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被带回到了周沉芳的车队旁。
原先那些围着周沉芳车队的人马已经全部不见了,不知捉到活口没有。不过见他们绝口不提,应该是没有捉到。
当小乖落地时,地上已有几個人在下面等着我了。这几個人除了有那可恶的“猪哥”绍(哈,“猪哥”绍,真好听,以后就这样叫他了)和救了她的拿长笛的青年之外,还有周沉芳以及两個旧相识和一個陌生人。
认得的那两個人中的一個是阿凡,诸葛绍的助手。自从襄阳一别之后,我猜他应该是护送圣舍利去大理了,否则怎么一直不见他在诸葛绍的身边。他现在过来,表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呵呵,只可惜,他护送的是假舍利。
另外一個是少林戒律院首座无心大师,他与阿凡同路,应该也是护送完圣舍利,刚从天龙寺回来吧。
那陌生人是個二十来岁的少年,相貌平平,无论何时都显出一脸瞌睡的样子。他倒是第一個见到我和周沉芳的美貌没有太再意的青年。这人是谁呢?
周沉芳向我介绍道,此人姓王,名成。嗯,王成,一個平凡的名字。他是個什么样的人呢?
而那個拿长笛的青年叫孙翔,是個不爱說话的家伙。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倒也是個英俊少年,只是他一副事不关己便无动于衷的样,现在他除了全心注意周沉芳外,其他人一概不放在眼内。看来他是看上周沉芳了。
周沉芳见到小乖后,兴奋非常,她对我道:“姐姐,你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一只鹰?给我看看好不好?”
我向她以笑容炫耀道:“好啊,小乖,变小。”呵呵,我就让他们吃一惊。
小乖形体一变小,他们果然都吃惊不已。然后将小乖捧起给周沉芳看。
周沉芳接过之后,啧啧不已,爱不释手地玩着这只有普通鹰儿大小的变种翼龙。
阿凡见到我后只向我打了個招呼。
无心大师见我后向我道:“又见到女施主了。女施主,我们已将圣舍利送至天龙寺,并已向天下人澄清,小姐盗圣舍利只是我们暗渡陈仓之计。”
我轻轻道:“这倒没什么,只是某人欠赵歆的钱还未还哩,请大师为小女子主持公道。”诸葛绍听了只向我笑了一笑。
无心道:“这個老衲自然会叫朱公子尽快还钱。只是老衲有一事不解,为何除我们之外,其他诸如西夏国,金国,蒙古,西辽这几個国家都宣称得到了圣舍利?更有甚者,有人传言就连高丽国都有一粒,这是怎么回事?”
我故作惊奇问道:“有这事吗?我竟然不知,是谁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来個打死不承认。
此时倒是那個叫王成的人插口道:“这個在下倒略有耳闻,确有此事。”他仍是那副马上就可以睡着的模样。
我道:“王公子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王成淡淡地道:“在下刚从临洮府过来,在那里在下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其中自然有圣舍利的事啦。数日之前,蒙古大军在铁木真的率领下,连克金国上京、北京二城,金国关外从最西的西京路以及滦河以北地区,尽归蒙古所有。现在蒙古大军直逼中都。完颜守绪在万般无奈下,立即打出圣舍利这一個棋子,想动用佛门之力以抗蒙古大军。哈,谁知他不拿出来还罢了,他一拿出来,其他各国竟然也纷纷各拿出一粒圣舍利来。本来河南少林寺见了金国的圣舍利后便欲派憎兵出战,以护舍利,谁知其他地方出现舍利之后,少林只好按兵不动了。据少林寺主持无真大师言道,这几個舍利好像個個都是真的,哈哈,天下竟然一时间出现了这么多舍利,好玩好玩。在下真的佩服那位造假能手了,未想竟然能造出以假乱真的东西来。”他愈說愈精神,最后好像已从瞌睡中醒来。
我奇道:“为什么金国拿出圣舍利之后,其他国也拿出来了呢?”我口头上虽然如此问,但心中却在想:金国哪来的圣舍利?我清楚地记得,我未曾给过金国圣舍利的。就算是假圣舍利我也没来得及卖给他们,可现在这個王成却說他们有,看他的样子不似是假的,看来其中必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王成回答道:“原来小姐真是不知。金国拿出之后,蒙古国自然也拿出一個圣舍利来让人辨真假。而此时蒙古的拖雷蒙哥父子大军从西面分三路直逼西辽的别石把、和州以及哈密力三城,顿时间,本是内乱的西辽更是乱上加乱。攻下哈密力之后,拖雷又带蒙哥从西夏的西平军司直逼吐蕃国,途中顺便拿下了西夏的沙州和瓜州。哈哈,好玩的是,吐蕃国师赫边娜那肥婆竟然也能拿出一粒圣舍利来,她想要得到西域各佛国的支持。这個时候刚好是金国拿出舍利来的时候,这使刚好得赫连娜计谋失败。真未想到他们竟然拿得这么同时。好玩,好玩。如果让赫连娜真的成功,西域的千来個佛门圣地,百来個佛国肯定都会派人出战,这样一来拖雷父子深入的孤军就危险了。”
我又问:“那西夏、高丽为什么拿出圣舍利呢?”
