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鹭鹰和黄沙商量着对策。鹭鹰掏出枪来给黄沙看:"刚才,高歌塞给我一把枪..."
"给我吧。"黄沙拿过枪就塞进了皮带里,"我会开枪,而且,比你瞄的准。"黄沙笑笑。
鹭鹰深情地看着黄沙,浅啄一下黄沙的嘴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先不说人,他们手里有火箭筒,这该怎么弄?"
"多简单,"黄沙指着车说:"我们开车撞过去,把火箭筒撞飞,哪怕只有一个,我们也有胜算。"
鹭鹰点点头,开枪不会,但是,开车太容易了。
三个男人有恃无恐地在街上溜达着,骂着街,随意地抢夺店铺里的东西。突然,带头的男人看到了远远开出来一辆车,慢悠悠地朝他们开来。
"喂!把车停下!快点!"男人大喝一声,鹭鹰没有停下,而是猛地发力,将油门一踩到底,车轰地一声疯了一样地飞向三个男人。三个男人马上架起火箭筒准备发射,黄沙突然爬出车窗,举起枪对着带头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啊——"
带头的男人倒下,鹭鹰开车直撞向另一人,连人带车冲进了旁边的店铺里。"鹭鹰!"黄沙开完枪就跳车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刚刚站稳,就看到车冲进了店里,而第三人架起了火箭筒正在对准车。
"你疯了吗?你同伴也在里面!"黄沙举着枪,对着那个男人,怒吼到。男人嘿嘿一笑:"小丫头,你懂什么,他们死了,这份功劳可就都算在老子头上了!"男人看了眼黄沙正在往外冒血的小腿,嘴角一斜:"不急,等老子收拾完他们,再来收拾你!"
说罢,男人对着那家店铺发射了一炮。
"不要——"
轰!
店铺炸的粉碎,浓烟滚滚,旁边的店面也跟着起火了。
"鹭鹰!鹭鹰!"黄沙一声怒号,对着男人猛地开了好几枪,"该死!"黄沙气的摔掉了枪,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刚才打中了带头的男人,现在枪里什么都没有。
"哇哦..."男人吹了吹口哨,"真是优秀啊小丫头。还好只有一发子弹,不然我也变成马蜂窝了呢..."男人下贱地扭着腰,一步一步地逼近黄沙,欲图不轨。就在这时,从浓烟里飞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鹭鹰身上带着火,眼里也带着火,飞速跑来,将男人撞进了河里。
"鹭鹰!"
黄沙看清了那是鹭鹰,他还活着!黄沙见他们掉进了河里,挣扎着坐起来,撕了白T,死死地绑住受伤的小腿,咬着牙爬起来,拖着小腿走向被炸裂的店铺,找到了刚才那个被鹭鹰用车撞的稀碎的男人。黄沙捏着鼻子,半闭着眼睛,从碎块间翻出了一杆枪和一排子弹,一边填装,一边走到了河边。
河水被染的通红,不知道是谁的血。黄沙对着河面大喊:"鹭鹰!你没事吧!你在哪儿!"
河面并不平静,一直翻涌着,可以想象到水下正发生着剧烈的搏斗。突然,鹭鹰猛地冒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到了黄沙怀里抱着枪,指着自己身体前方一点点的位置大喊:"快!朝这里开枪!打死他!快点!"
黄沙犹豫了片刻,害怕会打中鹭鹰,鹭鹰拼命地挥手,"快点!别犹豫了!快!"黄沙银牙一咬,瞄准了鹭鹰指着的位置,扣下了扳机。
噗噜噜的一声,鹭鹰面前的水里,从底下翻涌上来一片殷红。鹭鹰也像挣脱了什么一样,摇摇晃晃地摸到了河边,黄沙连忙丢了枪,把鹭鹰拉了起来,鹭鹰的后背烧伤了,又被水浸泡过,伤痕显得十分的可怕。
鹭鹰疼的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抱住了黄沙,注意到她受伤的腿:"呀媳妇儿,你腿受伤了..."
"你还说!我差点以为你挂了!"
黄沙双手捏着鹭鹰的两边脸颊,用力地前后摇着:"真的差点以为你挂了!你个疯子!"
鹭鹰忘却了后背上的疼痛,紧紧地搂着黄沙,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安心的味道,舔了舔她的嫩嫩的肩膀:"我哪里敢死啊!你还没给我生猴子呢..."
