听说陶康康已经睡着了,这才放下心,跟徐婶说好明天过去接陶康康,徐婶知道陶康康要去上学,还特意提出要早起帮着做饭,让陶安宁和王祈亮也过来一起吃。
从房东家出来,往楼上走,陶安宁小声跟王祈亮说:“怎么办,康康明天还要上学,可是家里没钥匙进不去。”
其实拿东西把门锁撬开这种事情王祈亮以前也不是没干过,但是他估摸着要是让陶安宁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宁愿花点钱找人来开锁。
王祈亮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没事,明天等开锁公司过来把门打开,我再去趟学校给康康送书包,上午那几节课先让康康跟同学看一本对付一下。”
陶安宁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王祈亮的房子一直没人住,打开门,立马有一股清冷的感觉扑面而来。
陶安宁熟门熟路按下电灯开光,屋子里还保持着她上次过来收拾时的样子。
王祈亮看了眼空荡荡的鞋柜,回头跟陶安宁说:“直接进来吧,这里没有拖鞋。”
陶安宁进屋,随手把门带上。
屋里屋外两个温度,王祈亮打了个哆嗦,伸手搓了搓脸:“嗬,还是屋子里暖和。”
陶安宁去厨房转悠了一圈,把王祈亮那个以前用来烧水的小锅翻出来,仔细刷了,又到处找刀,想把刚才从房东那要来的生姜给切了。
王祈亮从电视柜下面翻出来一把削铅笔用的那种小刀:“只有这个,我以前自己也不开火,没买那些东西。”
陶安宁看着那把袖珍的小刀,无语的接过来,认命的开始锯姜丝。
王祈亮转身去卫生间简单洗了洗头脸,拿抹布把身上沾的灰拍掉。
姜汤熬好了,陶安宁找了个杯子,盛好端给王祈亮:“没找到糖,你对付喝吧,可能会很辣。”
王祈亮吹着热气,慢慢喝。
陶安宁转身去卧室,翻柜子找被褥,等打开柜门时,她才猛然意识到王祈亮之前都是一个人居住,家里只有一套被褥,而且那套厚的已经拿她那儿去了。
陶安宁拎着手里的夏凉被,皱了皱眉。
王祈亮跟在后面,伸头看见了,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浮起一丝坏笑。
陶安宁转头跟王祈亮商量:“要不今晚你盖着被睡吧,被子有点薄,不行把外衣盖在上面。”
王祈亮借着喝姜汤的动作掩饰嘴角的弧度,问:“那你呢?”
陶安宁说:“我在沙发上窝一宿,反正明天白天我可以补觉,你还得出车呢,休息不好可不行。”
王祈亮吸溜着把姜汤灌进肚子里:“我那沙发太窄了,根本没法躺人,咱俩就在床上挤挤对付一晚上得了,再说这都大半夜了,估计也睡不上几个小时。”
陶安宁毫不犹豫拒绝:“不用了,我其实也不怎么困。”
王祈亮把空杯子随手放到一旁,伸手一把搂住陶安宁:“你怕什么?”
陶安宁身子一僵,抬头瞪着王祈亮,色厉内茬的辩解:“我,我没怕什么。”
王祈亮低头看着陶安宁漂亮的双眼,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眼皮,绒软的睫毛在他唇下轻轻颤抖,他下意识伸出舌头添了一下。
陶安宁身上一抖,一把推开他,一双眼睛蓦得瞪的滴溜圆儿,警惕的盯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王祈亮嘿嘿笑着,伸手捏了捏她鼻尖:“好了,不逗你了,你放心,我今晚肯定不碰你。这屋子一直没人住,温度有点低,咱俩挤挤躺会儿,我真是有点累了。”
陶安宁有些迟疑的看着王祈亮。
王祈亮松开手,看了眼空荡荡的床面:“枕头也拿你那儿去了,今晚还真得对付了,你睡里面吧,床有点窄,我怕你掉地上。”
陶安宁站着没动。
王祈亮伸手拉她:“我保证不碰你,快点睡吧,一会儿天都亮了。”
王祈亮说着打了个哈欠,脸上有着难掩的疲惫,陶安宁一看他这样,心就软了,脱了鞋,爬到床上,把被子铺展开,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