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办公室内。
“说吧,老老实实交待出你行凶的所有过程。”林克冷漠递给坐对面苏慧一杯温水。
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苏慧,仿佛因惊吓过度还未回过神来,眼神呆呆盯着桌面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咚!
许晓二指重重叩桌,一脸不耐烦道:“问你话,赶快说。”
这样。
才将苏慧惊醒过来。
她抬头直视林克,张开诱惑人心的烈焰红唇,伤心欲绝道:“之前你说你家是矿业集团的,原来都是在骗我?”
林克怔住。
气极而笑。
他万万没想到,都到这般田地,这女人还在纠结富家公子哥的问题!
实在是无可救药。
“你是不是还在沾沾自喜自己容颜的巨大变化?”
林克用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眸与苏慧对视。
无情。
冰冷。
全知。
一时间。
宛如一柄尖锐锋利的无形兵剑直插入苏慧心口,令她身子不由一震。
“你还年轻,不知命运所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格。”
“而背后的代价,是你无法想象的恐惧与残忍。当时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只不过是别人用来培养、挑选、养殖蛊虫的皿器而已。”林克冷漠无情道。
方才在回来路上,心中困惑的林克,便向赵老头复述神秘男子临走前说的话。
当赵老头听完后,神情顿变,一脸严肃,对他说皿器是蛊师专门用来培养蛊母的工具,有分器皿和人皿。
器皿是死物。比如盆、罐、缸之类的。
而人皿是活物。是将蛊苗寄生在蛇、蛙、鸟、鱼等动物体内培育。
大多是自由放养在野外,任其发育成长,待到一定时刻后,再用特定之法,驱使回来。
当然。
蛊术是专门用来对付人的。
自然是用活体培育出来的蛊母最是凶残、歹毒、防不胜防。
赵老头后来又讲,人皿之法从古至今都是苗疆的活人禁忌。
很少有蛊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利用活人来造蛊。
毕竟人皿之法培育出来的蛊母十分之独特,在精通蛊术的蛊师眼中,很容易就可以识别出来,到时候自然会遭到官府通缉和追杀。
这样的后果。
几乎无人可以逃脱。
“皿器?”苏慧凄凉一笑,“你是指我体内的虫豸么?”
“噢,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林克神色一动。
“没有什么不肯说的,其实我在得到那只坛子亲手杀死第一个人后,对于今天之局面,我是早有预料到的。”
接下来。
苏慧表情低沉,打开话匣子。
将一个月前某个夜里是如何得到那坛子,又是如何被坛中之物寄生到体内,再是自身容颜、气质的转变,直到遵循心头本能的多次杀人食心,皆逐一详细说出。
之所以她会如此之配合。
还要感谢先前那神秘男子欲除她而后快的举动。
毕竟现在坦白从宽可能还会活得长久一些。
要是咬着牙坚决不配合的话,只怕走出巡捕局的大门,就是她身亡之时。
“你说,是蛊苗在食人心?并且食完一颗人心后,容貌会变得更加美丽,还会出现古怪绝经的现象?”一直沉默的赵老头忽然开口问。
面无表情的苏慧,轻轻点下头颅。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有蜂拥溢出密密麻麻的虫豸才可以不伤害其他部位,精准无比的蚕食心脏。
林克眸光一闪,问向赵老头:“赵老头,你知道这是什么蛊术么?”
赵老头神色凝重,眼神怜悯的看了一眼苏慧,幽幽道:“根据描述,没说错的话,这应该是苗疆出了名的艳蛊之术。”
“本来是一门比较正常的蛊术。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正派蛊师释放出蛊虫进入人体后,将难以排解的杂质、暗毒逐步吞噬干净,自然有助于人体外表的改正。虽然这样,吞噬不彻底,见效慢,但胜在中正平和,不会危及男女性命。”
“可惜有正必有邪。此术落在坏人手中,却是发挥出不一样的效果。他们利用人性的贪婪、懒惰、虚荣,使中蛊者间接在替他们养蛊。这么做又快又省力,到时候,万虫噬心之时,便是蛊母培育完成之日。”
苏慧一听,娇躯不由一颤,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眶里有晶莹泪珠在打转。只不过死死咬着牙,硬是不哭出声而已。
任谁知道自己即将要被万虫噬心,就好像牢中囚犯被宣判死刑一样,临场反应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唉。”善良敦厚的赵老头轻叹一句,没有提出要救治之类的话。
因为中蛊太深。
已经无药可救。
中艳蛊者,每杀一人后,体内蛊苗就会蜂拥涌出食心,在自身变得更加美丽的同时,体内繁殖的蛊苗就会愈多。
直至。
整个人体内充斥密密麻麻的虫豸。到时候随便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把自个天灵盖喷飞。
林克眸光若有所思,这苏慧的蛊术与之前在小潭时遭受偷袭黑色烟尘粉末有些像。
不过自己可以利用气劲一遍遍消灭体内蛊虫,而苏慧没有,为了使得容颜变美,反而助纣为虐,残害不少人命,实在罪孽深重。
后来。
林克再度问苏慧一些问题,主要是关于神秘男子和蛊师的线索。
可惜苏慧都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甚至她都不知道有人会来专门对付自己。
可见其可怜又无知。
“小兄弟,这是时机即将成熟,蛊师专门派人来抓走取出蛊母的。”赵老头补充解惑道。
这一切问完。
连环剐心案子总算水落石出。
但林克并不是很高兴,心情有些沉重。
虽然抓到了直接凶手,但是罪魁祸首却依然逍遥法外。
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如雾里看花一样,朦胧不清。
适时。
许晓向林克走近,小声道:“你说,这女人该怎么处理?”
林克目光思索:“你先去汇报下局长,看他怎么处理。”
“毕竟这案子非常特殊,如果要走正常流程的话,要经过公诉、审判、进监......十几部门的亢余工作,时间太长。万一中途让人看见什么夷所思的事,比如眼眶钻出虫豸,身体古怪腐烂........会对社会造成不良之影响。”
许晓一听,面露嫌弃:“咦~你说话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啦?”
对此。
林克笑而不语。
一边,听着二人在商讨如何处理自己案子的默然苏慧,忽然,小声抽泣:“关于我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家里人知道?”
“我包包里还有些钱,帮我转交给家里人。就说我出去工作了。”
“还有,我奶奶身体一向不好,千万不要说我的事。”
“...”
苏慧一边说,一边哭声渐大,嚎啕大哭。心头十分懊悔。
如果当初......
可惜没有如果!
林克点点头,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其铐上手铐。
冷漠无情把苏慧押进独立特制的单间囚室。
在今后的审判日子里。
要是判决书来得及,不外就是拖出去打靶。
要是判决书来不及,那就是让万虫噬心,无比凄惨痛苦的死去。
左右都是死。
犯下罪孽之人,罪无可逃!
还包括幕后那位蛊师!
思及此。
林克眸光如电,心头杀机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