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顾小青开口，那当然的荆天宇去求，这就是送给顾小青一个施恩于下的机会，等于黄海军送过去的一个人情。就算顾小清不懂，她父亲总是懂的，不怕俏眼做给瞎子看。顾家受了黄海军的人情，当然也要记着，看什么时候还一个。顾家现在可是瀚海的大股东，兼战略合作伙伴，人情可值钱了。
“巧巧你怎么看？”荆天宇问焦巧巧。
焦巧巧这时候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便宜表哥居然如此威风，卢红好歹也是一个经理，荆天宇叫了个人来，随随便便就把他给抓了起来，这也太厉害了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都听哥哥的。”焦巧巧小声说。
“绿湾太远了，你要是住到那边，开车进城都要两三个小时。”荆天宇说，“一个月才00块工资，那边的工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没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熬上几个月就完工了，回来还不一定能进公司，还是算了吧。”
“不去绿湾的话，那可以去你们维修部。”黄海军说。
“哦？可以去维修部？”荆天宇问。
“维修部要整肃啊，到时候肯定要开人的。”黄海军说，“开了人，当然也要招聘人手。”
“我不是学计算机的啊，我是学会计的，这次卢经理招聘我，也是要我去做会计。”焦巧巧连忙说。
“绿湾的会计和出纳都是总公司派过去的，你到那边只能做会计助理。”黄海军说，所谓的会计助理，其实就是打杂的，清点原始票据啊，检查电脑记录实体账本有没有差错啊，打水泡茶搞卫生啊，总之没一样有用，“不是学计算机也没关系，维修部也有自己的简单帐目，以前都是副主任沈志国做账，现在顾小姐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做的，可顾小姐这么多事，也不可能亲自做账，财务部也不能派人去，那不是只能另外招人吗？”
其实财务部是可以直接派人下去做账的，不但可以，人家都在秘密选拔了。只不过财务部权重，谁都不想去维修部那种穷乡僻壤，所以才没定下来。黄海军想着要是能把焦巧巧塞过去，说不定就把财务部妄图接近顾小清的道路堵上了。
“这样好吗？”荆天宇也有些心动。
“只要顾小姐开口，那就是好得不能再好。”黄海军说。
“我去问问顾主任。”荆天宇说。
“要问也不急于一时。”黄海军搂着荆天宇的肩膀说，“老哥哥有点事情，想和阿宇兄弟你打听打听。”
和黄海军来到一个没人的小房间里面，荆天宇这才问：“黄经理要打听什么事啊？”
“阿宇兄弟，别这么见外嘛，给个面子，叫一声老哥怎么样？”黄海军说。
“黄大哥，我这可是大着胆子才敢这么叫。”荆天宇苦着脸说，这人事部的马屁，谁不想拍。大家的绩效考核可都掌握在人事部手里，人家说你功劳卓越，办事得力，那就能升职加薪，人家说你这里不对哪里不对，那就等着扣工资扣奖金吧。
“大家自己人。”黄海军亲热的说，“老弟啊，我听说你们维修部想要做体制改革，具体来说，是想怎么改呢？”
“其实也没什么。”荆天宇趁机就给钟景辉猛下眼药，“都是钟景辉那家伙，鼓动顾小姐说主任位置太低了，应该和顾明一样，做个资深经理，怎么能让弟弟压在姐姐头上。再不济的话，也应该做个经理。”
“顾小姐做了经理，他就能做副经理了？”黄海军哼了一声，“想得美。”
“是啊，想得美。”荆天宇说。
“公司的职位哪有这么容易弄出来的，现在和顾家合作，要分出一个大项目部，已经多了好些高级职位，原来的晋升体系全都乱了，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能重新理顺。”黄海军叫苦，“瀚海是一个老公司，人员臃肿，管理职位本来就过剩，个个都要级别要待遇，人事部压力很大，年年开大会，都被老板批评。钟景辉在现有体系里面往上爬，那也就算了，居然想另立炉灶，搞多几个管理职位来，这不是想恶心死我们吗？”
“他就不能安心坐几年副主任，背景这么大，迟早能升级，却连这么点时间都不愿意等。”荆天宇说。
“真是混账！”黄海军说，“一个资深总管经理，配下属最少最少也得十好几号，这些可全都是管理人员，工资奖金待遇一点不少，那负担得多重。”其实加管理层人员，对于人事部来说是好事，职位越多，他们操作的空间就越大，能够捞到的好处也就越多。可这时机不对，好处就变成坏处了。
现在瀚海要和顾家达成战略合作关系，利用顾家的人脉做生意，就要让顾家的人进入瀚海之内，担任各级职位。除了最受瞩目的顾明，还有好几批人要进来。大老板对此当然要提高警惕，借鸡生蛋是好的，可一不小心被人鸠占鹊巢，那可就坏了。
