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夜袭发生的第二天一早,城里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某处居民区的一户人家的门被猛地砸着,刚起床没多久的住人被吓了一跳,妻子把孩子护在身后,丈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穿戴好装备去开门。
门外的楼道里是一队同样穿戴着装备,手里还拎着绳子的职业者,他们手臂上带着维安军维持治安的巡逻队的袖标,“你就是张笑贤?”
“是,是我,怎么了?”丈夫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会知道自己叫什么,而且他显然是来找自己的,惊讶间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回答道。
“怎么了?”巡逻队的人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你应该很清楚怎么了才对吧?张笑贤,现在我们以策划暴动、袭击维安军总部、暗杀维安军要员以及参加情报联盟为理由对你进行抓捕,你无权反抗,带走!”
丈夫瞳孔一缩,手上一摸腰间突然出现了一颗橘子大小的烟雾弹,二话不说他捏碎烟雾弹一丢,一个后撤步再摸出传送石就准备跑路,但是一只大手快如闪电一般穿透烟雾,一把捏住他的喉咙,手上一使劲直接将丈夫的气管捏碎,这手上还附加了火焰伤害,虽然不高但是持续伤害没办法直接使用回城。
紧跟着冲上来的巡逻队队员撞掉丈夫手里的回城道具,一人麻肩头拢二背,另一人则一脚踢在丈夫双脚脚踝上,让他失去支撑,重重的脸朝下摔在地上,第三人则走过来,膝盖顶着他后背把他压在地上,逃出绳子给他给捆个瓷实。
这一切都被屋里的妻子和孩子看到了,被突然发生的一切惊到了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思考会有什么后果的朝着巡逻队发动了攻击,紫黑色的毒液球飞出去,妻子才意识到不能这样,但是攻击已经收不回来了。
不过万幸巡逻队那边似乎早就有准备似的,一个T站出来将毒液球挡了下来,巡逻队的队长叼上一颗烟但是没点上,“你不用紧张,我们调查过了,加入情报联盟的只有他一人对吧?你和你的孩子并没有加入情报联盟,也没有参与昨晚的袭击,对吧?”
“昨晚的。。。袭击?不对,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丈夫昨晚在家,他哪儿也没去!”
“他确实没去,去的是他的手下,他是下命令的人懂了?”
“不对,还是不对,你胡说,我丈夫平时都在积极帮着你们,而且经常夸你们是保护城市和我们生活太平的人,他不可能是你们的敌人才对啊!”
巡逻队队长看着已经被制服失去反抗能力的丈夫,“知人知面不知心,总而言之我们有确凿证据了,具体细节将在我们之后的简报会上公布,放心吧,你丈夫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带走。”
同样的事情在B市的安全区里不只发生这一次,当天早晨总计有三十二人被抓捕羁押,他们都被解除了武装和道具,等待他们的将是一次又一次的审讯,直到他们吐出所有的情报未知。
“情报联盟。。。真是个阴魂不散的组织,啧。”芈麒捏着眉头,因为有指纹和血液样本,权智书库调查这胳膊的主人是谁并不难,同时有了这个袭击者的信息,再调查和他一起行动的两人身份也不困难,因此三名袭击者是情报联盟的人的事儿芈麒很快就知道了,同样他也把消息共享给了维安军高层。
之前几次和情报联盟的交锋,这组织一次又一次的像是被击败了,被击溃了,但是每当这样认为它的时候,这个组织都会突然冒出来,如同木质桌椅板凳上的倒刺儿一样,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扎你一下。
对她们,芈麒只能想到阴魂不散这个词儿——明明他们老大都死了,到底是谁在组织情报联盟如此有效的且隐秘的活动呢?
“那么今天抓的这些人就是情报联盟的所有人了吗?至少是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黑虎皱着眉头喝着茶,他是一早上天一亮就被芈麒抓起来干活的,今天的巡逻队都是黑虎的人,需要他进行协调和调度。
现在黑虎,林朗,伍静和羽家代表正在和芈麒开视频会,羽刘氏因为早晨起床身体不适派了代表记录会议内容,本人没来,这让其他人都挺奇怪的——创世纪之后还有什么老年病吗?
