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她做朋友？
那做什么？死对头？还是普通同学？
齐烨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棠梨半晌都没缓过来, 她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询问什么。
结果一对那双泛红的眼睛，还有脸因为喝了酒而染的酡红一片。
突然她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
跟一喝醉了的人聊逻辑，聊原由, 就算答了估计是些昏话。
清醒了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齐烨，你先松手。我估计你是真喝多了醉了，我先带你去吧。反正现在时不早了, 等去后你好好醒醒酒,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成不？”
棠梨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自己在对待齐烨的时候少有的耐，一字一句安抚着, 没多不耐烦。
她一边这么着一边起身将扶起来, 让手搭在自己肩膀, 这才稳住了的身体。
齐烨是高, 可身没几两肉，没多少重量。棠梨都不用怎么用力就能把给架起来。
“老狗，虎子，还有楚北辰，我了得去了。我先带着齐烨走了, 你们玩一会儿早去。”
“别是虎子，你别喝的，不然又耍酒疯。”
“嗯嗯知道了哥，我们马去了。”
楚北辰一见棠梨要走, 将刚洗好的牌放下, 径直往那边过去了。
“棠梨，我们一起走吧。反正你家方向跟我顺一段路……”
打了一晚游戏的少年这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来聚会的正事，把这当成自己和棠梨的约会。
尽管人多了，但是只有知道她是女孩子, 四舍五入差不多算是了。
前时候这么多人都在，没什么机会跟棠梨单独相处。
现在去了，趁着家同路这段还可以多话。
想这里楚北辰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颈，见棠梨扶着齐烨。
皱了皱眉，伸手将少年她身扒拉了过来。
“我帮你扶着吧。”
“啧，不会喝就别喝啊，一杯啤的就醉成这样了，要是再多喝一杯还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
齐烨是醉了，可意识却不是全然模糊。知道自己被楚北辰用力棠梨身边拽过去了，想要挣开，可浑身没什么力气。
“放，放开我……”
“放开你？放开你你就往棠梨身压？你想得倒美！”
楚北辰磨了磨后槽牙，压低了声音警告着齐烨。
“虽然你是棠梨的朋友，但是你好歹是男的，能不能别这么黏糊着她？她脾气好没当事，老子看了都烦。”
“今天这种场合是不是你非要来的？别给我是棠梨主动带你来的，这种话骗骗别人还成，搁老子这儿没用。我一字都不会信。在这里混的都是些放得开的，她不可能把你给带来，除非是你主动要求的。”
楚北辰是单纯一根筋，没什么眼，但是不蠢。
对于旁人的情绪是都很敏锐，更何况齐烨是那种没什么隐藏的。
前时候就算了，动手在先，对方讨厌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可是后头楚北辰越处越发觉不对劲了，多大儿事怎么就对自己这么大恶意。
直那小弟黄毛见了，这才给分析了一番。
这优等生一般都看不起们这类人，齐烨接受了棠梨，不代表能接受们。
对方所以不那么待见，不希望棠梨和走太近，无非就是觉得自己不好，会带坏了棠梨。
妈的，这什么逻辑？
棠梨还需要来带坏？早八百年时候南城就有的名字了？跟有半毛钱关系。
和棠梨没好，那是各自为王，好了天下无双。
怎么着都好得不行，关齐烨什么事？
“齐烨，我原本不想和你这么多。前你阴我的事情算了，那是爷大度。可我就纳闷儿了，我喜欢她干你什么事？你未免管的太宽了。要是真要以朋友来干涉，那是我干涉你别跟她走太近了才是吧。”
“你和她完全是两世界的人，老子才和她佳偶天成，懂？”
齐烨先前时候还没什么反应，只当楚北辰蚊子叫嗡嗡嗡不停，懒得搭理。
听后面这句话后，直接戳了少年的痛处。
猛地抬起头愤愤瞪了楚北辰一眼，在对方被瞪得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借着酒劲儿还是怒气，齐烨直接低头狠狠往楚北辰手臂咬了下去。
