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着也是一愣,觉得胤祥有些过分了,刚要劝阻一二,“十三弟,你过分了,怎么……”
胤祥却突然憋着脸,鼓起嘴,一副要吐的样子。
八贝勒见状,一个没忍住一把推开了一直压在自己肩头的胤祥,也顾不上生气了,尴尬的冲胤禛解释道:“四哥,我看十三弟确实是喝多了。要不您还是叫个人上来扶他吧,这……这你一个人怕是收拾不住。”顺带把自己摘了出去。
胤祥扶墙站稳,却没有吐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捂着嘴耸肩。
恶心的八贝勒觉得自己都快要吐了,急忙连声说了“告辞”,就先一步自己出去了。
胤禛寒暄着送了八贝勒到雅间门口,回身来看胤祥,只见他正靠在墙上冲自己笑,虽然面色发红,但全无醉意,顿时明白过来,笑着指了他小声道:“你啊!存心膈应人。”
胤祥也不否认,“不然还真让他把我拉走啊?”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八贝勒的车驾已经走了,才相携下楼。胤祥不忘装的醉意极浓,脚下不稳。临了到了楼下,所有人都亲眼见着十三阿哥喝多了,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来。
把胤祥塞进马车,胤禛自己也跟着做了进去,捅了捅斜躺着霸占着大半个车厢的胤祥让他给自己腾点地方,“行了!别装了。这都到车里。”
胤祥睁开半闭的眼睛,手一支就坐了起来,“可算是应付过去了。下回有这种事,四哥你可一定要冷着脸推掉,不然牺牲太大。”
“你这不是也没怎么样吗?”胤禛吩咐车夫回府。
“这要真怎么样了,不就什么都晚了?”胤祥突然想起今儿没来得及让关柱给念声带信,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坏事!”
“又怎么了?”胤禛回头看了一眼问。
胤祥一时犹豫,他担心要是告诉了自己四哥自己现在隔天就给念声带封信,而且从来没收到过回信的事情会被胤禛教训,所以不太敢说出来。
胤禛又看了胤祥一眼,似是不经意的问道:“是不是忘了给人家写信,这会儿怕有人今晚没收到信会睡不好觉啊?”
“四哥,你怎么知道的?”胤祥不可思议的问。
胤禛嗤笑一声,“海亮那小子两杯酒下肚嘴上就不把门了,什么都告诉海浩听了。”
胤祥闻言一愣,随即咬牙切齿的说:“看我不收拾他!”
“行了!他们两个亲厚,所以才说了玩笑的。我不过是偶然听见罢了。”胤禛解释道。“不过你也真丢脸,人家都不回你,你还一个劲的瞎热闹什么?”
“四哥,你不懂。”胤祥终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胤禛翻着白眼斜了斜胤祥,摇着头说:“我有什么不懂的?”
胤祥挠着头说:“依着念声的脾气,她要是嫌我烦,早就该说了。现在她虽然不回信,但她也没不让我写呀,这就说明她还是……”说着说着,居然还不羞涩了起来。
“我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胤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堂堂一个阿哥,你这还有什么威仪?”
“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还讲什么威仪?”胤祥随即声音小了下去,“我就不信你对着四嫂也跟在部里坐堂一样,板着个脸,冷着个眼的?”
胤禛让胤祥说的一时语塞,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直到到了四贝勒府,两人下了车,胤禛也没再搭理胤祥,只吩咐迎出来的管家收拾书房给胤祥住。
胤祥在后面跟着,不满的嚷嚷道:“我不住书房,连个舒服的床都没有。”
“不住就滚出去。”胤禛头也不回的迈进了府门。
胤祥哀怨的叹了口气,快步跟了进去。
才走没几步,就见前面两只灯笼照亮,有人往门口走了过来。
走近了才看清是胤禛的侧福晋李氏,胤祥急忙就要回避,但大家都到了院子正中,避无可避的,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倒是李氏先开了口。
“福晋身上不爽利,所以吩咐妾身来迎贝勒爷。”李氏说着先给胤禛福了一福,转而向胤祥大大方方的行礼道,“十三爷吉祥。”
胤祥见状只得笑着冲李氏拱了拱手,“小嫂子有礼了。”
李氏又福了一福,才对四贝勒说:“福晋给贝勒爷准备了宵夜,妾身去厨下看看,一会儿爷好过来用。”见胤禛点头,才带着人去了。
胤祥看李氏走远,才嬉笑道:“还是四哥府里家教好,这小嫂子比我还稳重些。”
胤禛这才没了刚才的沉默,“还不是因为你四嫂管教的好。所以说,这一个府里的主母才是最重要的,挑好了你府里才有安宁日子过,她要是不好,你哪还能有心思好好办差。”
“就是。你看五嫂天天把我五哥闹的,听说五哥差点没想休了她呢。”胤祥顺着说道。
胤禛不耐烦听这些琐事,只顾着说自己的意思,“我听你四嫂说了,你喜欢的那个,一小就跟着她额娘看账本管家了,这将来日子应该过得去。就是那性子,不知道能不能……”
“四哥你说谁呢?”胤祥装傻打断了胤禛的话。
“你说我说的谁?”胤禛没好气的瞪了胤祥一眼,“除了兆佳氏,你还看上谁了?!”
