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雪天,路上没什么行人,可在饕餮阁中则是另一番景象了。
大厅里坐满了人,白乎乎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整个饕餮阁都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浓郁的火锅香气扑面而来,而门外则是纷飞的雪花。便是开了门,也不觉着冷。
男人们敞开胃口,大盘吃肉,那叫一个畅快。
平日里宽敞的大厅,因骤然增加的客流,还临时加了几张桌子。满满当当的,小二们上菜也得小心翼翼。
至于二楼的包厢,更是难求。
苏月白在天香阁里享受着按摩,这会儿正在小憩,却不知道对街的食肆中,坐着几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食客。
宽敞包厢,此时分作两桌。
每个桌上都有一个汤锅,便是这样也坐不下,大家只能局促着。凳子都要挨着凳子,肩膀都要碰着肩膀。
便是这样,也吃得欢畅。
庞文饮了一口热乎乎的羊肉汤,这是冬季特供。
“呼~舒坦。”
众人不饮酒,一碗碗羊肉汤,又间或一些店内特制的果饮,就能让他们吃的酣畅淋漓。
“我见林家的小狐狸消停了几日,这药要给到什么时候?”
胡莽正在埋头苦吃,便回了句:“再等几日。她这样嚣张,总得给她个教训。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青沙镇是她囊中物。”
“这倒是。”庞文点了点头,视线瞥到那边桌子旁沉默吃饭的男人。小声对她讲:“老大让咱们瞒着夫人,你可不准说漏嘴。”
胡莽撇嘴,嫌弃的说:“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大嘴巴?夫人交代给我的事,我哪回办的不妥当?可你呢,什么都做不好。让你去帮着去查夫人的身世,这都要过年了,也没个章程。”
庞文脸一红,他本就是书生长相,一张白面皮飞着红霞,煞是好看。
胡莽无心欣赏,只顾吃肉。
“陆老爷那儿不做声,咱们也不敢随便动手,真是憋屈。”
“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庞文嗤了声,“就瞧不起你们这种只知道用蛮力的。脑子,可是个好东西。”
“咋滴,你还想跟我干一架不成?”
相比于这边小角落的热闹,陆彦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沉默的吃着,注意力也并不在眼前咕嘟咕嘟的火锅上。
“老大?”
他回神,摆手:“无事。”
又有人说:“夫人在天香阁里。”
陆彦墨“哦”了声,说一回去看看。
酒足饭饱后,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到了庞文这里,陆彦墨才开口:“把解药给她,不要闹的太难看。”
出了门后,胡莽撇嘴:“不是看人家好看,就不忍心了吧。她长得哪有夫人好看,就一朵小野花,嘁。”
“乱说什么呢。”庞文低声呵斥:“老大才不是那种人。想当初,在……有多少女人都爱慕老大。他可一个都没看上,最后娶了夫人,还生了孩子。”
“我怎么觉着你的意思是有些瞧不上夫人啊。”
庞文没做声,可心中未尝不是有过这种念头。
想他家老大,什么名门贵女都不在话下,就是连公主都娶得。可偏偏找了一个粗鄙的农女,至此过上 隐居的生活。
要不是他们从那……退下来,老大恐怕也不会找上门。就算夫人手腕再厉害,可庞文始终觉得,老大这样的人可惜了。
胡莽嗤了声:“你家老大是天王老子不成?”
庞文不说话,她便低声骂:“我可不管你们神神秘秘的都在做什么。但凡让我发现有任何人敢对夫人不利,便不要怪我。哪怕他是你们的老大,在我心里就是个普通男人。你觉得夫人配不上他,我还觉得他是个吃软饭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
庞文看着胡莽的背影,眉心皱了皱。
胡莽听说苏月白在天香阁,直接上了二楼。
才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
苏月白正在饮玫瑰茶,手边还摆着几碟精巧的点心,手中则握着一册话本子在看。
“夫人。”
苏月白笑问:“这是哪儿吃锅子去了,一身的火锅味儿。”
自从苏月白的火锅店做火了后,陆陆续续也有人模仿的。虽始终不得精髓,但不少人也都心满意足了。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又不愿意跑到店里来吃,就请家里的厨子仿制。
有几次她听人谈话,还说饕餮阁的锅子做得好,他们家里的味道却不够,太过遗憾了。
连元宝都不止一次过来询问,说有人仿制了店内的火锅,问是否需要处理。
苏月白并不在意,这种火锅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过是做了个火锅,下面用个炭炉点着。
你要往市集里去,有些小摊贩也用类似的办法做食物。
重要的是她家的锅底,与专供店内的牛羊肉。
时下的牛肉贵重,许多的店家都买不到。饕餮阁竟有牛肉吃,在青沙镇内可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连王掌柜都来询问,这些牛肉是从哪里买的。
她也没藏私,把白云牧场的位置告诉了王掌柜。至于他有没有能力叫那位卖给他牛肉,则是他的本事了。
不过想来是没成功过,因为她后来也没听说十里香多了什么牛肉的菜品。
提到十里香,就想到一个人。
她每日忙碌,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刘震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京城了,否则怎么不见半点踪影。
“东家,有人递了帖子来。”
苏月白展开一眼,原来是刘震邀请她赴宴,可见人是不能随便念叨的。说不定念着念着,就真的出现了。
时间订的不远,就在明日。
翌日,苏月白收拾打扮,便去赴宴。
出门时,遇到也要外出的陆彦墨。他的视线往她身上看了好几眼,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她:“这是要去哪儿?”
苏月白笑盈盈的回道:“有人请吃饭。不过,这事与你有什么相干的。”
两人现在虽然是有话好好说,可除了闲聊。其他事苏月白是不允许他过问的。
即便是出门吃饭,她也不打算对他讲明。你还一肚子秘密不说,怎么好意思管我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