齐烨力气是不大，可这牙口挺好，这么一下子咬下去给楚北辰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嘶——艹，齐烨你妈属狗的吗！松口，给老子松口！再不松开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刚才楚北辰接过齐烨扶着的时候，棠梨不知道是没力气了。
见没有挣扎，这才过去那边收拾东西去了。
她今天出来带了挎包，里面装了些钱夹子钥匙手机什么的。
还没走过来便听楚北辰们那边传来的动静，顺着一看，不知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两人竟然动起手来了。
齐烨咬着楚北辰的手臂，而后者咬牙切齿地在薅的头发。
棠梨瞧见了赶紧过去将们两给扒拉开了。
“艹，干什么呢！老子就过去收拾东西你们怎么就手了！”
“诶不是，我没，这一次是先动手的。我就了几句，结果不知道发什么酒疯直接就动手，哦不，动嘴了！”
棠梨听了这话一愣，楚北辰脾气爆动手她还能理解。没想这一次竟然是齐烨先动的手。
她下意识往齐烨那边看去，发现少年低垂着眉眼，咬着唇不话。
刚想要开口什么，一旁的楚北辰见了，别浮夸地“哎哟”了一声。
“棠梨你看，这咬的。咬的别用力，别狠，都要流血了。”
棠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她走过去扣着楚北辰的手臂一看。
已经把衣袖掀起来了，面的牙印明显，看去的确用了很大的力气，怪不得刚才楚北辰嗷嗷地这么大声。
面还有一两处破皮了。
“怎么事？没事好端端的干什么咬你？”
棠梨一边皱着眉质问道，一边顺手包里拿了创口贴出来。
平日里她经常打架受伤，曾桂兰会经常给她备着儿喷剂和创口贴什么的。
“……我哪儿知道，我就了几句呗。谁让看不惯我，让你离我远儿。我都还没怎么样呢，结果倒是先发作了。”
楚北辰嘴这么不满抱怨着，可语气还算是温和。
长睫动了动，低头将视线落在了正在给自己贴创口贴的棠梨身。
ktv的包里灯光比较昏暗，霓虹闪烁，光影她的眉眼又柔又静。
没有一儿戾气。
楚北辰看着看着没忍住，不自觉凑近了些。
棠梨觉一片阴影落下，掀了下眼皮看了过去，刚好和少年的眸光撞了一起。
的眼睛又亮又清透，和清晨雾霭散开时候一般，很干净。
棠梨下一惊，沉着脸伸手将的脸推开。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软。”
楚北辰被推开不生气，棠梨的手和男孩子的不一样，又软又香。
以前时候没留意现在稍微凑近嗅一嗅都是浅淡的茉莉花香，别喜欢。
“我还有疼，你好人做底要不要再给我吹吹？吹吹没准我就不疼了。”
棠梨忍无可忍，这一次都懒得动手了，直接伸腿往楚北辰小腿处来了一脚。
“滚！少妈得寸进尺！”
楚北辰见棠梨真生气了。
瘪了瘪嘴，而后这才往一旁齐烨方向瞥了过去。
“刚才的事情老子不跟你计较了，要是我一会儿再扶着你你还咬我，我就……”
“我走得动，用不着你扶。”
少年的意识清明了好些，力气恢复了许多。
看没看楚北辰一眼，而后忍着不适起身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棠梨见摇摇晃晃的样子怕给摔了，刚准备去扶一把。
可她手还没有来得及碰触，先一步侧身避开了。
她的手就这么放在半空，伸不是，放不是。
一时，怪尴尬的。
齐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睫羽颤巍巍，缓了一会儿这才抬眸看向棠梨。
“抱歉，我想一人静静。”
“现在才九，你留下来再玩会儿吧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打车去。”
齐烨这话的时候朝着棠梨勾了勾唇，可那弧度如何扬浅淡。
那笑得勉强，看着就让人头发闷。
完这话后不管棠梨们什么反应，脚步一深一浅地推门离开了。
直包的门“啪”的一声给关了，棠梨这才过来。
楚北辰对于齐烨的离开没有丝毫在意，对方再怎么娇气是一米八几的男生，又不是女生，能出什么事情？
“棠梨别管，就是给惯的。这种人你越惯着越得寸进尺。”
“反正来了放不开，碍眼得很，走了正好。走，咱们再玩两把。你放，这一次我让着你儿，保证你能赢一次。”
着伸手拍了拍棠梨的肩膀，推着她往苟寻们那边过去。
棠梨还在往门口方向看，听了楚北辰的话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着过去了。
她想着反正有系统在，要是出什么事情了会提前知会她一声。
更何况齐烨刚才了想一人静静，她没必要硬凑去热脸贴人冷屁股。
“那好吧，不过就三把啊。我家有门禁，不能多了。”
