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可苏月白却只想赖在床上不动。
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或分轻重缓急,或是立时夺命。
她这种嘛,就是完全看这位遥远亲戚的心情啦。心情好,就饶她狗命。心情不好,就让她半死不活。
这回,她这位亲大姨的心情不好不坏,没要她的命,可也没让她好过。
苏月白躺在床上,两眼发直,怀里还塞了个温度合适的汤婆子。
她不敢翻身,生怕动一下,便要血流成河了。
此刻,她格外想念那位姓苏的小天使。
时下女性用的卫生巾,不能再简单了。不过将布片做成长带子,在用系带拴在腰间。那带子里面则填了草木灰,用来吸取污血。
她头回用,那心情真是简直了。因为固定起来并不太方便,导致她只能瘫在床上。难怪古代的女子们来了月事便鲜少下地,这能下去吗?怕是稍稍移动下,就要出人命。
苏月白叹了口气,难道她来到这里,竟然还肩负着改良月事带的重任。
棉花吸水,却也不好更换。而且月事带是要循环使用,不可随意丢弃。
啊……想想,就想死。
陆彦墨端着姜糖水进屋,便见到榻上的女子瞪着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忙走过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见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稍松了口气。
“还不舒服?”
苏月白满脑子混乱的思想,便没好气的说:“换你来是试试。”
肚子倒是不怎么疼,可腰酸,胃里也泛恶心。
陆彦墨也不敢惹她,轻轻将人扶起,拿起汤匙喂她喝姜糖水。
这是胡姑姑亲自煮的,姜切得很细,等煮好了,再细细滤掉。虽然喝着辛辣,却也不算多难喝,苏月白勉强倒也能够接受。
唯一让她觉得不爽的,她还要在床上躺好几日,哪里都不能去。
也不知道陆彦墨是从哪儿学的招数,竟拿了本话本子要给她念。
只是,她听着这话本子怎么仿佛有些奇怪。
什么娇、啼,什么金簪敲玉枕的……
“你这念得什么啊?”
陆彦墨也发现了,脸一红,烫手似的把书册丢开。
“让庞文买的。”
苏月白冷哼一声,往上拽了拽被子,问道:“林霜霜呢,怎么处理的。”
“庞文倒是没动手,胡莽直接上手了。据说是把人毁容,又敲断了两根肋骨。”陆彦墨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你要是觉得不痛快,我再叫他们过去打她一顿。”
“你什么意思啊,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似的。”
虽然林霜霜并没有直接害了苏月白的性命,但她也不会同情这个恶毒的女人。林霜霜用的那些计策,的确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后宅手段。
可但凡被她成功了,带给苏月白的影响可是巨大的。她手底下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难道就因为林霜霜的嫉妒,失去了饭碗?
所以毁了她的容貌,看她还有什么骄傲的。
苏月白心中感叹,自从她来到这里后,人也变得恶毒了。
虽然说她以前也是有什么仇怨,当场就报的性格,只是没这么血腥。
“胡莽给我送来的账册呢……”
“我去给你拿。”陆彦墨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问:“你要看?”
“你就不能念给我听!”
“好好好,我这就去。”
听着一个个的数字,的确令人昏昏欲睡。
苏月白本就疲累,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
又这样过了两三日,她终于宣布可以下地了。
头一件事,就是赶紧去了工厂,看看加工的底料如何了。
为了保证品质,她这边提供的底料都是半成品。香料是她自己选的,品质都很好。如今要实验的是,大量加工时,其他材料需要加入多少,确定一个合适的比例。
别人看到了她的底料中加了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比例的拿捏。工厂里接触到核心配方的,都是苏月白信任的人,不会出纰漏。
已经实验了七八日,今日终于可以交工了。
这些准备好的半成品,将随着商队走陆路去郢州,而后乘着货船一路北上,抵达京城附近后,再换成马匹。
如此一来,很是耽搁。在运输工程中,也不能有半点洒漏。
苏月白有前世收取快递的经验,告诉工人如何填装。
虽然之前给齐月阁供货已经形成习惯,但像这次将大量的货物送往京城,倒还是头一回。即便是苏月白,也不敢托大。
上车前,她都是认真检查过一遍又一遍。
连胡莽都说,她这次实在太认真了。
“这是第一家脱离郢州的分店,自然不能马虎。”何况还是两家店同时开业,苏月白人又不在京城,难免担心。
货物上车时,便是漫长的等待。
此刻,京城。
自齐月阁宣布,暂停销售女子坊的产品,让京城的女子们大为不满。
也因此,在截止销售日期之前,店内仅余的库存都被一抢而光。
即便有店员称:“不要囤货,咱家的化妆品保质期短,买回去要放坏掉的。”
也依旧阻止不了,这些担忧今后再也买不到女子坊产品的女人们。
不说女人,就连有些男人也悄悄的买了不少面脂香膏的。
专柜撤柜那日,齐月阁贴出公告,告知顾客们,并非如外界谣传的那样。女子坊的产品没有任何问题,而是感受到广大消费者们的热情,所以女子坊即将入住京城。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等了这么久,终于有女子坊的产品了,谁又能不开心呢。
以前在齐月阁倒是可以买到女子坊的产品,但都是平常的款。听说一些新款,还有特供款,只限于郢州范围销售。因此一些看到的商机的商人,便悄悄做起了‘代购’。
只是买到的产品良莠不齐,不仅经常有破损,甚至还有假货。
这段时日,街上铺面装修时,总有人在门外驻足观看,等待一个确切的开业时机。
苏月白的担心毫无必要,她没有来过京城,自然不知道这些仿佛被洗脑一般的女人们,对女子坊的产品究竟有多痴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