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何院长看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又抬起头看了看胡老板,他把胡老板叫到病房外,问:“胡先生,请问里面那位是您什么人?”
胡老板噗嗤笑出声,他急忙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说:“咳咳,里面那位是我朋友。”
何院长犹疑地看着胡老板,对他的行为觉得有点诧异,他继续问:“那他……”
胡老板急忙说:“医药费你不用担心,我朋友常年在国外定居,虽然在福布斯的排行榜里没有他的名字,那是因为他的家族十分低调,也就是传说中的隐形富豪,所以医药费你完全不是问题。”
何院长放心了不少,但紧接着又问:“可是从这份体检报告来看,您朋友的身体完全没问题,各项数值都优于健康水平的平均值。”
胡老板想了想,说:“他身体虽然健康,但是脑子不太灵光,思维方式和寻常人不一样。”
何院长更困惑了,他说:“那我建议他看一看精神科,我认识一位很好的精神病专家。”
胡老板急忙摆手,说:“来不及了,要是让外界知道我朋友有精神病的话,全世界好多国家的股票都会下跌了,被别人知道引发世界金融海啸的地方是你的医院,那对医院的声誉也有影响。”
何院长没想到病房里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来头,他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那我该怎么做呢?”
胡老板说:“安排一场手术吧。”
何院长点了点头,说:“哦……呃,什么手术?”
胡老板说:“器官移植手术。”
何院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哪个……哪个器官?”
胡老板强忍笑意,说:“什么器官都行。”
病房里,颜勉躺在病床上,问:“朱婉音,我觉得这个计划还不太成熟,不如我们从长计议吧。”
朱婉音的神情很严肃,她摇头说:“乖,听话,我现在等不及了,实在没有耐心和你从长计议了。”她一直在活动手脚。
看到朱婉音这个样子,颜勉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自从前一晚因为醉酒而错过了徐博士追杀颜勉的好戏,朱婉音就一直闷闷不乐,醒酒之后,她马不停蹄的拉着颜勉来到了这家医院。
何院长和胡老板又回到病房里,胡老板笑着对颜勉说:“颜先生,你放心好了,我和老何都安排好了,手术最快今晚就可以进行。”
颜勉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
何院长从医几十年,器官移植的手术大大小小也经历了十几起,但是这样的移植手术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安慰病人,他问:“先生,您哪里不舒服?”
颜勉想了想,说:“胃,昨晚吐得厉害,胃到现在还难受?”
何院长为难地说:“胃不太好换啊,要不您再想想?”
颜勉还没说话,朱婉音就接口说:“肾吧,他肾不太好。”
颜勉猛地坐起身,冲朱婉音喊道:“谁说老子肾不好?老子生龙活虎的难道肾会有问题,谁要是质疑老子肾有问题,就自己来试一试!”
朱婉音用手捏了捏颜勉的肩膀,问:“我能用我的方式试一试吗?”
颜勉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满头冷汗地躺回病床上。
看到颜勉的满头大汗,何院长点了点头,说:“心火浮躁,虚汗丛生,确实是肾亏的表现,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这时候,柴医生走了进来,何院长急忙说:“哦,对了,给您介绍一下,这就是今晚主刀您这场手术的医生,柴医生的外科技术,是我们医院数一数二的。”
柴医生笑眯眯地走过来,问:“颜先生您好,见到您很荣幸。”
颜勉看了看柴医生,问:“大夫,你看起来好年轻啊,长这么大我连打针都怕疼,手术会不会更疼啊。”
柴医生笑着说:“不会的,手术之前都是要打麻药的,做完一场手术对您来说就是睡一觉的时间而已。”
颜勉和朱婉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问了一个很没脑子的问题:“呃……不会死吧?”
柴医生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他压低了声音,就像是说给自己一听一样,他说:“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在我的手术台上死去。”
朱婉音瞪大了眼睛,此刻柴医生仿佛换了一个人,他身体周围的空间产生了诡异的扭曲。
当天夜里稍晚些的时候,颜勉才被推进手术室里,因为**太稀缺了,何院长动用了全部关系才找到适合颜勉的一颗肾。
躺在手术台上,颜勉想了想,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躺在这上面,这种体验还是挺新奇的。
麻醉师掸了掸针管,要给颜勉注射。
颜勉拦住了他,问:“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麻醉师没好气地说:“当然是麻醉剂了,还能是什么?”
颜勉冷笑了一声,说:“你说是麻醉剂就是麻醉剂吧,继续吧。”
麻醉师白了颜勉一眼,把针管里的液体注射剂颜勉的身体里。其实颜勉早就发现针管里液体的颜色不对,他猜一定是柴医生自己的配方。
在颜勉的注视之下,柴医生迷晕了他的助手。
颜勉觉得意外,他笑着说:“这是干什么?怕他们和你分红包?”
柴医生略微诧异地看着颜勉,说:“在我的病人当中,你是见到这个场面之后最镇定的一个。这些人醒着会很碍眼,总有些秘密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你说对不对?”
颜勉心照不宣地说:“没错,你说得有道理。”
柴医生走到颜勉身边,问:“你的秘密是什么呢?”
颜勉学着柴医生的语气,说:“总有些秘密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你说对不对?”
柴医生直视颜勉的眼睛,冷静地问:“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的身体很健康,为什么要移植肾脏?”
颜勉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他准备好了说辞:“医生,你对自己的人生满意吗?”
