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五贝勒性情温和,自小待兄弟姐妹们亲厚,皎皎自然喜欢和五贝勒亲近。
五贝勒没有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妹妹。
……
到了五台山,雍正让五贝勒等人自个儿闲逛,单独带着尼楚贺去了山上的清凉寺。
皎皎不满地嘟囔,“什么嘛,皇阿玛就只带了额娘,却把我们撇下,也太偏心了。”
瑞亲王弘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面上带着宠纵的笑,“皇阿玛与额娘难得有这般轻松的时候,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听明白了四哥的意思,皎皎不满的神情立时转为兴奋,“四哥是说皇阿玛想和额娘单独相处,不想让我们打扰他们卿卿我我吗?”
“咳!”瑞亲王猛然以拳抵唇咳了声。
就连五贝勒也扭过了头去,故作未听到,耳根却红了。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样的话别再说了。”瑞亲王含笑警告她。
皎皎撅了撅嘴,眸中却闪闪发亮。
寺中早已清了客,是以来的只有皇帝一行人。
整个寺中显得空荡荡的,又十分宽敞,侍卫们留在外面护驾。
进了大雄宝殿,方丈亲自来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雍正回了佛礼,唤了声“慧严大师”,向尼楚贺介绍,“这位是方丈,法号慧严。”
尼楚贺也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她不信佛,但不代表不敬佛。
至少表面应当礼敬。
倒是雍正很是信佛,手中常年拿着一串由得道高僧开了光的佛珠手串,当年还给了她一串,她至今还带着。
她自个儿不乐意留,却碍于雍正的强势不得不留。
慧严方丈六旬左右,花白的胡子,目光却格外清亮,笑容慈祥地看着她。
那笑容莫名让她有些不适,仿佛在他的注视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莫非这就是得道高僧给人的感觉?
“若老衲所猜不错,这位皇贵妃便是皇上当年所提之人?”
慧严方丈此问一出,尼楚贺便愣住了。
雍正看她一眼,微微一笑,“的确,大师慧眼。”
慧严方丈摸着花白的胡子,笑容愈盛,倒有种越看她越满意的架势。
尼楚贺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浓了,有点不舒服,不客气地发问,“不知慧严大师何以如此看我?”
虽然她礼敬对方,但是被对方如此看着,她很难不生气。
慧严也不恼,只笑道:“老衲只是高兴,皇贵妃乃有大福气之人。”又看了眼雍正,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难怪皇上念念不忘。”
尼楚贺不以为意。
什么得道高僧,就爱故弄玄虚。
还不是为了讨皇帝开心。
她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能说没福气吗?普通人都看得出来。
雍正双手合十,正色道:“朕有一问,有劳慧严大师指点迷津。”
慧严颔首,伸手做请的姿势,“皇上这边请。”
雍正却看向尼楚贺,道:“你在此等朕,朕很快便回来。”
尼楚贺不禁疑惑。
雍正这是搞什么鬼?见慧严还要避着她不成?
但她不好说什么,便点头应了。
慧严留下另一个叫慧明的大师,说是他的师弟,带她去了另一间佛堂,端来几碟点心和斋菜。
尼楚贺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便去了院子里,欣赏着院子里的风景。
这五台山的景致确实优美。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皇帝便和慧严方丈来了。
雍正眉眼间带着笑意,显然和慧严谈的很好。
尤其在看到她时,眸光更是一亮,上前握住她的手。
尼楚贺抬眼看他,故意打趣,“皇上和慧严大师说了什么?竟如此开心。”
雍正只道:“听大师讲解了几句佛法,朕受益匪浅。”
尼楚贺不信,却心知问不出什么,更好奇了。
慧严方丈颔首一礼,笑眯眯道:“皇上与皇贵妃乃天定的姻缘,老衲恭喜皇上。”
尼楚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怎么还说上姻缘了?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儿可不是什么解姻缘的地儿。
什么天定的姻缘?嗤,她才不信,这分明是小宸弄来的。
她从不信天定。
慧严方丈看向她,一脸意味深长,“老衲有一句话送给皇贵妃,一切随缘,切不可强求。”
尼楚贺无语,她强求什么了?
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是个骗子?
似乎看出她的不耐烦,雍正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含笑道:“多谢大师了。”
慧严不再多言,含笑告辞。
尼楚贺看向雍正,“皇上这是和慧严说什么了?他怎么满嘴胡言?”
雍正轻斥,“不可胡言乱语。”又放软了语气,道:“慧严大师是得道的高僧,朕自幼便常来此听他讲佛法,大有裨益。”
尼楚贺不以为意。
她知道雍正信佛,便不再多言。
雍正却拉起她的手,看向她腕上戴着的沉香木佛珠,是雍正曾经送她的那串。
此刻他的手里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是雍正后来得的,似乎也是在这儿开的光。
尼楚贺手里的这串更旧一些。
雍正嘴角噙笑,道:“永远也不许丢掉,知道吗?即便将来朕不在了,也要戴着。”
尼楚贺敷衍地点点头,又问,“之前慧严说皇上提过臣妾,这是怎么回事?”
雍正何时向慧严提她了?提她做什么?
“那是你病着的时候。”雍正握着她的手坐在罗汉榻上,看着她的脸,抬手轻抚她的鬓角,“那时你昏迷不醒,朕来找过慧严,得到过他的提点。大师说你有大福气,朕觉得不错,否则,你何以会在多年后醒过来?定是得了佛祖的庇佑。”
那个慧严,满嘴胡吣,没一句真话。
不过雍正能对他如此深信不疑,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
糊弄人的本事。
雍正抚摸她的脑袋,道:“珍儿,朕不仅要与你走完今生,更要与你来世再续。”
尼楚贺噗嗤一声笑了,“皇上怎么也信这种鬼话了?今生都过不完,还要什么来世?”
哪有那么多来世?她这都是第二世了。
雍正淡笑,“于你而言的确长,于朕而言却太短。”
尼楚贺忽地想起雍正二十三年,不禁沉默了。
难怪雍正会有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