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家伙啊……”
陆飞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透视术,目光瞬间穿透墙壁,把屋子里的夏九看得清清楚楚。那张脸,尽管刮得干干净净,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家伙来,那体型,那骨子里的邋遢气,根本不用看第二眼。
是他,是他,就是他。
陆飞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夏九怨念深重,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他只会认为自己眼光独到,敏锐如鹰隼。
“花花啊,你看,屋子里有个怕鬼的家伙,你要是进去吓唬吓唬他,肯定特别有意思。你想啊,怕鬼的人要真遇上了鬼……”
他和颜悦色地对花花说了这么一句,说一句留半截的,意味深长,令人遐想无边。
这句话,果然戳到了花花的小心肝上,她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轻悠悠地一个转身,花花就变成了贞子,一身白裙,披头散发,更双脚浮空,这还没加音效呢,那种阴森诡异的气氛就荡了起来,哪怕知道真相的陆飞,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样?像不像?”花花咯咯娇笑,欢乐无比。
“呃,声音不像,不够阴冷……还有,你别光把头发披下来啊,脸太漂亮了,要化一下妆,要白一点,最好眼角加点血迹……再来一截长舌头……”
陆飞开始为花花出谋划策,各种点子频出,两个冤家难得一次融洽,讨论过程非常和谐。
当整体效果出来之后,陆飞只看了一眼马上就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咳咳咳,你别真把人给吓死了……”
他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弱弱提醒了一句,但再看时,花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啊啊啊啊啊……”
陆飞刚想继续自己的计划,屋子里忽地爆发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中气十足,尖利高亢,就如一把锥子一样,狠狠刺破了这个寂静的夜空,吓得他差点从半空中摔下来。
“我靠,这么大反应?不会吓死人吧?”
他连忙给整栋楼罩了一个透明罩,隔绝了里面发出的任何声音。
听不到那惨叫声,他才松了一口气。
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心神不定地越过透明罩,准备查看一下情况。那惨烈的叫喊声瞬间扑面而来,依然气息充沛,带着满满的恐惧与惊惶,在屋子里面连滚带爬地游荡着。
“都喊了这么久,还好端端的,应该不会被吓得心脏猝停,嗯,肯定没事的。”陆飞彻底放松下来,重新把声音隔绝。
他开始忙碌起来,在铁屋上做着各种修饰,大门,窗户,墙壁,各个角落都在他的意念闪动里不停变幻着模样。
“先把外表固定下来,里面的布置不用着急……这最后的模样该是什么样子呢?巴洛克风格?古罗马风格?还是苏州园林风?又或者新古典主义……”
手腕电脑上弹出一面光屏,里面掠过一幅幅精致无比的建筑图像,各种风格层出不穷,让选择症困难的陆飞挠头不已。
克雷斯波蹲在咖啡厅门口,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陆飞,又扭头左右看了一眼,冷漠的脸上忽地流露出一丝犹豫。
他很快将这一丝犹豫抛到脑后,化身雕塑,一动不动。
战士是不需要想太多的。
大半个小时过去,陆飞终于选定了风格,自由的形态,强烈的色彩,富丽堂皇的装饰与雕刻,穿插了各种曲面与椭圆形空间,对,这就是自由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华丽而震撼。
随着念头闪动,铁屋蠕动着,很快就变成一层堂皇华丽的巴洛克风铁屋,绝对比什么圣约翰大教堂要来得精美细致。
看着自己的成果,陆飞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完美无暇。
他飘落地面,抬头仰望,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像踩到狗屎一样。
面对面观看的时候完美无暇的建筑,此时换一个角度,却烂得像一坨屎,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靠,我怎么忘了还有下面这五层呢?”
陆飞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他现在就像是给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戴上皇冠,那皇冠确实美轮美奂,但关键底下这个脑袋太渣了,蓬头垢面,一搭配起来,再华丽的皇冠逼格也瞬间下降到谷底,除了烂俗还是烂俗。
就在陆飞继续头疼的时候,克雷斯波表情又波动了一下,再次左右看了一眼。
身为战士,他不应该想得太多。
但此时此刻,他有一种特别想说话的冲动,非常强烈。
于是,他开口了。
“问一个问题,把屋子建造在上面,人怎么上去?”
“走楼梯啊?实在不行开个电梯,这个简单……”
陆飞下意识的回答,但下一瞬间,他就又呆住了,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五楼加一层,那就是六楼,让客人走六层楼的楼梯,哪怕有电梯,那体验也不算特别友好,这就好像北京欢迎你,但那PM2.5却不欢迎你一样,漫天的雾霾就是它们愤怒的征兆。
同理可证,大商场里,永远是一楼的人流最多最热闹,越向上,顾客就会越少,你要是弄个迪拜哈利法塔出来……呃,这个游客倒是挺多的,pass。
所以,为了日后的房租能够顺利收上来,顾客至上,要改。
六楼真的非常不友好啊!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把它塞到二楼吧!”
他连连挠头,愁眉苦脸,烦躁无比,这种现实层面的问题太烦人了,根本不像数学题那样,能够抽丝剥茧地找出答案来,他感觉自己一百八十的智商已经不够用,脑袋就像塞了棉花一样。
“可以塞二楼的。”克雷斯波说话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怎么塞?”陆飞一头雾水,他脑子已经停摆,根本想不到办法来。
“就这么塞!”
克雷斯波忽地一挥手,一缕芒光从他手中掠出,化作一道白线,瞬间从小楼划了过去,无声无息,五层楼就从二楼那里断开,切口光滑无比。
陆飞一脸大囧。
我靠!这又不是堆积木,我看你第二块不爽,就拿第六块把你顶替掉,老兄,这是一栋完整的大楼啊,不能这么玩的。
他内心不断吐槽,表情囧得不能再囧。
“咦?好像还真的可以这么玩,这里可是脑洞世界……”
陆飞忽地一拍大腿,终于把这个死钻的牛角尖给扳了回来,他几乎都忘了,这就是一个可以任意搞怪的脑洞世界,削楼堆积木什么的,还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小,小……”
楼顶的铁屋飞速缩小,落在陆飞掌心之中,他随手一指,那铁屋就飘到了小楼的断面上,重新放大扩张,由六楼完美地变成了二楼。
“二楼,再挂个万事屋的牌子出来,我靠,哥可不是那个银发卷毛死鱼眼糖分狂啊……”
陆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