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节一过,辛香坊就歇业了。
不少老主顾还纳闷,倒是看到女子坊还在营业,也就没太担心。何况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看着倒像在修整。
这期间,苏月白抽空去了趟郢州城。
有陆彦墨和元宝陪着,晏安和二驴都被她丢在了家里。
大概是因为青沙镇富商云集,所以郢州城并没有多么繁华,就挺普通的一座城。
若说区别,就是郢州城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苏月白感叹,这大概就是时光带来的味道,如青沙镇这种时间比较短的城市是比不了的。
郢州城的规模不小,整个城池呈回字形,交通四通八达。
有四条街市,店铺林立。
此地的辛香坊也在装修,倒是因挂了招工的布告,也吸引了不少人。
苏月白已经在制作调料包,希望将辛香坊的食肆风格挪过来。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需要花钱,衣排第一,而食排在第二,可见填饱肚子是多么重要。当国家强盛,百姓们安居乐业,人们追求美食的热情也跟着升高。
苏月白的辛香坊就在这时横空出世,迅速抢占市场份额。
她并不打算和其他酒楼论长短,只做自己擅长的。
因为一向喜欢烹饪,很早以前她就有个愿望,想要开一家小酒馆。自己酿酒,自己做些下酒菜。在一个不大的城市里,找一个安静的角落。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非常美好。然而事实上,房价飞涨。她每年花费在旅费上的金钱,不足以支撑她兑下一个店面。后来因为某位富豪请她去拍摄一组非常罕见的兰花照片,她才会qu 深山。后来遭遇意外,来到此处。
如今她开酒馆的梦想没有达成,倒是成了一家连锁小吃店的老板,这也算是另一种圆梦。
“夫人,您觉得如何?”
虽然设计图纸是被苏月白肯定的,元宝还是有些忐忑。
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伴他左右的只有一条瘦巴巴的小狗。而苏月白却将这么大的买卖交到他手中,他也明白苏月白有要培养他当继承人的想法,因此更加希望让她失望。
“很好。”苏月白看着装了一半的铺子,轻轻颔首:“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元宝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几人继续在城中闲逛。
他往来郢州城已经有许多次,对此处的物什如数家珍,介绍的非常有趣。
在他的介绍下,苏月白甚至还买了些特产,其中就有郢州的特色辣椒。
她想买一点回去尝尝,看看两种在味道上究竟有什么区别。不过据其他人讲,辛香坊的辣椒和别处不同,不仅品质高,更有一种不同于其他辣椒的香味。
倒是她自己没机会分辨,何不乘此机会。
“两家店面都在装修,暂且也没什么事做。”她看向陆彦墨,眨了眨眼睛:“要不要陪着我进行一段简短的旅行。”
“旅行?”陆彦墨不明所以,但她的请求,他从不会拒绝。
远在青沙镇的二驴没等来爹娘,只有几包特产,差点被气哭。
爹娘跑出去玩,就是不带他,难受!
苏月白发现陆彦墨这个人真的藏的太深了,他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见过。
“你明明比元宝还要熟悉郢州,怎么今天一声不吭。”
陆彦墨正在给她兑洗脚水,头也没抬:“我以为你喜欢听他讲话。”
哟,她怎么寻思着这屋子里有股醋味儿,按理说晚上也没吃醋啊?
苏月白不揭破,免得她家相公又要脸红。
虽然这人回来后会撩了,本质还是那个老实人,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你以前来过?”
“郢州?我以前做过很多活,所以也去过很多地方。”
“那剿匪也是你的工作?”
这话陆彦墨不知道该如何接,只囫囵道:“赏金很高,也算帮忙。”
就没个实话。苏月白杂心中冷嗤。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这个人的秘密都挖出来。
“既然你附近都看过,就说说有什么特色。”
陆彦墨不知她心里所想,认认真真的给她介绍。
他不会用多么华丽的词汇,叙述十分平淡,也没有引人入胜的感觉。可不知怎么的,听他娓娓道来,苏月白竟入了神。
“那可真是不错,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可没那么多功夫去逛。”
“总会有机会的。”他安抚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歇着吧。”她打了个哈欠,也真的困了。“说起来,没见到艾氏上门,我还挺意外的。”
青沙镇。
夜深,艾氏还没睡下。
去打听的人已经和她说了,那野种和那贱蹄子都出了城,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如今家里只剩下个不成事的小子,还有一院子的下人。
她可是陆彦墨的祖母,那些人能把她怎样。
艾氏轻笑了下,等了半天的洗脚水都没送来,气得又骂。
艾莺莺捂着被烫红的手指,低声啜泣。
这样的日子,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来了来了。”她抹掉眼泪,往屋里走。
薄薄的墙壁,挡不住说话的声音。
苏桃红抿着冷茶,听着隔壁的动静,看向苏虎。
“看来她们是打算对陆家下手了。”
苏虎为人木讷,话也不多。听到妹妹的话,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跟着点头。
苏桃红觉得没趣,在心里一叹。
她这兄长哪里都好,就是人是真的无趣。
也不像别家的兄长会宠着妹妹,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讲。
何况,因苏虎一直对苏月白不错,光这一点就足够让苏桃红不快了。可她能怎么办?娘担心兄长藏不住话,根本不许她讲明苏月白的身份。
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兄长,结果还要分给苏月白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种一份。
“兄长可记住了,苏月白当初是咱们对我和娘的,你不准心软。”说完,也不等苏虎如何反应,摔了杯子离去。
苏虎捻着碎片,这才长长一叹。
他不懂,明明都是他的妹子,怎么娘和妹妹忽然就不认月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