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砸吧砸吧嘴，眼珠子四处飘移了几下，这才重新落在了绯月女帝身上。
“你不是小月师姐？”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尽管绯月女帝已经说得很清楚，但白泽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打一开始绯月女帝与他相遇之初，就没有否认过这一点，甚至于，绯月女帝对于白泽当初跟陆飞之间的事情也了如指掌，这些东西，只有真正的轻菲小月才会清楚。
昔日千月河踏波大赛之后，白泽就与陆飞跟轻菲小月失去了联系，直到两年前，他才跟绯月女帝相逢。将近七年不见，当初又都是小孩子，容貌大变，两人能够相认，凭借的就是那些琐碎的故事细节。
所以说，白泽先入为主，直接把绯月女帝当成了轻菲小月，并且深信不疑。
“我乃小月大人的替身，冷绯月！”
绯月女帝又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点明了自己与轻菲小月之间的差别。
所谓替身，容貌相似自然是理所当然。
但已经确凿无疑，眼前的绯月女帝，并非真正的轻菲小月。
白泽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神色恍惚，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忽地想到了些什么，忍不住看向陆飞，神情里带着一缕担忧之色。
陆飞一直沉默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多少的情绪波动来。
又一次，他又一次认错了人。
对于他来说，只是几天的时间，但对于轻菲小月来说，却是整整九年。这中间荒谬无比的时空错乱感，让陆飞的感觉也变得错乱起来。
当初误认那位顶替了轻菲小月身份的杜小月为轻菲小月，陆飞情绪激动，疯狂暴走，花了好些天才能勉强冷静下来。但如今，面对这个跟轻菲小月酷似的少女，又一次的错认，陆飞却没有上一次那样的激动。
相反，听到绯月女帝叙述的真相，陆飞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味道不对。
绯月女帝根本没有轻菲小月给陆飞带来的那种亲近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一副古董字画，真迹跟临摹品之间的对比，临摹品可能真的临摹得惟妙惟肖，精彩绝伦，但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给人那种真迹本身特有的沧桑感觉。
轻菲小月，不是这样子的。
在看到绯月女帝的时候，陆飞的潜意识就这么疯狂警告着他，所以，哪怕理智百分之九十九得出绯月女帝就是轻菲小月的答案，他依然还是用一种疏离感十足的目光看待绯月女帝。
如今答案出来，一切都变得恍然大悟，对陆飞来说，绯月女帝就是一个陌生人，自然没办法产生太强烈的情感触动。
“那么，你见过我？”
陆飞终于开口了，他很认真地看着绯月女帝，目光灼灼。
绯月女帝既然不是轻菲小月，但偏偏在见到陆飞的时候，却表现出了一种震惊的神情，显然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可陆飞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眼前这名少女了。
“小月大人身边带着尊上的画像，我看过画像。小月大人保存得很用心……”
绯月女帝直视着陆飞，眼神里带着三分的敬畏，三分的骄傲，三分的好奇，还有一分的愤怒，那一点愤怒，似乎是在为某个人打抱不平一样，锋芒锐利。
陆飞忍不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尽管绯月女帝不是轻菲小月，但那张跟轻菲小月极其相似的面孔，却让他忍不住生出一种错觉，似乎对面站着的，就是轻菲小月。那小姑娘，正看着他，愤怒地控诉他一消失就是九年的恶劣行径。
“师……咳咳，那么师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白泽插了一句话，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轻菲小月，如今究竟在哪里？
陆飞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接连两次认错人，让他对轻菲小月如今的境况更加牵挂。他原本想的是相忘于江湖，但经历了这接连的波折，无论如何，他都要跟轻菲小月见上一面，确认了她如今的情况，才能彻底安心。
“小月大人半年前已经去了天外天！”
绯月女帝深深地看了陆飞一眼，这才淡淡地给出了答案。
身为帝国女帝，这个名叫冷绯月的少女，身上的那种骄傲坚强，给了陆飞十分深刻的印象，显然对方已经具备了上位者的全部素质，那种威严与气势，是假装不出来的。
但即便骄傲如绯月女帝，说起轻菲小月之时，却依然用一种崇拜仰慕的语气来阐述，就仿佛，这位威严的女帝陛下，其实只是轻菲小月的一名忠实粉丝而已。
如今的轻菲小月，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实在让陆飞好奇到了极点，心里挠痒痒的。
天外天？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陆飞已经决定，一定要尽快前往那天外天，一定要亲眼看一下，九年之后的轻菲小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
“天外天？师姐去了天外天？”
白泽听到这个名字，却忍不住惊呼出声，一脸的骇然。
“天外天是哪里？小白，你来说说！”
陆飞眉头一皱，看白泽的反应，那天外天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师傅，天外天就是我们天罗大陆更上一层的世界，据说那个地方，只有实力达到天罗大陆巅峰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白泽忍不住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陆飞，在他看来，以陆飞的实力，本来就该是天外天的人，怎么连天外天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
白泽解释了一大通，陆飞总算听明白了。
所谓的天外天，就是天罗大陆上的另外一个大地图，实力升级到了三流高手巅峰，超脱了某种界限，就有资格进入那天外天。
其实以白泽如今的实力，距离那种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很快就能进入其中。
“小月大人当初建立军队，横扫诸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这帝国大地上纵横捭阖，无敌天下。但两年前，她却把所有的势力都交给了我，让我代替她掌控这部分力量，代替她成为这人间帝国的帝王……”
绯月女帝满脸发光，带着一种崇敬仰慕的神情，仿佛吟唱一样地说出了一句话。
“小月大人她当时说了一句话……”
“这地上人间已无可战之敌，那天外天，又能让我消遣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