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远的苗寨里,有一个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子。
苗寨的女子,自小学习蛊毒之术,只有经过她们蛊虫洗礼后依然不变心意的男子,才能迎娶她们。
前提是,你得活着。
苗寨里的这个女子,叫花萝,是上一任巫女的女儿,得到巫女的蛊毒亲传,身上养着十几种母虫,方圆百里,无人能敌。普通苗寨女子身上只能养一至两种母虫,所以,花萝是巫女的骄傲,巫女本身,也只养了十种母虫罢了。
一晃眼,花萝到了上大学的年龄,高考成绩也不错,考上了南榕城的南榕大学。
南榕是个走在时代前沿的城市,生活节奏快,经济发达。
离开苗寨前,整个寨子举办了隆重盛大的欢送会,会上,巫女亲自摘掉了花萝的苗女服制,换上了都市年轻女孩的装扮。
花萝乌黑亮丽的秀发像海藻一般散落下来,盖住了她洁白无瑕的后背。
"花萝,去了城市,就要融入他们的生活,如果没有遇上生命危险,不能暴露自己苗女的身份,更不能让外人发现蛊毒。"
"是,花萝明白。"
巫女唱着颂神曲,手里捧着天女酒,踩着舞步,在花萝身边转圈,一边转,一边往花萝身上洒着保佑她平安的酒。
所有人围着蛊毒神像载歌载舞,直至黑幕降临。花萝趁着月色,拉着行李,离开了苗寨,怀揣着憧憬,踏上了去南榕城的动车。
经过六个小时,花萝终于站在了南榕城的地界里。繁华的南榕城,即便是深夜,也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车水马龙。花萝按照入取通知书的电话,打通了24小时在线的学校专车。
"喂你好,我是刚刚才到南榕城的花萝,能不能麻烦您来接一下我?"
对方答应的很干脆,不到半个小时,校车便开到了花萝面前:"花萝同学?请上车!车上都是我刚接的新生!"
花萝拎着行李上了车,车上有几个新生,差不多都睡着了,还有一个女孩在玩手机,花萝见状也没有打招呼,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掏出了手机,插上耳机,开始听蛊毒咒语。
一般人都会认为在听歌吧。
塞上耳机,车窗外的纷扰就与自己无关了,出门前巫女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你会在南榕遇上你的命定之人。"花萝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浅浅一笑,呵,命定之人...
花萝有个秘密,巫女并不知道。花萝学习蛊毒的时候,有一个师姐,花萝经常和师姐一起上山采药,喂母虫,一次,花萝在喂陌生的母虫时,被凶猛的母虫群攻击了,师姐奋不顾身地相救,被迫养了第三种母虫进身,差点没活过来。
好在师姐体内养了一只修复伤痛的母虫,但是这件事花萝不敢告诉巫女,成了师姐和花萝私定终身的秘密。
为了压制攻击性母虫,花萝与师姐水乳交融,在师姐身上下了一只子虫,与师姐体内原有的修复性母虫联合起来,强行压制了攻击性母虫,使其诚服,为师姐所用。
花萝闭着眼睛,想着师姐,手腕处传来轻微的跳动,师姐也在想我...真好...
花萝来到了南大,住进了女生宿舍,由于不能暴露身边,花萝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南方来的。舍友们也没有怀疑这个,就结伴参观学校。
一下楼,迎面碰上同样结伴参观的男生们。
"呀,你看,后面那个男生好帅!"
"啊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弓箭部的,我看过他的比赛!"
花萝瞄了一眼男生,一双桃花眼,含情带笑的,男生看到花萝冷冷的一撇,就冲她轻轻一笑。
"啊啊啊花萝他对你笑了!"
啧。
花萝礼貌地点点头,拉着舍友离开了:"走了走了...以后多的是机会。"
"诶?!明明现在就是机会啊..."
花萝害怕他就是巫女说的命定之人,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南大面积广,花萝和舍友坐着校内电动四轮,在学校里四处乱转,转到了一个人工湖前,"快来!这个就是南大的苗湖!"
"苗湖?"
花萝不禁细细地看了看湖,人工湖四周的围栏,和通往湖中央的吊桥,以及吊桥那头的凉亭,都是苗寨的风格。花萝和兴奋的舍友下车,冲向了凉亭,刚才碰上的男生早已在凉亭里聊天了。
"哇!这个亭子好漂亮啊!"