“大部分吧。”芈麒含糊其辞的回答了黑虎,其实与其说是大部分,不如说是能知道身份的,芈麒相信还有很多的情报联盟的人没有因为这次行动而暴露身份,甚至今天抓的这些,也都是昨晚夜袭的三人中的一人牵扯出来的。
做完夜袭的三人身上有一件事让芈麒很在意,同时也搞不清楚情况,那就是这三人获得袭击维安军总部,暗杀新华军逃离的七人的命令,方式并不一致,三人中只有一人是明确的通过上级单线联系,面对面的将情报下放,也就是顺着这条线,芈麒才能找到今天抓捕的目标。
这部分人都采用了或是面对面或是念话通讯的方式,由上级向下级传达命令,同时由下级用同样的方式将情报和作战结果上报回去,每个上级下面都会有几个下级成员,同级成员之间并不认识,也不会相互沟通,而下级成员也不知道越级之后更高级的成员身份,他们不会也无法联系那些更高级的情报联盟成员,总而言之,这条线很严密,如果不是权智书库能够调查他们的行动,可能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搜集齐抓捕名单。
但是比起这部分来说,另外两名昨晚夜袭的情报联盟成员,他们获得命令的方式和刚才说的那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三个人好像有三种联系方式似的,而剩余的两种方式芈麒都没办法追查。
剩余的两人中,其中一人,也就是断臂的那人,芈麒再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直接接受命令的迹象,对他的生活进行调查,他平日里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职业者而已,甚至已经加入维安军,成为了基层分子,要不是昨晚的事情,根本你就看不出来他是情报联盟的人。
此人单身独居,让芈麒在意的是,他昨天并不是一天都在准备晚上的袭击,而是在回家之后,看到宿舍床头放着的几只折纸鹤之后才动身的,显然,这些折纸鹤是他上司下的包含一定密文的命令。
但是折纸鹤这玩意儿,芈麒没办法用书库筛查啊,这东西一点也不特别,没办法作为关键词在书库检索——光是B市的孤儿院,每周都有成百上千的折纸鹤被小孩子们叠出来,情报联盟的人只需要弄到这些折纸鹤,就足以混淆芈麒的视听,让他的调查中断。
当然不是说没办法追查,如果时间足够,芈麒花费大量精力一个一个折纸鹤的去比对去追踪,也是能发现蛛丝马迹的,但是时间成本太高了,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查清楚的——说不定有一天抓到夜袭的人,给他上刑,让他吐出情报都比芈麒自己查快。
而第三人就更让芈麒摸不着头脑了,如果说前两人,一人有明确的上下级联系,一人有可以追查的上下级联系,那么这第三人,芈麒根本就没看出有什么上下级联系!
他平日的身份情况类似于第二人,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完全没有和情报联盟的联系,昨天一天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到了晚上他突然就动身去参加了夜袭——说的形象点,他就像是某种日常习惯一样,没有人命令他,也没有人联系他,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动身去了,自主自愿,甚至芈麒一度怀疑他可能是情报联盟的中高级管理人员,下达袭击命令的就是他。
但是就算这样,他有事怎么和其他人联系的呢?芈麒不知道了。
权智书库就这点不太好,如果想要调查什么,首先得有明确目标,比如让芈麒查谁在哪儿吃的饭,芈麒就能查的很快,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芈麒不知道该查什么,那自然就不可能有结果。
但是可以肯定,在他的日常生活中,肯定有什么芈麒看漏的事情,她不可能没有沟通,跟得到了天启一样行动,肯定是在什么芈麒没注意的时候收到了命令,最有可能的是他把和上下级的沟通融入到了生活的一举一动中,比如某个手势或者去的某个地方有什么特殊意义,能够像密文一样被同伴破译和理解,但是对于外人来说就是一团雾水。
但是这个追查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比刚才的折纸鹤还离谱,还不如直接抓人审讯来得快!