"滚滚滚..."
鹭鹰抱起黄沙,看了一下狼藉的街道,又看了看一直不敢过来的警察,说:"我们先去医院吧,有什么事,等处理好伤口再说,我现在疼的要死。"
"好。"
鹭鹰走向警车,警察一脸茫然,"带我们去医院吧,等我们包扎好伤口,会配合你们的。"警察见状,也点点头,叫了一辆警车送鹭鹰和黄沙去医院,自己留下来处理现场。鹭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警察先生,麻烦你去我们音像店通知一下,就说我们没事。"
"音像店?"警察虽然不明白鹭鹰的意思,但还是照办了。面对空荡荡的音像店,警察也不知道该对谁说话,于是就拿起小喇叭,在音像店里走了一圈:"请注意,请注意,鹭鹰和黄沙已经无碍。请你们放心!"
走了三圈,喊了三次,警察收起小喇叭想,这个...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待警察走后,高歌和漫天悄悄地从暗房爬了出来。"高歌,你说鹭鹰和黄沙真的没事吗?"
高歌摇摇头:"不好说,警察来通知,而不是他们自己回来,铁定是受伤了。这样,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好。"
漫天十分担心黄沙,到街上一看,镇上的居民都已经跑到案发现场看热闹去了,两个人便也过去查看,发现了车被烧的焦黑。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漫天紧紧地攥着拳头,不安地看着高歌。高歌摸摸漫天的头笑了:"没关系,天塌了有我顶着呢。我们打车去医院吧,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可如今小镇上已经叫不到车了,高歌和漫天急匆匆地走着,希望能快一点走到医院。在路过别墅的时候,漫天往别墅的大花园看了一眼,拉住了高歌:"高歌,是那两个管家,你看,是不是能借一辆车..."
高歌停了下来,却没有往别墅里看,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丝毫犹豫:"我才不要他们的东西..."说话间,别墅的大门开了,两个管家走了出来,对高歌和漫天有礼的一鞠躬:"少爷,少夫人,请你们进来喝杯茶。"
"不了,我们现在没空。"
管家不急不慢地说:"少爷,我们知道你们想去医院见你们的朋友。这点可以不用担心,等他们处理完伤口,我们自然会去接他们过来的。所以,请少爷和少夫人休息片刻。"
"不了..."
高歌正打算拉着漫天离开,两个管家并排拦住了他们:"少爷,少夫人,你们不想知道太太的事吗?"高歌心里一紧,漫天也停下了脚步:"高歌,鹭鹰和黄沙应该是没事的,不如,我们进去听听看?"
"少夫人说的对,黄沙小姐和鹭鹰先生只是受了皮外伤,不打紧,老爷已经派了最好的医生赶去帮忙治疗了。"管家站到两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高歌和漫天到别墅里去。
高歌想了想,冷静了下来,"也好。也该把事情讲清楚了。"漫天轻轻挽起高歌的胳膊,"走吧。"高歌带着漫天在前面走着,管家跟在身后。
"只是你们今日怎么改口叫漫天少夫人了?我们还没答应回高家呢。"
"少爷说笑了。你回不回来都是我们的少爷,今天少夫人手上多了枚钻戒,难道还要叫漫天小姐吗?"
高歌回头看了看这两个笑眯眯的管家,他们的头发已经染上了白霜,却依旧强壮。想起小时候,他们和父亲在一起的样子,雄姿英发。高歌对他们亲切地笑了一下。
我和妈妈两个能顺利离开观花大国,还真是得谢谢你们呢...
别墅前面是个巨大的花园,花园里种的都是高妈妈最喜欢的茉莉。高歌情不自禁摘下一朵茉莉,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我妈妈最喜欢茉莉了,这个老头子还惦记着呢..."高歌把茉莉别在了漫天的耳旁:"人比花儿美..."
漫天娇羞地低下了头,轻轻摸了摸耳边的茉莉,"我们以后,在家里种茉莉吧。"
"好。"
走出花园,来到了别墅前,白色的外墙点缀着浅蓝色的花瓣,精巧的仿佛能闻到香气。走进空旷的大厅,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漫天见高歌的神色异样,便轻轻地问:"这位,是你母亲了吧..."
茉莉花丛中,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着红色长裙,翩翩起舞,蜂蝶皆醉。
高歌看了很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是老头子画的吧..."
