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诚用手捅捅吴望江,示意吴望江说话。
“阴处长的意思是,我们的项目照旧批不了,对吗?”吴望江早就气得早就脸都变了,瓮声瓮气地问道。
“恐怕是这样的。”阴仁回答。
“那你在这里谈半天,谈个毬!前面谈的条件作废!”吴望江瞪着眼睛吼道。
“老同学,你可是答应我的;后面说得那些情况,我确实无法左右,你得帮我。”阴仁不理会吴望江,看着陆文忠,把手一摊,将了陆文忠一军。
吴望江和石诚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我不帮能成吗?总不能看着你两头受堵吧?我也只好厚下脸皮,去求求我的老板了。”陆文忠似乎无可奈何,说道。
“关键时候,还是老同学信得着。我这里先谢谢你了。”阴仁长舒一口气,很感激的样子,说道。
两个人都在演戏,演得很逼真。石诚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他在猜这两个人下一步要干什么。阴仁分明是下了一个套,陆文忠居然就往套里钻;陆文忠是傻子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不公平。老阴,你太为难老同学了,你看看,石老板两个人的脸色多难看,他该怎么开口呀?”闫涛说话了,像是要替陆文忠打抱不平。
“我也是被逼无奈,谁让他是咱老同学呢?你说说,还有别的办法吗?”阴仁叹了口气,问道。
“我是没有办法。你和文忠脑子都好使,文忠当然不好意思不帮你,但你也不能让他太为难。你总该想出一个两全之策呀?”闫涛似乎不依不饶,说道。
“办法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就怕文忠不答应。”阴仁摇着头,说道。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分明又在玩花样。吴望江先沉不住气了,气呼呼地说道:
“有办法就说出来,绕什么绕!七尺男儿,难道真好意思吃白食?”
“你很直率。我的办法,就是和他赌一把。”阴仁一指陆文忠,说道。
“赌注是什么?”吴望江追问。
“赌注就是刚才我提的条件。输了,我收回提的条件;赢了,你们就兑现。这样算不算是补偿?最起码我能心安一点。”阴仁说道。
“你呀,疑心太重,其实,你不赌,我也会为你求情的;我老板是厚道人,会给我面子的。好吧,我答应你,不答应,你不会放心的。”陆文忠给石诚和吴望江使了个眼色,制止他们再说话,苦笑着说道。
“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债多了人会睡不着。振汉,去打开车的后备箱,把东西拿出来。”阴仁吩咐道。
王振汉端来一个大纸箱,箱子用胶带封着口。阴仁掏出一把小刀,“唰”地一下划开箱子。纸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惊得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箱子里是一堆毒蛇,蝮蛇。
蝮蛇又名草上飞,头略呈长三角,背面灰褐色,上面交互排列有黑褐色圆斑。蝮蛇最令人畏惧的钩形毒牙,可深深咬入猎物体内,释放一种危及血液和神经的和混合毒液。人被咬伤,稍长时间就出现会面色苍白、心率加速、血压下降等严重中毒症状,抢救不及时会很快危及生命。
箱子打开后,强烈的光线刺激下,所有蝮蛇开始东窜西逃,其中有一条迅猛地朝箱壁冲去,并张开大口,连续朝箱壁进攻了两次。
“箱子里总共六条蛇,我们就赌一把抓蛇。我们俩徒手去抓,同时开始,谁抓得多,谁赢。要是各抓三条,重新再抓,直到分出输赢。”阴仁用挑战的目光看着陆文忠,说道。
石诚听完阴仁的话,真想端起纸箱子扣到他的头上。这是玩命!一个是身家亿万的老板,一个是政府官员,跑到这荒郊野外赌命,太荒唐了。他刚想开口反对,又被陆文忠用眼神制止了。
“这种玩法很新鲜,现在开始吗?”陆文忠神态自若的问道。
“你同意就开始。闫涛,你来发令。”阴仁回答。
陆文忠点点头。两个人各自走向纸箱子的一端,撸起袖子,半蹲下身体,眼睛紧盯住游动的蛇,开始等候命令。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弥散开来,压迫得人的呼吸都感到困难。
闫涛下达命令后,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各自掐向一条蛇的头部。阴仁用右手,陆文忠用左手,“嗖”地一声,两条蛇被提溜起来,蛇尾随着一荡之势,趁机缠绕上他们的手臂。他们用另外一只手一捋,把蛇丢进各自身旁的一个小框里。第一个回合,两个人打了个平手。他们的行为引发了蛇群的恐慌,剩余的几条蛇游窜的更快,时不时抬起蛇头,准备进攻。两个人毫无惧色,很快又各自捉住了一条。
纸箱子里还剩两条蛇,阴仁看了陆文忠一眼,淡淡一笑,再次俯身盯住箱子里四处游窜的蛇。陆文忠毫不示弱,也准备再次捕捉。突然,阴仁闪电般出手,这一次他是左右手同时出击,准确地掐住了两个蛇头。陆文忠的出手落空里了。
一手掐一个蛇头,两条手臂各自缠绕着蛇身,当阴仁站直身体的时候,他的两臂平伸着,样子好恐怖。
阴仁成功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王振汉本来想为阴仁的胜利欢呼,刚张嘴,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随即脸色变得刷白。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阴仁该如何把两条蛇丢进身旁的小框里?
其他人同样看出了危险。阴仁扫视了全场一眼,脸上笑容依旧。他从容地转身,面向小框,然后右手一使劲,手上的蛇吃痛,蛇口大张;接着,他伸出左手的小拇指,慢慢地把小拇指伸进蛇口,右手一松劲,蛇一口就死死咬住了那节小拇指;然后,他右臂一抖,顺势抽离出来。
周围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王振汉甚至发出了惊恐的叫声。陆文忠也为阴仁的疯狂举动吃了一惊。
利用腾出来的右手,阴仁飞快地把两条蛇丢进了小筐里;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手起刀落,“咔嚓”切掉已经变黑的小拇指。血涌出来,先是黑血,渐渐黑血变浅,当血色完全变成鲜红以后,他包扎住伤口。
做这一切的时候,阴仁一直很镇定。看来,他早就仔细设计过每一个细节;他是要用最小的代价,一节小拇指,换来自己的胜利。包扎完伤口,他的脸色已然煞白,身体也摇摇晃晃。
王振汉和闫涛赶忙上前,一边一个扶住他。
“振汉。麻烦你从我口袋里掏一下,里面有药。”阴仁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王振汉掏出一支针管和一盒针剂,是血清蛋白。注射完毕后,缓了一阵,阴仁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石诚对阴仁不由得暗暗佩服:此人不光狡猾,还是个狠角色,相当难对付。也只有老板,才配和他斗。
“你是故意的。”陆文忠看看阴仁,又看看地上落得一截手指,说道。
地上断落的手指,此时已经变得乌黑。
“我要是不付出这根手指的代价,你肯饶过我?”阴仁强挤出笑容,语气平缓地说道。
“你算计得太复杂了!你赢了,回去我就销毁所有的窃听资料。”陆文忠摇摇头,说道。
阴仁放心地笑了。他知道,陆文忠是那种吐口唾沫也会在地上砸个坑的人,说销毁肯定会销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