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的带头下,周皇后动员后宫三千集体拜神祈雨,替崇祯分忧。平日里,这些女人连神坛都不能踏上一步,但是在后宫,在后花园,她们完全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因为刘宗敏的伤势较严重,所以回开封的事儿又不得不推迟一天。但是第二天,刘宗敏的伤并无起色。崇祯甚至威胁宫中太医,若是再治不好刘宗敏的伤就拉出去斩首,但是仍然无用,刘宗敏的依然躺在床上呻吟不已,伤口一片腥红,完全没有愈合的意思。
“怎么办?再不行动,恐怕与开封的时间就错开了。”杀风担心道,显然,一个计划早已形成,但是因为刘宗敏要耽搁了。
“刘宗敏不能留在京城!”朱青丝毫不肯妥协,他似乎能遇见刘宗敏留下来的严重后果。
“等明日再看吧。希望皇上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柳清风安慰道。
但是李自成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见到刘宗敏伤势如此严重,恐一时半会上不了路,回不了开封,李自成担心自己这帮人和朝廷的封赏在京城耽搁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为防夜长梦多,李自成和刘宗敏商议后决定,让封赏先行回开封,由虎子跟队。
所以一大早李自成便私自进宫面圣,因为朝廷伤了他们闯军,崇祯对李自成甚是客气,又看到刘宗敏确实身负重伤,不宜长途跋涉,便二话不说,应允了李自成的请求,让刘宗敏留在京城数日。
“刘副将御敌身负重伤,又谅闯王孤身一人在京城多有不便,朕答应刘副将多留京城数日,以周照应。”崇祯圣旨已下。
“谢主隆恩!”李自成感激不尽,因为在京城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知道只要闯军一日不反,锦衣卫就会一日保证他闯王的安危,但是,至于既定计划,李自成需要有人帮自己参谋参谋,而这个人,非刘宗敏莫属。如此看来,刘宗敏受伤对李自成而言,并不全是坏事儿,甚至有些因祸得福的感觉。
因为晚上,便有人来找他们!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朝堂上对李自成挤眉弄眼的辅相温体仁。除掉周延儒后,温体仁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明首辅。
温体仁的造访让李自成颇有意外但很快便淡定下来,因为从朝堂上那一眼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迟早要和这个人打交道。而从温体仁设计干掉周延儒之后,李自成更加相信,这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双方的约见当然不能在雀猫山庄,因为雀猫山庄是锦衣卫的天下,连飞进来的苍蝇是公是母都能一清二楚。
“盘桓数日,颇有倦意,本王要出去散散心。”收到温体仁的密信后,李自成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便走出了雀猫山庄。陪同的是虎子一人而已。
这两人都是武功卓著的武将,又携带着兵器,朱青已经下令,只要不出皇城,闯军随意行走,所以,没有人敢拦下李自成和虎子。
两人趁着夜色,跟随引路人穿越大小小胡同,绕了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了温体仁的私人府邸。“二位请!”引路人将李自成和虎子请进温府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虎子颇为警惕,大事李自成却淡淡一笑,将虎子拔刀的手摁了回去,“不必大惊小怪,京城的人都是这样,他们敏感习惯了。”
“闯王请!”守卫将李自成和虎子二人带进府内。
在一间简雅而不失奢华的厅堂内,一人正在悠闲地喝茶,他的身边一个家奴模样的下人在伺候着。不用说,这人便是温体仁。
“闯王和虎子将军到了,快快请进,本相恭候多时了!”温体仁放下茶杯便迎了出去,将李自成和虎子请进门,入座!
“恭喜温相,从此扶正,纵览朝野!”李自成也不客气,都是鬼中鬼,何必装聊斋?
温体仁自然知道李自成的意思,便哈哈大笑起来,“闯王见笑了,不过多些俸禄,养家糊口而已。”
李自成咧嘴一笑,指了指温体仁,便端起茶杯,如果说见崇祯他有所防范,和朱青他有所忌惮,那么跟温体仁在一起,他竟然感到无比的适从!难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朝廷对闯王也不薄啊。”温体仁笑笑,又起身帮李自成添加热茶。
“本王也觉得奇怪,这造反也造出本事来了啊,哈哈哈。”李自成似乎有些肆无忌惮。
“那是因为闯王真有本事儿!”温体仁一直在讨好李自成。
“既然如此,温相何不跟本王一起反了,岂不更好?”李自成越说越露骨,他自然知道,温体仁断然是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去的,更不可能说给崇祯。
但是温体仁还是警惕嘘了一声,“嘘。闯王就不怕隔墙有耳?”
李自成一听,毫不在意道,“本王自进京起就住在雀猫山庄,敢问温相,这京城还是比雀猫山庄更危险的地方吗?”
“话虽如此,咱们还是要小心提防,这锦衣卫可是无处不在,尤其在青龙管制下,锦衣卫可是今非昔比。”温体仁久居官场,自然深知锦衣卫的厉害,若不是在他府邸,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如此放·荡。
听到青龙名号,李自成的脸便沉了下来,他担心地朝窗外看看,不得不多一点提防。
“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温相此番叫本王前来,有何贵干?”李自成虽预知十之**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才放心。
不料温体仁诡秘一笑,轻声道,“方才闯王不是说了吗?”
“造……”还没等李自成说出最后一个字,温体仁便嘘了一声,嘴角一笑制止了李自成。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可是朝廷现在刚封了我闯军,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借口,恐怕被锦衣卫抓了把柄。”李自成担心道。
“难道闯王答应留在京城真的是为了但人质?”温体仁冷笑道。
“闯王乃万军之主,怎会留下来当人质?”虎子一听,便着急道。
李自成知道虎子性情耿直,便扬手制止了虎子。
“当然不是,不瞒温相,本王此次还打算留下刘副将,以共商大局,里应外合!”李自成从进门的那一刻便知道温体仁绝对与崇祯怀有二心!又经过方才一番放·荡言语的打探,他才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
“闯王虽然勇武过人,但单凭闯王和刘将军,恐怕很难里应吧?”温体仁说着,眯着眼睛朝李自成一笑。
李自成一听,温体仁话中有话,便靠了过来,“能否借丞相之力?”
温体仁一听,大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厅堂内来回踱了几步,良久才停下来盯着李自成,很是认真地说,“也未尝不可!”
两人瞪了一下,突然放声大笑。算是初步达成合作意向。
“可是如何反,自古都有个说法,何况如今朝廷刚招安了闯军。”李自成问道。
“如果皇上答应的封赏没有如数,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温体仁奸笑道。
李自成沉疑片刻,“这封赏已经如数封装,并由锦衣卫亲自押送,恐怕难动手脚。”
“闯王难道忘了,你们可有一员大将未曾入京,并不知道封赏之事,如果这这封赏分布不均,这大将将会如何?”温体仁循序引导。
李自成只需片刻便想到了张献忠,两眼一亮,惊道,“必反无疑!”
“大西王反,闯王平反,收编大西军,以双倍兵力借机拿下开封,岂不是一箭双雕?”温体仁可谓狡猾无比。
李自成看了虎子一眼,他们早先的计划没想到被温体仁一语道破。两人甚为吃惊。
正当二人担心之时,温体仁继续道,“到时有本相帮你们打开城门,这京城还不手到擒来?拿下京城,各路反王有谁敢不服?到时这大明江山,闯王不坐,谁来坐?!”温体仁虽然说的温言软语,但是字字撞击着李自成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