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干一双儿女都在外工作,他和杨秀菊就守着老宅,平时在家种点菜,一天闲得无事,此时也在围观之列。
闻言是“啧啧”有声,我的妈,这要多少钱!
他边想边动起手指,数了起来,想计算一下到底有多少箱酒。
李宜禄见村民们都惊叹连连,觉得好笑,向朱旭解释道:“朱伯,你眼睛花了吧,这不是习酒,这是‘赖酿’1888,几十块钱一瓶。”
“不会吧?”朱旭听他这么一说,认真看起瓶子。
这颜色、这外观都是标准的习酒1988的包装。
这瓶身上的两个汉字印得龙飞凤舞,看不清是什么,但数字确实是1888。
“还真是哈,这他妈仿得也太像了,哪家酒厂产的?”
赖晓天放好酒,正回来,看到这么多人围观讨论,本想推荐一番,却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大家都停下来了?”
李宜禄道:“给乡亲们介绍一下。”
罗明珠虚惊一场,心中缓了一口气,见到赖晓天,又拿定主意说道:“你这是假酒,我们不要了。”
赖晓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好好的,而且这酒要说是假酒也说不上啊!
“这是什么情况?”他问向李宜禄。
别人不清楚情况,李宜禄可是清楚的,他也没有强卖强买,好不容易拉过来,又拉回去,岂不是折腾人?
李宜禄道:“这酒不是假酒,我做了这么多事,哪件亏过,你就放心吧。”
朱旭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从来没有喝过眼前的酒,虽然不清楚价格,但酒虫奔腾,就想立刻品尝一下,打着哈哈说道:“假不假酒,我一尝就知道了,这都拿出来了,我开一瓶尝一下。”
“你尝尝。”李宜禄有心让他喝了试试。
朱旭品尝之后,说道:“这是正宗包谷烧噻,不假。”
他见了李宜禄的递的眼色,又喝了别人的酒,哪能说不利于李宜禄的话,更何况这酒口味确实不错。
罗明珠道:“你刚才都说这是仿制的,啷个就不是假酒了?”
朱旭又尝了一口,说道:“我晓得了,这就是赖永正家的包谷酒,是不是?”
赖晓天并没有透露自己的信息,听他这么一说,笑道:“大叔,你真是神了,这就是我们赖家的酒,现在升级包装。”
朱旭猜中了,有些骄傲,吹牛皮道:“不是我朱旭说大话,我这一辈子喝过的酒比你们喝过的水都多,别说是哪家的,就是哪年的我都知道。”
环视一圈,接着道:“这酒是不是刚酿出来的?”
“666,我必须给你点赞,说得太对了。”赖晓天道。
朱旭道:“好喝,这酒好,包装也漂亮,改天我也去拿几件。”
李宜禄对罗明珠道:“这下放心了吧,乡里乡亲的,酒绝对没问题,而且我现在买,还有赚,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并没有想好酒用来做什么,只是想着手中有些闲钱,放着还不如帮赖家酒坊一把,才做了买一百件的决定。
“随便你。”罗明珠道。
现在李宜禄越整越好,村民们的夸赞也不少,罗明珠听在耳中,多少也受到了感染。
或许李宜禄是有打算,买这么多酒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我只想你提醒你,早点存钱把房子修过。”
她心中还念着房子的事!
李宜禄见村民们都围着,酒又开了一件,说道:“各位长辈,麻烦你们帮我搬一下,一会一人送你们一瓶酒。”
“这正该的,大家一起来。”朱旭率先赞同,马上又给麻光芬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帮忙搬酒。
人多力量大,酒很快就搬完,李宜禄按承诺一一送酒。
朱旭领了麻光芬的一瓶,又道:“刚才那瓶你是给我尝的,是不是给我一瓶新的……”
李宜禄知他嗜酒如命,大方地又给他一瓶,说道:“酒是粮***,但也是一级致癌物,要少喝。”
朱旭笑道:“我懂,这么好的酒我也不能像喝水一样喝,得慢慢品。”
罗明珠却在一旁翻着白眼恨他,虽然她不同意买这么多酒,可是这样送人,她心痛。
更何况送的是朱旭这样毫无用处的人!
赖酿1888在青杠村乃至大足镇的销量都很少,大部分酒被何欢推广到了市里,由他的朋友及朋友的朋友买了走。
三十块一瓶的价格能买到包装精美、口感纯正的酒,大家都觉得很划算。
以至于这一批酒在几年后都还有人问起,何欢不得不给他们解释,因为包装侵权,赖酿1888已经改了名字,叫“青杠酒”,但质量依旧,大家如果喜欢喝,可以去超市买“青杠酒”。
是的,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赖酿1888”侵权的事,可它幸运地遇到了一个知法懂法守法的第一书记,将错误扼杀在了萌芽的状态,护着它一路向前。
而生活中,很多已经做大做强的知名品牌在创业之初却没有注意到版权的问题,以至于品牌有了知名度后,被告上了法庭。
在人们的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的时代,人民亦开始懂法守法,那些靠着山寨而发家的企业,开始失去了口碑,以致效益江河日下。
光阴如梭,七月转眼即至,李宜禄的工作依旧忙碌着。
而且比以前更忙了。
在何欢主持的村民代表大会中,他全票当选青杠村农业生产合作社理事长。
位高则责重,他不仅要负责无烟炭厂的生产工作,更要负责合作社的工作,要带动青杠村的老百姓脱贫致富。
这日,他从无烟炭厂出来,想着有一份资料忘在家中,匆匆忙忙地赶向家里。
却在村口看到马路边上围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嚷嚷不停。
他大步向前,拨开人群问道:“发生哪样事了?”
却听有人说道:“你们这也太黑了吧,帮点小忙就要这么多钱?”
王荣昌道:“我们这不仅仅是帮忙的问题,还有你把我们的路整坏了噻,我们要修补要不要钱,时间、人力样样都是成本。”
李宜禄挤进去一看,却是有一辆车翻在了路边,车辆开进了路边的土里,只有屁股还在路上。
和王荣昌说话的正是两个陌生年轻人,应该就是车主。
“你们在讨论哪样?”李宜禄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