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章
草原之上, 月明星朗。
北戎前哨营驻扎的地方,远远望去,四处点燃的火把、篝火, 将整片天空印染成赤红色, 若是有人能从高处望过来,这遍地篝火灼热灿烂, 比天上漫天星河还要璀璨耀眼。
而正要这么一人,正悄然靠近北戎前哨营。
在前哨营东边的乌布沼泽地, 那是草原人的禁忌之地,没人敢轻易前往。
那里常年阴森、寂静、漆黑。
草原人信奉天神,在他们的传说中, 乌布沼泽地,是天神留在人间, 惩恶罪人, 若是擅自有人靠近,必吞没。
每个草原孩子, 都着这样的传说长。
北戎再勇猛的士兵都不敢轻易进入乌布沼泽地。
林度飞却不怕,他不信奉天神, 不在乎神罚, 他只关心乌布沼泽地的,是否能让他的兵通过。
沼泽地内, 隐有火光,只见一列长长的队伍,正悄然前进。
林度飞骑在马背上, 他身的队伍,在进时候悄然无声。这次他完全舍弃粮草,这是一场奔袭战, 打的便是北戎前哨营的措手不及。
他舍弃战车这种笨重的装备,所挑选的都是能快速进的士兵。
光是轻骑兵,他便带上足足五千人。
一旦三姑娘得手,一切按照他们之前推演的那般进,那么他们必定能取得胜利。
这次战斗计划,是沈作明死,西北营一次离开仰天关,一次动出击。
原本西北营里,对于让林度飞这么一个毛小子担任统帅,极其反对。
郭文广更是暴跳如雷。
但是沈绛铁心,哪怕左丰年几次找她,她都坚持到底。
左丰年又答应过她,给她一次机会。
最左丰年只能信守承诺,让沈绛与林度飞全权指挥此次战事。
而沈绛此刻到北戎的前哨营,林度飞便成这次战事的唯一指挥官。成败都在他的指挥之间,林度飞勒紧缰绳,舔舔嘴角。
他不紧张。
相反,他极兴奋,血液都在往一处奔涌的沸腾。
他自幼长在军营,着的都是关于父辈们的传奇故事,他渴望沙场,渴望战斗,渴望用刀保护自己的家园。
但他只是个校尉,哪怕有点儿军功,只能令事。
这是一次,他作将,带领他的兵打仗。
他想要赢的念,太过强烈。
可越是强烈,就越警醒他自己,更该小心谨慎。
“左破虏,”林度飞喊一声,身不远处一个穿着轻甲的年轻人上前,这是他身边的副将。
原本左丰年想派一个年长可靠的将军跟随。
却沈绛再次拒绝,林度飞年少,掌兵不易,若是再塞一位年长将军,将士们到底谁的。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帅不明。
最左丰年没办,居然把自己的儿子塞进来。
左破虏比林度飞年长两岁,但是胜在性格内敛稳重,林度飞虽带兵打仗的次数不多,可是从他几次担任前锋,便能瞧出他的作战风格。
他是个天才,擅长诡道,经常能出其不意。
特别是之前他亲手从赤融伯颜的手中,抢回沈作明的尸身。
比起密不透风的防守,林度飞更喜欢进攻。
进攻、进攻,不断进攻。
让最尖锐的矛戳穿敌人的战甲,让进攻成敌人无阻挡的防守。
这是沈绛不顾反对,要坚持选择她的原因。
她不可否认,曾经她梦中关于林度飞的线索,一直让她对此人另眼相看。但是在她看到关于西北营的将军资料,她发现林度飞打,最能配合她这次的动。
她要打的是一个长途奔袭战,将所有粮草、辎重都舍弃,把军队速度提升到最可能。
打北戎前哨营一个彻底的措手不及。
在他们反应过来,彻底撕扯、碾碎,打垮对方。
“末将在,”左破虏骑马上前,虽然他乃是左丰年的儿子,身份尊贵,可是他脸上丝毫没有对林度飞的不敬。
林度飞说道:“你立即带着一队轻装斥候先,一定要接到清明。”
“是。”左破虏毫不犹豫领命。
他知道清明就是跟在三姑娘身边的人,对于这次奔袭战的计划,他作副将,其实不太清楚。
来之前,林度飞早经部署完毕,所有人都领到自己的战斗计划。
他将所有整个战斗计划,分成若干小块。
这样避免消息漏。
谁都不知道当初许昌全北戎人拉下水,这军中是不是还有别的北戎内贼。
毕竟不是所有人心中,都想着家国天下,有些人只要金银财宝。
左破虏离开,林度飞继续带领军进。
北戎前哨营帐内,阿思兰坐在上首,独自饮酒。