然而棠梨不知道的是齐烨出去是出去了，但是没有离开。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中是有些期望棠梨能够追来。
门没有关严实，齐烨没有等人出来。
却门缝瞧见了棠梨和楚北辰有有笑的往男生堆那边过去了。
齐烨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千钧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困难。
背靠在墙面缓了良久，等稍微平复下来情绪后，这才垂着眉眼准备离开。
不想刚走了几步，便撞了一男人。
齐烨本就喝醉了没站稳，刚低着头没怎么看路，就这么生生给撞了地。
对疼痛本就敏，脸色骤然煞起来。
“妈的，走路不知道看路啊？这么大过道还不够你走是不是！”
齐烨原本是打算立刻道歉的。
毕竟是自己先撞了人，只是太疼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听对方这粗犷的谩骂声后，咬了咬唇，压着疼抬眸看了过去。
被撞的是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体型微胖，啤酒肚却很是明显。
应该是喝了酒，脸红得厉害，话时候口齿含糊不清。
“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前面有人。”
齐烨这么着，抿着唇就准备撑着地站起来。
可手刚撑着地面，那人直接伸手又把给狠狠一推。
那人力气很大，齐烨没反应过来，踉跄地撞了一旁的墙面。
疼得闷哼了一声，抬眸狠狠瞪了过去。
“你干什么？”
“老子干什么？你以为一句对不起没看就可以敷衍过去了？你把老子给撞了，没表示有什么诚意？”
齐烨这下子听明了。
这人是来讹钱的。
脸色很沉，情冷。
这里人不算少，齐烨笃定不敢把事情闹大。而且就算动手了，这里有监控，别好处了，不赔几万都难收场。
然而齐烨低估了一些下九流下三滥的三观底线，在冷着脸拒绝了对方后。
那人明显恼羞成怒了。
不管其，直接拽着的衣领往拐角的洗手里带去。
“啪”的一声，将齐烨狠狠砸在了一处隔的墙面。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现在收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真动起手来你免不得吃官司蹲局子……”
齐烨面虽然竭力保持着冷静，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可手不自觉扣紧了隔的门，试图找机会出去。
那人不知是真喝醉了还是怎么了，刚才还一脸凶狠，这时候反而有些情恍惚了。
前时候没注意，在把人拽进来想要好好教训一顿的时候才真正瞧清楚了齐烨的模样。
喝了酒后，就算齐烨冷着一张脸，可眼尾的红，肌肤的绯色，无一不冲击着男人的视野。
砸吧砸吧嘴，莫名觉得有些口舌干燥了。
“不表示是吧？嘿嘿嘿，咱们换一种方式成……”
……
包那边棠梨正在打牌，再加里面吵闹，根本留意不外面的动静。
楚北辰诚不欺人，让她赢一把还真妈只让她赢一把。
多一局都不成。
“给钱给钱，赶紧的，概不赊账啊。”
苟寻牌运不错，再加别会算，基本只要摸牌就没输过的时候。
喜滋滋地清着今天赢了多少，好家伙，竟然四位数了。
而且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棠梨手给赢过来的。
“哈哈哈梨哥，你是不是故意让着兄弟们的啊。这打了这么多把，虎子都能赢两三把，你怎么手气差成这样？啧啧，不应该啊。”
“艹，你妈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赢了老子这么多钱还来阴阳怪气老子！滚犊子！”
棠梨气得牙痒痒，抬起脚就往苟寻身过去。
然而预判了她的动作，先一步侧身给避开了。
“诶～打不着～”
艹！
棠梨被对方给气笑了，直接起身抡起拳头准备过去逮着来一顿天降正义。
然而她这拳头还没来得及落下，脑海里的系统声骤然响起。
棠梨手动作一顿，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梨哥，咋了？真生气了？要不我把钱还你一半？”
苟寻一边着一边把钱夹子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数钱，便看棠梨径直推门出去了。
那动作别快，觉嗖的一下一阵风过去了。
等抬眼时候一看，人已经没了踪影。
“不是吧？真生气了？”
张晓虎离门口方向最近，打开门往外头一看，发现棠梨径直往洗手方向过去了。