王成道:“当然是拿出来凑热闹啦,他们心想,难道就只你们有吗,我们也有呢。不过话虽如此,其实也是因形势所逼,西夏的黑山威福军司早被蒙古的三王子窝阔台拿下,而高丽与金国北部唇齿相依,金国北部陷落,高丽自然危矣,他们不拿出圣舍利来更待何时?”
诸葛绍听了不禁一呆,道:“这么快?听他们出兵到现在,都还未到一個月的时间。”
王成道:“朱兄看来是未见过蒙古大军攻城掠地时的样子了,如若你见了便知道他们的厉害了。蒙古大军行军最显要之处便是来去如风,蒙古部族更是彪悍无比,对他们而言,一日连下数城,那是寻常之事。”
无心口中喃喃念道:“唉,战乱再起,天下黎民百姓又要吃苦了。”
我道:“未想王公子对时局竟然了解得如此清楚,佩服,佩服。”
王成道:“在下只是经过临洮府方得知的,金国的临洮府是各国的交界处,在那里自然有很多随手可得的消息。”
我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公子要去哪里呢?难道公子也要去临安,看看那個所谓的‘国师换选’大会么?”
王成道:“这個是自然,这么热闹之事,怎么少得了在下,在下可是天下第一爱趁热闹之人呢。”
此时诸葛绍在后面笑道:“呵呵,不见得吧,朱某见过有某個人比王兄更爱趁热闹哩。”我狠瞪他一眼,要他不要乱說。我当然知道他說的那個某人自然是我。
我又看向无心道:“大师是出家之人,也要赶这一趟热闹么?”
无心道:“老衲受天师门张天师之邀,去作国师换选时的见证及公正人。”(小竹:哈哈,是去做“裁判”的,不知众位大大还记不记得在“少林篮球”中的无心大师……^!^)
王成道:“届时各国的各路人马因各种原因群集临安,又可在换选之前听到沉芳小姐天下无双的技艺,这個热闹谁不想去赶?”
难怪就连小师妹也拉诸葛不亮去了,看来,这個热闹我是非去不可了。不知洪都他们脱险了没有,如果脱险了的话,他们一定也会去那里的。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他们不去才是怪事。我一直有一個预感,他们已经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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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燕如独自一人来到一個光秃秃的山头。
山顶上,她定定地站着,看着师父段心清坟边的小木屋。坐在小木屋内那人一头黑发,她记得在她闭关前来看他时,他一夜白头。现在不但他的头发黑若墨汁,而且皮肤反而变得如婴儿般嫩白,如今他的年纪看起来竟然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回事?她知道这個人少說也有四十来岁了,可是现在变成这样,想来一定有一些奇异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
姬燕如轻叹一声道:“轩辕世伯,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已坐在这里七七四十九日了。”
此人竟然就是轩辕文轼。
轩辕文轼没有說话。
姬燕如转过来对旁边的坟墓道:“唉,人,为何都是要到失去之后才知珍惜?难道失去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姬燕如讲至此,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师父白死的。我一定还会找那個女人,为师父报仇!我虽是個女子,但我不会像某些人一般,只会在坟边枯坐。那個女人要去临安,找不找她随便你,反正我一定会去。”
轩辕文轼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转到她脸上,从她眼中直刺她心底,姬燕如竟然被他看得有点心惊肉跳。
他还是說话了,他道:“你是为了一统邪派叫我去还是只为你师报仇而叫我去?”
姬如听了心中一突,没想到他只在这里坐着,听她一句话,就能推想出她的真正目的来。虽被他看破了,但她仍道:“前者是师父遗愿,我必定会想尽办法完成。后者报仇,我身为人徒,这是应做之事,你去不去与我无关。”
姬燕如目光转回师父的坟上,再叹一声,然后就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