"还有似有若无的清香呢!"
花萝也笑着看着这个风格熟悉的凉亭。没想到,南大里,居然可以找到家的味道,只是不便表露罢了。
"嗯,这个亭子很漂亮呢。"
一个男生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凉亭的来历?我来学校前查过了,这个凉亭可是有故事的呢。"
"哦?什么故事,快说快说。"
花萝也想听听凉亭的来头,便坐了下来,刚坐稳,弓箭部的那个男生也挨着花萝坐下了:"一起听故事。"花萝看大家都坐好了,便也没有拒绝。
相传,南大建校初期并没有人工湖,后来学校教师扩招,来了第一位来自苗疆的女老师。
苗疆老师的出现,让学校里的师生都为之倾倒,不仅是长相身材,到言行举止,还有思想见地,都堪称完美的一个人。苗疆老师测出了人工湖的位置,向学校提议修建人工湖,湖中央的凉亭根据苗寨的风格设计。
果然,人工湖一建造完成,南大的风气一下子转变了,名气越来越大,学生的成绩也越来越好,几乎没有负面消息,校方很感激这个苗疆老师。就在这个时候,转来了一个弓箭部的男老师,对苗疆老师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苗疆老师告诉男老师迎娶条件,男老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天夜里,他们相约在凉亭里见面,苗疆老师在男老师的身体里下了一只子虫。子虫入体,苦不堪言,男老师忍了下来,在接下来的九九八十一天里,子虫不断地折磨着男老师,男老师也忍了下来。
经过了八十一天,子虫安静地在男老师体内住下,苗疆老师也接受了男老师的求爱。只是男老师被子虫折磨的不成人形,虚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跑,苗疆老师决定带男老师回苗疆调理身体,可这一回去,便再也没有了男老师的消息。
学校联系到了苗寨,苗寨却表示,并没有哪个女子出了寨子去学校当老师,更不知道男老师的事了。这一下子成了无头冤案,而苗疆女子也再也没有出现在都市里,蛊毒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好在学校并没有受到影响,凉亭便保留至今。
"扯淡的吧?蛊毒这种东西,电视剧里才有啊!"
花萝捂着嘴嗤嗤地笑着,嗯,我正带着呢。
弓箭部...
花萝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身边这个同样是弓箭部的男生,呵,男人,希望你别是我的命定之人,不然我会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去。
男生笑着问花萝:"是不是故事不好听啊?也是,什么苗疆啊蛊毒的,都是小说杜撰出来的,听听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有呢?你怎么选择?"
花萝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对哦,我们都来说说呗,我们要是碰上苗疆女子该怎么办?"
"裹上面包糠炸至两面金黄,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滚啦!"
"我说的是那个蛊啊!那个虫子!虫子!"
"要吃你吃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才两面金黄呢!"
几个人嬉笑着,互相认识了。
"我叫尘帘,弓箭部的,你呢?"
尘帘伸出手来,笑眯眯地看着花萝,花萝勾起嘴角,媚笑道:"我是花萝,苗疆女子。"
"啊啊啊花萝!你别这样啦!"
"哈哈哈..."
果然,即便我说出来,也是没人信的。花萝满意地笑了,"好啦,不开玩笑了,我南方来的。"
"我就说嘛,这么娇小可人的女子,只有南方才有,水灵灵的。"
尘帘双眼一刻都没能离开花萝,不行了,受不了了,这个女生,太吸引人了...
平淡的学习生活让花萝快速地习惯了南大,习惯了南榕城,就像自小就是这里长大的一样,每天淹没在书海里,努力地学习着。
抛开苗疆人的身份不讲,花萝还是有梦想的,那就是成为一名摄影师,她想拍遍各地的美景,她不想一辈子老死在苗寨里,人就应该多出来见识见识。
关键是她不想继承女巫的位置。
转眼一个学期结束,除了每天学习之外,尘帘也是天天来烦花萝,舍友都羡慕花萝有校草追,花萝却一点儿也不上心,可劲儿地把尘帘往别人怀里推。
好不容易放假了,花萝和舍友想一起去打点零工,体验一下生活。于是,她们来到了游乐园里,有时候装扮成公主,陪游客拍照,有时候套上人鱼的尾巴,下水表演,而尘帘和他的舍友也跑来游乐园里,套上了玩偶装,分气球,发传单。
一种你去哪儿我追到哪儿的感觉。
井井问花萝:"为啥你一直不接受尘帘呢?明明那么帅,而且天天追你,一个学期了也没有放弃。"
"就是就是,换别人早就沦陷了,除非..."钥纶顿了顿,靠到了井井身边,两个人齐刷刷地盯着花萝:"除非你有喜欢的人了。"
花萝无奈地耸耸肩:"原来你们现在才发觉的吗?"