“你说念声啊?”胤祥笑着说,“这我到不担心,四嫂头儿里不是说过,她规矩好的很。在围场皇阿玛不是也说来着吗,那是人人称道的好。”
“我说的是性子!”胤禛被自己这个弟弟生是给气笑了,“别人不知道,你我在围场亲眼见过还不知道吗?人家闺阁姑娘都是柔柔弱弱的,她呢?”
胤祥无奈的挠了挠头,“她看着也挺柔弱的。”
胤禛忍不住抬手照着胤祥头上就敲了一记爆栗子,笑骂道:“你也说是看着了!依我看,她性子跟野马似的,烈着呢!要是降不住,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我瞧着挺好,至少不用受气。”
“你就不怕自己受气?”
“只要她不受别人的气,我受点气没事。”胤祥满不在乎的说。
胤禛正要上台阶,听见这句话差点没踏空了,头也不回的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胤祥止住脚步,只是笑也不说话。
“怎么不走了?”胤禛回头奇怪的问。
胤祥指指前面,还是不说话。
四贝勒这才发现,只顾着说话,两人竟走到了自己福晋的院子前面。
“四哥,你去看四嫂吧。帮我带个好,我这就去书房睡觉了”胤祥说完拉着管家就往书房去了。
念声在府里也还没睡,她正纳闷关柱今儿怎么还没过来,往常都是一回来就先来她院里送胤祥的信,今儿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
挂蟾进来换快点完的蜡烛,看见自家小姐面前的书还是半个时辰前的那页,心里知道她有心事,偷偷背过脸去笑了,才正色说:“时候不早了,您可要洗漱了歇着?”
念声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也不说要不要洗漱。
挂蟾只好又问了一遍。
念声却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关柱那小子可睡下了?”
挂蟾有心不戳破念声的话,只陪着打哑谜,“小少爷应该是睡了吧?都这个时辰了。”
“他今儿个怎么没过来?”念声合上书,靠在椅子上问。
“小少爷今儿上了骑射的课,一回来就叫累。听说晚膳都没正经吃呢。”挂蟾照实说。
念声心里想着,大约关柱是真的累了没过来,说不定明早就把信送过来了。又想,幸亏自己不用回信,不然早上那一会儿功夫匆匆忙忙的真是窘迫。
想到这里,念声心里舒坦些,起身让挂蟾伺候自己洗漱了就上床歇着去了,她明早还要早起的,不然如何能赶在关柱上学前拿到信?这信要直接交到自己手里,关柱才好和胤祥回话。就这样想着念着好一会儿,念声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念声居然在挂蟾进来之前就起床了,等挂蟾进来伺候的时候,她已经在系外衣的扣子。
“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挂蟾故作惊讶的问。
念声也不答话,就催着挂蟾给自己梳头。
挂蟾心里知道念声急的什么,手上却故意慢腾腾的,“小姐,今天戴这支簪子还是那支点翠的篦子?”
“平日不都是你做主的吗?”念声嫌挂蟾慢,自己先动手挂起了耳坠。
挂蟾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这可不好说,您的心思一天几变的,我们做奴婢的怎么能不小心?”
念声心里发急,口中也不耐烦道:“能见人就行,随便你怎么糊弄呢!”话已然说的不好听。
挂蟾心里偷笑,面上撑着稳重,不答话,只是一步一步的给念声梳笼头发。
等着好容易收拾利索了,念声着人去问关柱的时候,却被告知,关柱已经离开府上学去了。
念声脸上的失望已经不加掩饰,嘟起嘴一把把发梳扔在了梳妆台上。
挂蟾故作惊讶的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