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间,那纸人整个身子都活动起来,甚至能听到骨头的咯吱声,两只胳膊,带着两只腿,还有那脚,似在活动筋骨,赵二丢下笔,立时觉得异常诡异,一种不祥之感瞬间袭上头来。
这纸人……
他一转眼看到师爷神情怆然,才发现他瞪着自己,似乎在责怪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把这诡异的画像给画完整,满面的怒火。
而事实上,这赵二下笔之后,那脑海中的形象,与这画像上的纸人无论是身体比例,还是肖像轮廓,都十分搭配。笔下也是栩栩如生,精妙至极,猛一眼看上去,赵二都有些怀疑,这究竟是真的出自自己之手?
显然,这都是真的,正脑子有些晕沉之间,师爷的骂喊声才陆陆续续从耳机内传来:“二小子!你闯祸了!你干嘛要这么做?!你说话!”
那声音似一把剑将赵二整个人都能刺死。
赵二赶忙回过神,顷刻间,那毛笔已经消失不见了。可他不知道,这毛笔为什么是断的,而此时,这赵二已经帮助那离奇的纸人画完了整个身子。
那么它的允诺呢?
当然,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突然与离奇不堪。这纸人先不说,能不能做到信守诺言,单是这恐惧之感,已经在整个身子画完之后,不知上了多少档次。直接洞穿赵二的心脏灵魂部位。
忙道:“师爷!俺……”
“嚯!你小子终于说话了!你知道知道刚刚自己干了什么?!”
“俺?俺不过画了一幅画么!”
“栽就栽在你这孙子手里!这下有的咱受了!”
“师爷!俺只不过想跟那纸人做个交易,收获大着哩!你放心,这纸人先生是不会伤害咱的!”
赵二固然急切的说的畅快,几乎要将刚才所有与纸人对话的过程全部告诉他。
而师爷痛骂一声:“什么叽里咕噜的鸟语!你说清楚一点!”
赵二没脾气的重复一遍。
在师爷耳朵里,从赵二嘴里传出来的只有叫喊着“师爷”两字,其他。其他就怪了。都是一些神神叨叨的语言,“#¥%&*……”让人听的头大,且连续两次都是这样。
让师爷一下就恼火了!
“二小子你说话清楚一点!老道听不见!”
“咋可能?”他笑起来,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大的了,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料,刚笑完,脑海中立时出现沧桑的声音:“年轻人,尔想出卖吾乎?呵呵,谢谢尔的挽救,尔该知道。尔吾之间的谈话,别人是听不到的,当然,你想说出来,那也不可能。”
赵二这小子脑子转的十分灵活。如果他说不出来。那么用一些手语,或者写在纸上。这不就成了吗?!
纸人不屑笑一声:“吾告诉尔。尔救了吾,吾表示谢意,但尔想出卖吾,别怪吾不讲人情。”
说着,赵二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知道有个人影从那乳白丧帘中兀自钻了出来。如同画中人一般。这人一出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满脸笑意盈盈,似十分开怀。
“让尔朋友放下工具。吾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是吾的救命恩人。人生在世,岂有杀害自己救命恩人之说?吾说过,尔们救了吾,吾会报答。”
这白胡子老头从画像中走出来,站在两人面前,丝毫不惧师爷手中的兵器。只是这纸人的身子异常单薄,从侧面看过去,那简直就是一张薄薄的纸,而就是这张薄薄的纸人,从棺膜中走出来,刚好一个人形轮廓。像人像ps从图画中抠出来。
“吾存在不了多久,也不奢望能继续存活下去,尔等还吾一个全尸,乃无上殊荣。吾可以去第三世界了……”
“什么?第三世界,这不是灵的世界么?”难道这纸人死去也要成为灵?
“吾发誓,吾不会伤害尔等,尔等来此目的,可是为了那神兵秘图?”
越来越奇怪。这纸人怎也会知道神兵秘图的事情,而更敬佩的是,当年自诩神兵的祖师爷究竟是如何能藏至这么隐秘的地方。
赵二点点头。
师爷戒备心丝毫未减。而此时无非小巫见大巫,他心里也冒着冷汗,这面前的纸人,任凭他想尽一切办法都看不透他的身份,眼睛里一团黑雾,无限遥远,你盯着那对眼珠子,似能穿梭到茫茫氤氲宇宙当中去。
简直太恐怖。师爷从未见到过会有这种超强意志力的人,他的意识控制力,像个倾盆大口,如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吞没掉。
越看越恐惧,干脆不看,师爷慢慢收下心。
他看着赵二满目慌张的神情,似乎并未有害怕之意,面前的两人一个看得十分模糊,一个看得十分透彻,比如赵二的心中心脏急速跳动着。那说明,心里不安,但没有害怕。
加之之前这两人的交流,师爷立马就知道这当中必然有蹊跷。
“怎么?纸人先生您也知道神兵秘图?”
纸人不屑地扬起嘴角。他想不出,这么年纪大的人为何还有这种傲慢的气场,又或是蕴含着某种不怕人世的力量,足以支撑着他。
“成为灵,不过是吾要转化的状态而已,吾等了那么多年,只为有缘人来此,能将吾解救,也好早日寻到那最终归宿。吾的这具尸体,是可以瞑目。”它一指那棺椁,仅剩的乳白棺膜立时顺水飘起,那棺椁中的东西,立时吓了所有人一跳。
赵二反复盯着面前的纸人,还有那棺材中的尸体,竟然一模一样。
立时惊了赵二。
但瞬间又想起之前在灵第一次出现时,那个诡异的梦中,有一位一模一样的自己,难道这就是符合成为灵的条件之一?他已经看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纸人。恍然间明白。
那第一只灵出现在面前时,与自己一模一样。
这也难怪,面前的人竟与当时的情况大同小异。也足以说明一切。
但,这棺椁中的尸体,并未腐烂,甚至,轮廓,样貌跟活着一样,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尔后那纸人突然大喝一声。
吾要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