"是的呢。"管家站到旁边的一个楼梯口,伸出手来:"少爷,少夫人,这边请。"高歌和漫天跟着上了楼。
"好讽刺啊,学院里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电梯,家里却是最普通的楼梯。"
很快,管家便带着高歌和漫天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管家轻轻叩了三下门,"老爷,我们带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门完全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女仆。"少爷,少夫人好。"小女仆领着高歌和漫天走进了房里,高爸爸躺在大床上,挂着点滴,床边摆满了药,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小女仆熟练地打了盆水,拧了把毛巾,开始擦拭高爸爸不断往外冒的汗。
"老爷,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高爸爸动了动手指头,小女仆按下床边的按钮,床头缓缓地上升,高爸爸在床的作用力下慢慢地坐了起来。虽然在病中,高爸爸还是威风不减,可声音却尽显温柔:"歌儿啊,回来啦..."
高歌看到父亲现在的模样,也收了收脾气,淡淡地答:"啊。回来了。"
见气氛渐渐尴尬,两人相顾无言,漫天开口打破了沉寂:"叔叔,我想知道,您是否有了阿姨的线索?"
高爸爸打量了一下漫天:"你是歌儿的女朋友?"
"是。"
高爸爸点了点头,"看得出来,是个好孩子,高家交给你们,我放心了。"
"别放心的这么早...我母亲的遗体还没找到呢。"
高爸爸嗤嗤地笑了出来,还未笑出声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小女仆还是镇定自若地掏出手绢来捂着高爸爸的嘴,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高爸爸的后背,见高爸爸不好说话,小女仆替高爸爸说了:"少爷,今天请你们回来,正是因为找到了太太的遗体。"
"你说什么?!"
高歌瞳孔猛地收缩,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漫天见他紧张,温柔地握住他的拳头。
"我找了这么久,你才找几天就找到了?!"高歌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又希望这是真的。
小女仆的声音清脆干净:"太太是老爷一生最爱的人,在找少爷的同时,也在找太太。能找到少爷,自然也能找到太太。不然你以为老爷为什么要拖着这样的身体来这个小地方?真以为学院没人继承了非得是少爷你吗?!"
"木木!少说两句!"
管家急眼了,少爷好不容易回来,可别再刺激他了。
高爸爸缓了缓气,话语轻轻地从唇间飘了出来:"是真的,我,找到她了..."
"带我去见她!"
木木倒了杯水,放了一颗药进去,摇了摇,递到高爸爸嘴边:"老爷你还是别说话了,保存下体力。"又转头对高歌说:"少爷,太太的遗体我是会带你去看的。前提是你得答应老爷,继承高家,继承学院。"
"我答应!"
管家傻眼了,高爸爸也有些意外,求了许多年高歌从来不答应,今天居然这么干脆。高歌见大家诧异,抓起漫天的手道:"一开始我说过了,只要你们找到母亲的遗体,我就考虑回来。何况,漫天跟我在一起,我不想亏待她,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还有我的两个兄弟。"
高爸爸点了点头,抬起手指了指里屋:"木木,带他们见一见吧..."
木木提着裙子扭到了一边,摸了摸墙上的机关,整面墙缓缓地向上升起,里屋的冰凉嗖嗖地飘了出来,瞬间感觉脚底一阵寒。
高歌迫不及待地跑过去,里屋就跟冰窖一样寒冷,木木只开了一条缝儿就把墙停了下来,转身拉起一道玻璃门,将高爸爸的床隔离开,不被冷气吹到。又取出一件外套披在漫天身上,领着漫天来到了里屋。
里屋里充满了白花花的冷气,中间放着一副冰棺,里面躺着高歌的妈妈,身上盖着一块虎皮,虎皮没有盖住的部分没有穿衣服,有些地方还有塌陷。
高歌皱着眉头看着母亲,瞬间泪流满面:"妈...对不起..."漫天也上面,看了看高妈妈,轻轻地问:"木木小姐,请问,为什么阿姨没有穿衣服?而且,"漫天指了指虎皮盖住的几个塌陷的地方问:"这里,还有这里,怎么都是塌下去的?阿姨的身体呢?"
木木摸着冰棺,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你以为,被禁忌之墙弹射出去后,还会有完整的身体吗..."
漫天惊愕,木木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