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什么速度最快?我觉得应该是欲望膨胀的速度。
颜勉和朱婉音杀气腾腾地回到何院长的医院,却意外地发现柴医生已经辞职了。
何院长有些想不通地说:“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不会再有医院给出比这里更高的薪水了,也不会再有医院可以给他更高是发展平台了。”
颜勉苦笑说:“老何,他走了对你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听我的,晚上喝一杯庆祝一下吧。”
何院长一头雾水地看着颜勉,这时候朱婉音问:“那他有没有说去哪了?”
何院长摇头,说:“他走得很匆忙,我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打算。”
颜勉拉着朱婉音的衣袖,问:“要不要找冯伯去问问,找人找东西,他最在行。”
朱婉音觉得有道理,现在要想找到一个人就非得借助冯伯的能力不可。
这时候,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焦急地说:“院长,吴老板出事了。”
吴老板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房地产开放商,他开发的楼盘以豪宅居多,随着房价越来越贵,吴老板的腰包也越来越鼓。对医院来说,他就是财神爷。何院长急忙对朱婉音说:“我就不多留二位了,我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病人需要我去查看伤情。”
颜勉和朱婉音识趣地离开。
刚走出医院没两步,朱婉音忽然有一种预感,里面这个吴老板是情况很有可能和柴医生有关。她带着颜勉又回到了医院里。
在抢救室外,朱婉音看到了吴老板的家属,还有几名神情严肃的公司职员。
这时候,护士跑出来对另一名医护人员说:“病人现在失血严重,继续输血。”
听到了血,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吓得坐在了地上,朱婉音眼疾手快,急忙扶起那个文弱的员工。
朱婉音把他扶到稍远一点的椅子上,问:“里面的是你老板?”
颜勉给他买了一杯咖啡,员工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说:“是的,里面是我老板,本来今天计划是和他一起去施工现场视察工作,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着,他捂着脸,好像回忆起了很恐怖的画面。
朱婉音等他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个员工一脸惊恐地说:“是王富贵,王富贵他疯了!”
颜勉问:“王富贵是谁?”
那个员工说:“是老板的老乡,本来这次工程的施工人员已经招满了,但是王富贵和老板是同乡,所以老板特批,让他做了一个小工头。前天因为操作失误,他从还没施工完毕的建筑上掉了下来,好在下面是沙子,并没有当场死亡,不过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朱婉音问:“然后呢?”
员工说:“然后今天老板去工地现场的时候,本来不死也残疾的王富贵竟突然出现在现场。老板见到王富贵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同乡,也是因为可以不用赔一笔安家费了。他正要过去打招呼,可王富贵像疯了一样,扑倒老板身上,对着老板的脖子张口就咬,他大口大口地吸着老板的血。等他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板已经晕过去了。要是老板不在了,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颜勉冲朱婉音做了一个摊手的手势,他不明白朱婉音为什么要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朱婉音用眼神示意颜勉稍安勿躁,她继续对那个员工说:“那王富贵突然出现,你有没有觉得他和之前哪里不同呢?”
员工突然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朱婉音,说:“对对对,因为王富贵从乡下过来的时候,是我去火车站接的他,我算是对他比较熟悉了,他本来是个特别憨厚的人,但是这次出现之后,他的眼神里总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是那种带着邪恶的狡猾。”
颜勉一脸困惑地问:“兄弟,你形容得好复杂呀。”
那个员工摇了摇头,说:“一点都不复杂,那个眼神我小时候在一只黄鼠狼的眼里见过,王富贵那天就像一只黄鼠狼!”
颜勉被那个员工的语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朱婉音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问:“那天王富贵出事之后,你们把他送到哪家医院了?”
那个员工想了想,说:“好像是市人民医院。”
朱婉音点了点头,对颜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急忙起身向市人民医院走去。
那个员工反映了过来,忙大声喊:“诶,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些?”
颜勉一边跑一边挥了挥手,说:“别问我们是谁,叫我们‘红领巾’……”
市人民医院,是一家公立医院,里面的医疗设备其实还算可以,最主要的是这里收费比较公道,所以病人要比其他私立医院多得多。
朱婉音和颜勉刚走进医院的停车场,就觉得这里很冷清,在医院中出现这样的场面,其实是很诡异的。
颜勉咕哝说:“难道现在的人身体都这么健康,连医院都变得这么萧条吗?”
朱婉音伸出手,示意颜勉不要说话,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两声特别奇怪的鸟叫声。朱婉音抬起头,冷笑了一声说:“看来有人发现我们了。”
颜勉抬起头,顺着朱婉音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小男孩爬上了一个大树上,他蹲在树枝上,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时不时地发出一声鸟叫。
不大一会儿,从医院里走出一个护士,扭着纤细的蛮腰,一步一步地向颜勉和朱婉音走来。
颜勉低声说:“朱婉音,你看这个护士走得这么风骚,她会不会是看上我了?”
朱婉音笑着说:“那我要恭喜你了。”
护士走到他们面前,问:“请问那位是颜先生吧?”
颜勉冲朱婉音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然后对护士说:“是我是我,我们认识吗?不过不认识也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这个人绝对靠谱!”