柴医生没想到颜勉会把问题弄到哲学的高度上,不过他微笑着说:“现在是我这辈子最满意的时期。”
颜勉故作深沉地说:“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我对自己的人生就不是很满意,你看到只是我健康的身体,那些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外表,其实我的内心早就腐朽不堪了,所以我需要换一种活法,既然我不能变成另一个人,那我就通过移植别人的器官,重新活一次。”
柴医生瞪大了眼睛,他心想这家伙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
颜勉在心里忍不住给自己鼓起了掌,虽然这些话都是彭术早就教他说好的。
可柴医生根本不在乎颜勉的理由,反正颜勉此时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他打开了盛放肾脏的医疗箱,从里面取出一颗新鲜的肾脏。
他问:“既然你想换一种活法,换一颗别人的肾,你还是一个人。”说着,他把那颗肾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继续说:“你不会怪我吧?”
颜勉笑着说:“没关系,一个腰子而已。”
柴医生被颜勉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他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颗更好的肾脏,满足你换一种活法的愿望。”
柴医生拿出手术刀,准备划开颜勉的皮肤,颜勉突然问:“医生,会不会疼啊?”
柴医生说:“你放心,我的药会让你保持清醒,但是不会让你有任何知觉。”
颜勉犹豫着说:“我觉得我的手好像还能动。”
柴医生皱着眉把颜勉的一只手提了起来,然后松开手。颜勉的手臂直愣愣地垂下,根本不像有知觉的样子。
颜勉笑着说:“好了医生,是我的错觉,你继续吧。”
柴医生并没在意,他划开了颜勉的身体,他看着颜勉的肾脏,突然问:“先生,你多大年纪了?”
颜勉故作羞涩地说:“上来就问人家年龄是很没礼貌的。”
柴医生的心里直纳闷,颜勉的肾脏根本不像是成年男人的应该有的样子,鲜活的程度几乎和婴儿的差不多,但大小又符合成年人的肾脏大小,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割掉了颜勉的肾,就像他说的那样,颜勉真的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柴医生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子,罐子里的液体泡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肾脏,但比人类的要小很多。颜勉看到那上面的标签写着“兔子”。
手术过程很顺利,颜勉时不时和柴医生很随意地聊着天。当柴医生缝合完颜勉的刀口,镇定剂的药效刚刚失效,颜勉恢复了行动能力。没想到做完一场器官移植这样重大的手术,颜勉竟然能立刻自己走下手术台。
颜勉一边自己穿上病号服,一边说:“医生,你的医术很棒,我这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说着,颜勉病号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柴医生。
柴医生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的,这个我不能收。”
颜勉急忙解释,说:“我向你保证,这里面不是钱,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推脱不过,柴医生只好收下了红包。颜勉这才准备自己走出手术室,柴医生还不忘嘱咐他,说:“现在你可以做你最想做的事情了。”
颜勉回过头,说:“我最想做的事情都在那个红包里。”
手术室外,只有陈沉焦急地等在外面,见到颜勉出来,他才松了口气,他看到颜勉的双眼通红,那样子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一只兔子。
陈沉赶紧过去扶着颜勉,问:“颜勉,您怎么样?”
颜勉说:“还好,就是有点饿。”
陈沉说:“您刚做完手术,不能吃其他的东西,只能吃一些流食,我去给您买碗粥吧。”
颜勉急忙叫住陈沉说:“再给我带一根胡萝卜!”
手术室里,柴医生觉得刚才那个病人很有意思,他这才想起打开那个红包。
果然里面不是钱,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颜勉穿着病号服,表情十分搞怪,柴医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家伙真的很有意思,在手术的过程中还说自己产生了错觉。
当时颜勉说他觉得他的手还能动,柴医生就把颜勉的手提了起来。
突然颜勉的表情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是变得杀气十足,颜勉问:“医生,你知道我的西服有多贵吗?”
柴医生觉得诧异,手术和西服有什么关系?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觉得颜勉的手臂挣脱了他的手,而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就出现在颜勉的手里。
没有给柴医生丝毫的反应时间,颜勉果断挥出手术刀,只见银光一闪,柴医生的手臂竟然被整齐地切断了。
柴医生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和刚才经历的完全不同?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柴医生意识到,被改变的记忆此刻竟然变成了现实。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他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断臂,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把断臂和自己的身体缝合在一起。柴医生一边缝合一边吹着口哨,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受到的伤害放在心上。大概十分钟左右,缝合完毕。
他动了动那只断臂,竟然活动如初。
原来这些都是朱婉音利用阵法制造出来的幻象,颜勉是假的,手术是假的,伤了柴医生也是假的。
朱婉音目睹了柴医生缝合自己的全部过程。
柴医生突然回头,大声问:“谁?”
可身后除了几个昏迷不醒的医护人员之外,在没有别人了。
他想,难道自己出现错觉了?
想到错觉,他又想起了颜勉,他笑了笑,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尽管是假象,但颜勉还是或多或少受到了咒的影响。
当朱婉音来到这件病房里和彭术还有颜勉汇合的是时候,颜勉还是被吓了一跳。
朱婉音嘲笑他,说:“你怎么胆小得像只兔子?”
颜勉小声说:“兔子有什么不好的?”
彭术问:“丫头,你发现那个医生的古怪了吗?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朱婉音若有所思地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要先找到柴金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