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生坐在桌子前。
按理来说她不需要桌子，不过自从她的眷属越来越多之后，被“供奉”的情况也越来越夸张，最后到了被眷属送桌子的程度。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此时正躺在桌子上，一丝不挂。
少女出于什么理由、经历怎样的事态后被送到这里，说实话焰生丝毫不知情。
焰生或者说莉莉丝，她已经平安活到这个岁数，某种程度上对自己的眷属具有绝对的掌控权，所以从来不担忧关于身份泄露、或是突如其来的背叛等等问题。
她是一具沉溺在自我世界中的、快乐的尸体。
值得一提的是，她也没有任何的“道德意识”。知道法律条文和社会伦理规定是一回事，理解与遵循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当她看着不着一缕、躺在桌上如同食品的未成年少女时，心里也不会有任何的疑窦和负罪感。她知道这是“眷属”因为“狂热之爱”而供奉给她的食物。而且在她将女孩享用过后，视情况也会将她收为眷属，或是做好标记、消除记忆后送走。
少女大概还是拿到了不少好处，或者自己有着奇怪的癖好吧。她显然是神志清醒地躺在这里的，但是丝毫不挣扎，皮肤泛红，有些羞涩的交叠着双腿。过低的温度使她微微战栗。
焰生伸出手，抚摸她的侧脸。
她符合焰生的胃口。年轻，漂亮，肌肤细腻。
“妈妈”
从门外走进来的红发女郎是焰生的大女儿苏西，她看到这幅光景。
“又来了？怎么又来了？”她拖长声音说，“是那位‘荻先生’吗？妈妈，我看他喜欢你的程度可真有些太夸张了。他很明显是坠入爱河了吧。”
苏西显然并不是很赞成这种事情多次发生。
她的态度类似于劝父母戒烟少烟的孩子。
“年前那一次，确实是荻先生带给我的礼物。”焰生似乎也有些难为情，露出看上去非常温和的笑容，“不过这次不是。”
“嗯……那难道是那个市议会议员？我以为他还没摸清楚您喜欢什么呢。”
“也不是。”
苏西有些迷惑起来了：“那是谁？是新人吗？”
“不是的，这次不是弟弟妹妹们给我带的礼物。是另一位大人。”
“另一位……”苏西顿了顿。
金发的吸血鬼颔首。
“是说那位黑色的大人吗？”苏西问。
焰生点了点头。她从少女披散的乌黑长发下取出一张卡片递给苏西。
卡片上写着焰生的名字，以及关于新年的简单祝福，末尾署名“a”。
夜月霾和卡捷琳娜联系后，才知道这几天她不在sk市，而是回se市的老家处理一些财产问题她想把父亲留下的房子卖了，以及把他剩下的债务还掉一部分。
既然卡捷琳娜刚好在se市，夜月霾又放寒假，当然没有不聚一聚的道理。
二人约在新年初开张的展览馆见面。
展览馆内举办的是一位知名漫画家的画展。
人物造型夸张、姿态奇妙，构图有趣。似乎是夜月霾最喜欢的漫画作品，她一直兴致不错。没看到一副合心意的，便先发出一声感叹，然后为了表达心中的喜爱，再添上一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做个偷画贼”“我要偷走它”之类，让安保人员神经紧张的话。
卡捷琳娜不讨厌她的这份淘气。
她们站在一副以玫红色与粉红色为主色调的画作前，画的是一部漫画作品中的重要女性人物。她是黑手党首领的女儿，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后来却被父亲当做“自己唯一的弱点”，而试图杀死她。
“卡捷琳娜，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夜月霾突然开口说，“你知道或者你有体会过吗？”
卡捷琳娜有些吃惊她会这样问，扭头看着她。
灰色少女银灰色的眼睛瞟了她一眼，然后又挪回那副画作上：“前阵子我和一个同行聊天。他也是在skew麾下做事的黑市向导。他告诉我最近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在skew社挂名做欺诈师，之前与他合作过一次。”
“那个女孩怎么了吗？”
“我听说她是因为爱上了一个skew社挂名杀手，为了追随他、靠近他才决定做这份工作。但他们根本就只见过两次。”夜月霾抱起手臂，眉头皱起来，“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听说她是一个神秘莫测、相当冷酷的聪明人，爱情真会让人烧晕脑袋？”
“霾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算是有吧。小时候总会喜欢过几个人的。但我觉得也都不到那种程度。”夜月霾轻描淡写地说，“不然，我不会答应”
她顿住话，摇了摇头。
“卡捷琳娜，你这么漂亮，应该有过很多追求者吧？”夜月霾笑着看向她，“你有恋爱过吗？”
“我……”
卡捷琳娜在高中的时候，有暗恋过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
但紧接着她遭遇没顶的绝望，她被醉酒后的父亲“售卖”，被强暴、虐待，在那之后她就不再去上学了。
不过现在被问到“喜欢什么人”，卡捷琳娜脑海中第一件跳出来的东西已经不再是高中时的暗恋，而变成灰色青年在城市灯光下漂亮的眼睛。
她猛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面前的好友正是那名青年的妹妹。
如果体内血液允许的话，她恐怕已经红了脸。
夜月霾看着她，挑起眉毛：“哦呀，看你的表情，显然是当下就有喜欢的人。被我发现了！”
紧接着就是一串连环问：“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你的同事吗？如果是你的同事，肯定很漂亮。当然啦，我觉得你也很有可能喜欢上一个年轻多金的追求者？放心，我绝对都能理解的，我一直觉得能够喜欢上什么人是一种幸运。”
“不，不是。都不是。”她已经非常羞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从外表看，她简直是变成了一个橱窗里的人偶模特，面容僵硬，手脚不知往哪里摆放。
夜月霾坏心眼地等待着她。
过了一会儿，卡捷琳娜才低声说：“是偶然认识的人。”
“一见钟情？”
毫不知情的灰色少女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抬起头看着她。少女当然比她的哥哥又要矮一些，从而做起这种“狗狗眼”的表情时，效果绝佳。
“差、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