而且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情报联盟内部要是用多种多样的联系方式?仅仅是为了同伴之间保持距离,或者是防止其他势力安插眼线进来,也太小心谨慎了吧?更何况到目前为止芈麒也都没明白情报联盟到底是怎么招收新人的,也许审讯这些人会问出些什么。
“现在那三个昨晚上袭击总部的人,”芈麒指着手里的资料,“他们三个现在已经逃亡了,目前可以查到的是他们现在正在新华军的控制范围里,再结合昨晚他们的行动可以判断情报联盟就算没有加入新华军,也至少是和新华军有合作关系。”
“他们来刺杀那七人,可不可以判断为那七人掌握的消息,尤其是那两个计划的消息属实?新华军这是来派他们灭口的?”林朗问道。
“我觉得可以,但是还需要先等那个知道计划内容的人醒过来,再根据他知道的情况进行判断。”芈麒扶了一下眼镜。
如果昨晚不是自己本着小心无大错的想法加上运气好撞大运撞上了,提前让奥黛丽雅制作了替身,并把知道情报的那人提前转移,可能这会儿这七个人已经被分尸抛弃在野外,或者脑袋被带走了,如果说演苦肉计能计算到自己这边有准备的这份儿上,芈麒愿意称陆洁是鬼谷子在世姜子牙还魂诸葛亮附体。
这已经超出谋略的级别了,这是算命了,是预知,是拿了剧本。她陆洁,芈麒认为没这能耐。
林朗在画面里点点头,“那我尽快收集药物配置药剂,争取让那七个人尽快恢复神智。”
“辛苦了,这就只能靠你们林家操心了,”芈麒对着林朗道了谢,“另外如果可以,你再准备一些吐真剂类的药物吧,我担心那几个情报联盟的人口风紧,可能得用药才能让他们说话。”
“吐真剂吗。。。这个有点难度,我们需要的一些材料收集起来比较费劲,可能得等几天。”
“没问题,情报联盟的事情不着急,先把他们关押起来再说,黑虎,没问题吧,你的人可得看住了他们。”
“没问题,把他们削成人棍我看他们怎么跑!”
喂喂喂等一下,芈麒伍静和林朗三个小年轻被吓得不轻,虽说安全区里死不了人,但是黑虎你这也太狠了吧?
“给他们上沉睡咒就够了吧,睡死过去不就行了?”伍静吐了吐舌头说道,万幸她有烟雾遮着,外人看不到她的一举一动。
黑虎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是芈麒估计,他可能正在考虑把那些人削成人棍之后再上沉睡咒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儿。
阴魂不散的,除了让芈麒头疼的情报联盟,还有让仇家头疼的阮文英。
阮文英现在已经公然的对华夏宣战,他组织起来的军队正在以相当快的速度集结,然后重新整编和安排作战计划,战舰也都重新修好,随时准备开上战场。
“所以说昨晚上你们就不该摆宴的。”沈浩杵着剑,宿醉之后他现在浑身疼。
“少说这话了,你以为我们想?”仇毅同样宿醉的浑身疼,这会儿正喝着药汤,“你来点不?”
“来点来点,速度兄弟。”沈浩头疼欲裂,昨晚上招待何家的酒宴上,到最后他确实喝了个尽兴,但是代价也不小。
何家并没有昨晚上吃完饭就回去,反倒是在仇家的地盘上住下了,但是他们住下,阮文英也不会因为他们而停止进攻,因此仇家现在一边儿得照顾客人,一边儿还得积极备战,折腾的要死。
“后悔啊,”球衣给沈浩倒了一碗醒酒汤,“要是昨天让你们,不,让我带着人去把阮文英老窝端了,该多好,永绝后患!”
“醒醒,别做梦了,昨天我们可没找到阮文英老窝,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迎接挑战吧,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