“放吧老狗，这儿钱对梨哥来算什么，哪能因为这生气啊。”
“我瞧见往厕所方向去了，估计是尿急。”
楚北辰原以为棠梨要走了，下意识打算更去。
听了张晓虎这话后一顿，毕竟这棠梨再怎么是女生，总不能跟去厕所吧。
这么想着少年不大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而后招呼着苟寻过来继续打牌。
这边的棠梨是往卫生方向去了，但是不是尿急什么的。
而是刚才系统提示她齐烨没有离开，而是被一男的给拽去厕所了。
男的，还是厕所。
不是动手就是要猥.亵。
——无论是那种情况都让棠梨骤然黑了脸。
操妈的，这才离开多久。
怎么她一不在，什么苍蝇杂种都凑来了？
棠梨进洗手的时候往里面扫了一眼，除了几隔没人门是开着的，其都是关着的。
她原以为进来时候就能听动静一下子找齐烨在哪隔，然而没有。
系统只能定位小范围，具体的位置是不能标注的。
她脚步一顿，意识可能是自己刚才进来的动静有些大。
那男人听了。
棠梨眼眸沉了几分，站在原地抬高了声音里面唤道。
“齐烨。”
没应。
这只能明那人把的嘴给捂住了。
棠梨没耐性。
见一时半会儿没确定人在哪儿。
她磨了磨后槽牙，打算一一把隔门给踢开的时候。
靠右手边里面第二的隔“啪”的一声传来的声响。
被捂住嘴，压制着不能动弹的齐烨听棠梨的声音后不能出声，情急处抬起脚狠狠踹了下隔的门。
棠梨听动静后，助跑了一段，而后狠狠往那门踹了过去。
她力气本来就大，那门被踹开虽然没掉，却算是摇摇欲坠。
见门打开了，她想没想地将门给拽开。
系统是提前通知她的，她知道她来得正好，齐烨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棠梨在看眼前这一幕的时候还是瞳孔一缩。
少年被那男人压着，用手紧紧捂着嘴不让出声。衣领处的衣服被扯开了大半，皙的胸膛裸.露出来。
面隐约泛着粉色。
的眼睛红得厉害，看见她的时候一直忍着的眼泪这才在睫羽颤动下落了下来。
棠梨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她前隐约系统那里知道些齐烨有几次不好的遭遇。
但是知道是一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事。
她气得身子都在抖，不顾男人被发现时候慌乱害怕的样子。
棠梨前伸手拽着的衣领就往后拽，把狠狠撞在了一旁的墙面。
“误会，都在误会，我，我喝多了，我刚才喝多了……”
“我操你大爷的喝多了！”
棠梨伸手就给了一巴掌，把摁着地揍，拳拳肉，一儿喘息的机会不给。
“你妈刚才碰哪儿了！碰哪儿了！”
她不等人反应，抬起脚直接往手背踩了下去。
不仅如此，还在面狠狠碾了几下，把那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浑身抽搐。
“这只手碰了是不是！”
“崽种！你敢碰！你什么玩意儿你敢碰，你配碰！艹！”
齐烨还是头一次看棠梨这么失控的样子。
少年的眼眶红，手动作越来越重，那人都已经流血了不收手。
她的手沾染了些殷红，眉宇戾气极重，让人见了脊背都发凉。
怕再这么下去会出事，连忙前后面抱住了她。
“棠梨你冷静，我没事，我没事，你别为了这种人脏了你的手。”
齐烨其实很害怕，浑身都是冷的，身子在颤抖。
大约是觉了身后人的害怕，还有声音的哽咽。
棠梨身子一僵，而后低头看了昏在地没了动静的男人。
她头看向齐烨。
看着泪眼朦胧的样子，还有被那人用力压着时候留下的几处痕迹。
棠梨里觉得很难受，比输了一百场游戏还要难受。
“……对不起。”
“我不该让你一人走的。”
半晌，她张了张嘴这么涩声道。
棠梨一边着一边抬起手笨拙的给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如果不是有系统的存在，那今天会发生什么，所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她很是后怕，碰触着少年眼角的指尖在抖。
齐烨觉察了少年的异样，她好像比自己还要害怕。
喉结滚了滚。
被这么温柔对待着，齐烨再忍不住，低头将脸轻轻埋在了棠梨的颈窝。像只小兽一样呜咽着。
虽然没发出什么声音，可那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落在了棠梨颈窝，砸在了她的。
“该对不起的是我……”
“又给你添麻烦了。”
棠梨听着浓浓的鼻音，跟小钩子子一样挠在。又软又可怜。
她眼眸一动，抬起手一下一下拍着的背脊安抚道。
“没事。”
“我这人闲不住，就爱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