顾家的人进来，大老板都派了人紧紧地盯着，一有什么异动，都要上报分析。尤其要注意的，就是原来公司里面有谁投靠过去做汉奸。这种情况下，钟景辉居然想提议让维修部升格，让顾小清当资深总管经理，这不是摆明了要当汪精卫吗。上头安排他去维修部，是辅佐顾小清，可不是当顾小清的狗头军师，更不是投奔顾家找个好前程。
“其实顾小姐自己倒是不怎么热心。”荆天宇说。
“那是，当主任还是当经理，对顾小姐也没什么差别，反正她也看不上。”黄海军说。
“都是钟景辉从中作梗。”荆天宇继续说，“顾小姐觉得维修部太乱了，还被公司通报批评，所以想改革一下。钟景辉趁机塞私货，一力主张让顾小姐升级别。”
“那顾小姐有没有动心呢？”黄海军问。
“说实话，这怎么可能不动心。”荆天宇说。
“也是，谁会拒绝升职呢。”黄海军苦笑着说，“这可不太妙啊。”钟景辉自己死就好了，干嘛要把人事部也牵连上。他写个体制改革报告，说应该让顾小清当资深经理，那么老板肯定要咨询人事部门的意见。你说人事部该怎么回应才好？赞成吧，老板怀疑你，反对吧，得罪顾家，出个凌摸两可的意见，那就是无能。
“是啊，那家伙只顾着自己上位，也不管别人多麻烦。”荆天宇说。
“我去问问上边的意见，应该没什么大事。”黄海军说，钟景辉是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人，在瀚海前程似锦，应该不会真的投靠到顾家，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只要走上层路线，把话说清楚，钟景辉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上头有人真是好办事。”荆天宇开玩笑说。
“阿宇兄弟，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及早提醒，等钟景辉把报告交上去我们再想办法，那就很被动了。”黄海军说。
“黄经理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荆天宇说，“钟景辉那家伙藏不住话，有什么肯定第一时间报告戴秘书，戴秘书知道好歹，不会让他胡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从戴秘书那边知道消息，还是自己知道消息捅到戴秘书那边去，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戴秘书按死了自家手下然后告诉人事部一声，老夫管教不严真是对不起，险些就让你们吃亏了——这是告诉人事部，他随便一个手下都能玩死你们，人事部老大的脸面啪的被打了一个响。
而人事部主动把事情通报过去呢，意思就是老大你看好自己下属啊，不要老是给我们找麻烦，要是他真把这份改革报告提交上去，可不要怪我们人事部发飙，我们发起火来自己都怕。这就是人事部占了董事长办公室的上风，十年才能一遇的机会。
“总之我承你的情。”黄海军说，“这次多谢你了。”
“我表妹的事……”荆天宇浪费了这么久的口水，当然不只是对钟景辉落井下石。
“只要维修部那边写报告，人事部这边绝对配合。”黄海军信誓旦旦的说，不就是一个不占编制的临时工吗，没什么大不了的，瀚海上下临时工可多了，再多上一个，谁也不会在意。等过几个月实习期满了，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转正。维修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上下捞私活赚了这么多钱，肯定要清洗一番，不是大清洗，起码也是小清洗，空出一两个位置来安置关系户很容易。
“谢谢黄经理。”荆天宇说。
“你又来了，这么见外干什么呢。”黄海军说，“叫黄大哥。”
“黄大哥。”荆天宇连忙改了称呼。
“这才对嘛。”黄海军哈哈大笑。
“要是黄大哥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去维修部报到。”荆天宇说。
“其他也没什么，就是钟景辉那边，要是有什么新消息，一定要通知一下老哥。”黄海军说。
“一定，一定。”荆天宇说。
按照顾小清的想法，这几天是要用写报告这个借口把钟景辉拖着，不论钟景辉写出什么绝世雄文，都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把报告打回去重写，所以这些天应该不会有消息。不过没消息可以制造出消息来，荆天宇带着焦巧巧，就去找顾小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