有一个侍女,衣着暴露,轻跪在他的腿边,柔顺的给他捶着腿,偶尔俯身,饱满而挺立的胸脯,轻蹭到他的腿。
只是阿思兰居然只是冷淡看他一眼。
帐内舞动的歌姬,依旧还在扭动,纤细的腰身,如同春里的柳条。
阿思兰从未见过杨柳,他只知道中原人,喜欢用此形容女子的腰身。
赤融伯颜极喜欢中原文化,他说过,中原的江南地区,是北戎人从未去过的梦乡,那里拥有片的良田,丰富的矿藏,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他们所过的生活,是连北戎贵族,都不曾见识的。
阿思兰之所一直跟着赤融伯颜,这个出生卑微的王子,就是因他想要跟着赤融伯颜的脚步,前往那个叫江南的地方看看。
歌姬的腰间缀着银色流苏,手臂上、脚踝上带着银铃,随着音律,扭动腰肢,手势翻动,待她旋转起来时,整个人快的险些晃出残影。
只是平,看着还觉得精彩的舞蹈,此刻在阿思兰眼里,有些索然无味。
就在服侍他的侍女,再次俯身上来,他突然一脚踹开,勃然怒道:“那个汉女呢?”
帐外的侍女急急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将军,那位小姐说自己身不适,不能来陪将军饮酒。”
便是这样的话,是侍女自己编的。
方才她去请沈绛时,只得到对方一句冷冷的滚。
侍女虽不懂汉话,却概能猜到意思。
阿思兰没想到,沈绛竟如此不识抬举,更是让他在自己部下面前吃瘪。
他本自己能轻易征服那个汉女。
可不管他是威逼利诱好,恐吓怒斥好,她却软硬不吃。
阿思兰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今他之所办这场宴会,就是要让所有部下都看看,他拥有一个何绝色的女子。
谁知他派人去请汉女,她却依旧不所动,坚持不来。
他心中本就有气,这个侍女的蓄意勾引,不仅没有讨得好处,反而让他发雷霆。
立即有部下说:“将军,您对汉女实在太宽容,照我说,就应该在床上征服她。”
“将军,您是草原上的雄狮,您应该让汉女感受我们草原雄狮的气概。”
部下的言语,彻底激怒阿思兰。
他们说的对,他经在汉女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他早就应该撕碎她的衣裳,而不是让她变得像现在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阿思兰猛喝几口酒,便开始起身往外。
他的部下立即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
很快,阿思兰来到沈绛的营帐,因她是女子,所阿思兰当初给她安排住处时,特别远离军营。
那些草原长的狼崽子们,胆包天。
若是有人瞧见眼前少女的美貌,说不定会冲动到,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帐门掀开的同时,一股酒气伴随着夜风,吹进来。
一直没睡的沈绛坐在帐内的梳妆台旁,这是阿思兰特地找来讨好她的。
她扭冷漠望着对方。
阿思兰这时再不隐藏着自己的欲望,他眼珠布满血丝,不知是喝酒还是因再无克制的欲望。
“今夜,你会变成我的女人。”
阿思兰扑过来。
沈绛站起来迅速躲开,且尖声喊:“你干嘛,你快松开我。”
阿思兰她是因惧怕,才会叫喊的这么厉害。
于是他越发狞笑起来,双手张开,作势要再次扑过来,“你便是再喊叫,都没人会来救你的。”
沈绛却没搭理他,反而是捡起梳妆台面上的东西,就往他扔过去。
可是这些东西,即便砸在阿思兰的身上,不过是犹如雨滴落在身上一样,不痛不痒。
最,沈绛将脂粉盒子打开,冲他扬过去。
漫天飞舞的脂粉,朝他铺面而去,躲都躲不开。
阿思兰的眼睛立即脂粉迷住,他喊一声,惹得帐篷的亲兵,立即紧张掀门进来:“将军,怎么?”
“滚,都给老子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