护士笑着说:“颜先生可真幽默,其实是我们柴院长派我过来迎接您和您的朋友的。”
朱婉音说:“哦?柴院长,升职可真够快的。”
朱婉音和颜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颜勉的全部注意了都放在了那个护士的身上,突然他看到护士无意中伸了一下舌头,护士的舌头在顶端竟然分叉了,就像是蛇的信子了。
颜勉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走路了,他觉得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所有护士都低着头工作,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朱婉音和颜勉,每一间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都乖乖地待在里面。偶尔有一些人耐不住性子,好奇地从病房里露出头,那样子哪还有人的影子,分明就像是一只只听话的动物。
院长办公室里,柴医生依然戴着口罩。看到颜勉的时候,他眼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热情地招呼朱婉音和颜勉坐下,蛇一样的护士礼貌地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柴医生说:“颜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颜勉也笑了,说:“找你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
柴医生微露讶异,说:“哦?颜先生也对我感兴趣吗?在记忆里见识过颜颜先生的手段,我实在是佩服。”
颜勉认真地说:“早知道这么麻烦的话,那一刀就割你的喉咙了。”
柴医生说:“没关系的,就算颜先生把我劈成两半,我也能把自己缝合起来。不过我是真心想和颜先生合作,如果我们联手,一定会改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颜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说:“和你联手?做你的副院长吗?”
柴医生得意地说:“一间小小的医院算什么,我想要的是整个世界。”
颜勉被柴医生所说的惊呆了,他忍不住说:“那要做多少场手术啊!”
柴医生皱起眉头,说:“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有些牺牲是有必要的。你现在告诉我,到底要不要和我联手。”
朱婉音突然问:“为什么要在好端端的一个人的身体里放进动物的器官呢?”
柴医生第一次见到朱婉音,忍不住对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他说:“问得好,那是因为动物远比人更纯粹,见识过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动物。”
颜勉愤恨地把面前的茶杯摔得粉碎,他怒吼着说:“我拒绝!那么漂亮的一个小护士,竟然被你安了一个蛇的舌头,想想都觉得恐怖,我才不要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柴医生的眼神一点点变冷,他冷笑着说:“那就没办法了,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说着,他拍了拍手,等候在门外的护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忽然无数病人和医生都涌进了办公室里,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瞬间变得水泄不通。
柴医生笑着说挤进了人群里,说:“放心,等他们杀了你们,我自然会用最好的器官救活你们,到时候你们就会答应和我重塑这个世界了。”
看着这群人个个露出狰狞的表情,颜勉竟然能看得出每个人被移植了什么动物的器官,他越看越心惊,他急得对朱婉音大喊:“快切碎这些家伙呀。”
朱婉音却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并没意识到他们已经身临绝境了。
房间里涌进的人越来越多,见朱婉音还是不为所动,颜勉说:“靠,你这疯丫头到底还想不想活了?”
朱婉音笑着说:“颜勉你太啰嗦了,现在这里的人还不够,切碎多浪费了,正好用他们还个人情。”
颜勉的心都沉到谷底了,他在心里叫苦不迭,他暗想:完了完了,这疯丫头果然头脑不正常了,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能还什么人情?
朱婉音数了数,果然人数足够了,她迅速用手结出复杂的手印。然后伸出手在空气中用力一抓,突然那一片空间变得扭曲起来,就像是真的被朱婉音攥紧了一样。
朱婉音轻轻一拉,就像是拉下了一块幕布一样,扯碎了面前的空间景象,颜勉注意到空间被扯碎后露出的竟然是一条街道的拐角。
颜勉恍然大悟,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们从这里逃走对不对?”
朱婉音急忙拉住想要逃跑的颜勉,说:“你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几秒钟之后,一只惶恐的狮子露出了头,然后几只狮子也相继凑了过来,见到那么多人之后突然像是闻到了什么猎物似的,开始猛扑这些被更换了身体的病人们。
颜勉想起来,这间医院一街之隔的地方好像就是一间动物园。朱婉音应该是利用了自己的能力把这一方空间挪移到了动物园里面。
一时之间,本来还想用尽院长办公室的人,突然拼了命地向外逃窜,即使有柴医生的命令也没用,那是动物逃命的本能。
不过是顷刻之间,整间医院被柴医生改造过的人都被那些猛兽吞进了肚子里。
颜勉坐在刚才柴医生的椅子上,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浸透了,不仅仅是因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心有余悸,更是因为被那些事字吃东西的时候的样子给吓到了,他下意识地朝远离狮子的方向挪了挪。
吃饱了的狮子难得地露出了温顺的模样,它们一个个心满意足地趴在地上晒着太阳,惬意地伸着舌头。
朱婉音慢慢向狮子走过去,颜勉吓了一跳,急忙说:“朱婉音,你要干嘛?你怕这些狮子没吃饱,你想自己去喂它们呀。”
朱婉音朝颜勉吐了吐舌头,说:“要你管!”
她走到狮子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那些猛兽后背的皮毛,温柔地说:“那次是姐姐喝醉了才拔光了你的毛,这不,用你最喜欢的东西来补偿你了,你不会再怪姐姐了吧。”
狮子的眼神里瞬间闪过多种情绪,颜勉看得心里直发毛。
终于,狮子似乎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朱婉音的手。
这一人和几只狮子,冰释前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