"啊?是谁是谁?!"
花萝嘿嘿一笑,"是我师姐。我们感情很好的,不是那么一个靠脸皮子吃饭的男人可以动摇的!"
"诶?!师姐!花萝你喜欢女孩子啊!"
井井和钥纶抱在一起,假装很害怕的样子:"花萝那你会不会对我们下手啊?"
花萝笑的花枝乱颤的,搂过两个舍友,一顿乱摸:"下手了下手了下手了!你看看你们兴奋的!"
井井和钥纶被摸的痒痒,笑着逃窜着。一天的工作结束,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去吃饭,想也知道会碰上尘帘一行人,于是六个人吃完饭,一起去夜店玩。
从未去过夜店的花萝有点小期待,都说那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反而十分想见见那种纸醉金迷。
尘帘在吃饭的时候打了电话,订了靠近T台的一张沙发桌,所以他们一到海天盛世,就有人出来带路,迎到了桌子边,上了甜酒。
"尘帘,可以啊!看不出来你经常来这个地方!"
花萝冷哼一声:"原来你是这种人。"
尘帘挠挠头:"怪我咯?这是我哥哥开的店,自然是经常来的,嗯...我是这种人真是不好意思啊!"
"诶!你哥哥开的?!"
尘帘笑笑:"嗯,今晚我请,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我哥会帮我们打折扣的。最低折。"
"好耶!"
男孩女孩们兴奋地点了吃的和酒,甚至叫来了一个陪酒的姑娘。
花萝扶额,头疼地看着这群放飞自我的野狗,突然觉得自己的论文没完成一样。
"花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不喜欢这里?"尘帘见花萝一脸嫌弃,便靠近了她一点。
见花萝没有厌恶的深色,尘帘大着胆子,又靠近了一点。
这一靠近,尘帘的腿已经贴上了花萝的腿,尘帘清晰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花萝,以及那对若影若现的酥胸。
"花萝...我..."
尘帘情不自禁地凑近花萝的脸,花萝目不转睛地抬手往尘帘的额头上用力一拍:"太近了,远一点。"
这一拍,尘帘只觉得额头火辣辣的,就像虫子钻心一样的疼痛,时而像火烧一样,时而像冰块浇透了心一般。
"啊..."
尘帘捂着额头和心口,拼命地忍住没有大叫出来,夜店里的灯光和音乐吞噬了尘帘的痛苦。花萝举起酒杯,轻轻一抿,又递到尘帘面前,尘帘没有任何想法!接过来就是一大口地喝下去。
"嘶..."
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苦,却没有想吐出来的意思,一阵一阵撞击一般的疼痛过去后,尘帘瘫软在沙发上,扶着花萝的胳膊,气若游丝:"花萝...你做了什么,我只是被你拍了一下额头,怎么跟快死了一样?"
花萝笑的前俯后仰的,末了轻轻地问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
"可惜啊,我爱的是我师姐,她也爱我。我给你下了蛊,最好不要对我动情!不然我家子虫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你说什么..."
尘帘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面若桃花的美人,居然藏着蛇蝎一样的心。
"我说过了,我是苗疆女子,蛊毒,我很擅长的。记得,如果你到处乱说,我让你今生开不了口,只要你爱上了别人,不再对我居心叵测,我便解了你的蛊。"
花萝在尘帘耳边轻轻地念着,看着尘帘因为恐惧而睁大的眼睛,笑魇如花。
"如果...如果...我没有爱上别人,心里只有你呢..."
尘帘虽然震惊,但依然没有放弃。
花萝皱了皱眉头,怎么说都不听的傻子吗...
"那,你就去死两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