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毫发无伤,苏月白也就松了口气。
直到知道他们竟抓住了两名匈奴兵,脸色这才变了变。
还记得之前那位匈奴的公主还是郡主的,直接被赵县令送到京城去了。至于后续如何,她也没关注。倒是因为此事,也让她注意到,青沙镇也不是看上去那样安全。
她生活在城内,竟不知道城外有那么多的威胁在悄悄靠近。
苏月白不由看了陆彦墨一眼。
察觉到了苏月白的担心,陆彦墨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不用担心。
庞文身上还有未退的血腥气,也不曾注意到两人的情状,就说:“老大,匈奴兵竟然已扮成盗匪出现在郢州,只怕是还有几股势力悄悄渗透。”
“稍后赵县令会过来,你将此事与他细细说明。至于其他人,也劳累了一路,先去休息吧。”
陆彦墨给庞文使了眼色,牵着苏月白的手回了屋。
“此事有我,你先休息吧。”
既然有官府介入,苏月白也能松口气了。
“这可不是咱们该管的事,你可不要逞强。”
陆彦墨好笑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苏月白瞥了他一眼,心想:那可说不准,你这人表面上冷漠,实则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老妈子。
因实在是疲累,她回去没一会儿就睡熟了。只是这一晚上睡的不甚安稳,梦中总有鬼影侵袭。
及至天明,苏月白醒来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还有些回不过神。
“荷花?”
“夫人。”荷花捧着热巾子进来。
“什么时辰了,怎么天还这样黑?”
“已经辰时了。从半夜起,外边儿就开始下雪了,一直阴沉沉的。”
“原来如此。”苏月白将睡醒,还有些懵懂。等到热巾子拍在脸上,才稍稍清醒了几分。“陆彦墨呢?”
“老爷去县衙了,让奴婢告诉夫人一声,午膳时不用等他了。”
苏月白这才拖着步子,去吃早膳。
二驴他们已经用过了饭食,元宝也去上工了。只剩下二驴和晏安,两人在院子里逗着呦呦玩。
见她出来,便纷纷迎上去。
“娘亲,我听说昨夜家里抓了匈奴兵?”二驴眨巴着眼睛,一脸雀跃道:“是爹爹抓到吗?”
“你这都打哪儿听来了?不是你爹抓住的,是你庞叔叔在半道上遇到有人打劫,抓了几个俘虏回来,发现他们竟是匈奴人。”
二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说:“那我能去看看匈奴兵吗?”
苏月白也不知道那两人现在关在哪儿,想必是应该在县衙吧。就说:“那有什么好看的,匈奴人和东海人同样都是两只眼睛,一只嘴巴,两只手。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不成?平日里城里来的外域航人,也没见着激动什么?”
“可是……”二驴有些不甘心。
苏月白就说:“夫子留下的作业可写完了?你爹让你练的拳法你学的怎么样了?不是说了要学画,你的画呢?”
在苏月白的连番逼迫下,二驴最终因不敌大人的手段,狼狈离开。
人一走,苏月白叹了口气。
她还以为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如今连青沙镇都不安全了,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安生的地方吗?
“苏姐姐这唉声叹气的,可是担心自己要被丢下了?”
原来方若秀今晨才听说昨夜外面都在议论什么,听说竟抓到了两个匈奴兵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要是青沙镇也有匈奴兵,她待在这儿就不安全了。
她以前也曾做过女将军的美梦,可自从她第一次见到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画面,连做了几天噩梦后,就再也不叫着要当将军了。
做大将军是威武,可一个不小心是要送命的。这世上本没有常胜将军,谁知道哪一战就是你的死期。
方若秀不曾对家人们说过,她的骨子里是怯懦的。她父亲可是大将军,她身为将门之女,岂可胆小。
她躲到青沙镇,也是有意避一避风险。可谁曾想,连青沙镇都不安全了。
可一看到苏月白满面愁绪,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假如匈奴真的打过来,陆哥哥难道会坐视不理?到那时,他必定会离开青沙镇,重回战场的。
就算姓苏的和陆哥哥成了亲又怎样,还不是要被丢掉。可她就不同了,她虽然不会上战场,但她爹,她哥哥都是大将军,一定会和陆哥哥在战场上相遇的。
陆哥哥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女人,可不是那种只知道躲在男人背后,一点忙都帮不上的菟丝花。
苏月白心里有事儿,这会儿看到方若秀更是厌烦,根本懒得搭理她。
“方小姐可是还惦记着那两巴掌?正巧我今日心情不好,要不要多送你一套?”
方若秀脸微僵,也想到了那日的羞辱。因为这两巴掌,她在屋里修养了两日才敢出门。更是担心府中有流言传出来,她要怎么做人。
幸好苏月白知道审时度势,没把事情闹大,否则的话自己可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会儿听她提起,也不再掩饰伪装,直接威胁道:“你这两巴掌的仇我可记住了。你最好是一直躲在陆哥哥背后嚣张,但凡被我发现你落单,就决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苏月白听到这儿,更是半点都不惧。
“方小姐这威胁人的话一点力度都没有。要我说啊……”她缓步上前,看也不看抽出软剑的阿兰一眼。手指轻轻拍了拍方若秀的脸颊,笑眯眯的说:“要是有人刚抢我的男人,我就划花她的脸蛋。反正她也不要脸了,这脸皮干脆甭要了。”
方若秀瞪着苏月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刚刚对上苏月白幽深的眸子,她竟觉得她这番话是说真的。要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她真的会找人划花她的脸。
可当着苏月白的面,她也不想露怯,就说:“你要用什么划花我的脸,我就在这儿瞪着。要是没有陆哥哥,你什么都不算。别以为你靠着陆哥哥能有今天的地位,就自认为高枕无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