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玄武的突然出现,朱青和朱雀免于强敌偷袭。两人的武功虽然都不差,但是能让朱青感觉到杀气逼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一道鬼魅一般的白影让朱青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
“好险。”玄武惊魂甫定,他虽然知道敌人从哪里来,当时却全然不知所为,只是原始本能的逃跑。究竟是何人能让从来只有他们让别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天字号首领如此惊恐,茫然不知所措?
“最近京城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人进来?”朱青问玄武,身为锦衣卫,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没有。他是第一次出现。”玄武答道。
“会不会是铁面?”朱雀问了一句。
朱青摇摇头,“不可能,铁面前些日子刚被我们重创,就算他偶遇高人,也不能在三五天内习得这么强劲的内力。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内力几乎要压过我了。”除了杀风,当然还有那个活死人狼王曹化淳,几乎再没有人有如此强劲的内力,不可能是杀风,曹化淳没必要跟朱青玩这一招。这一切让朱青觉得,宫中出了高人了。
三人走着走着,天色早已暗下来,京城也没有往日的夜市喧嚣繁华,几乎所有人都在苟活着,安安分分。偌大的京城只有零星几许灯光,亮了一下,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然后又熄灭,任由孩子的哭声在夜里弥漫。
朱青摇摇头,“这哪像京城啊?”
“这已经算好的了,要是放在以前,魏忠贤还在的时候……哎,难道你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吗?”朱雀问道。
“我?额……我当然记得。”朱青吞吞吐吐,他当然不知道那时的情况,要说知道,也只能在历史书中了解,因为当时他没有穿越。但是现在他身处后魏忠贤的明朝已经如此艰难,那魏忠贤时期的恐怖可想而知。
“哎?这一家还亮着灯呢。”朱雀指着前面的一户人家说道。
“你妹听见人家的小孩哭嘛,以后你当娘了,半夜起来哄孩子,当然也要亮着灯。”朱青笑笑摇摇头,被朱雀白了一眼。
“不管小孩哭没哭,这家都很晚才熄灯的。”玄武道。
“哦?”
“因为他们就是刚从京郊城外迁进来的掌柜的一家啊。因为开店,都要很晚才能休息的。”玄武说道。
“哦?是掌柜的一家?”朱青有些激动,仿佛见到故人一般,“他们来到京城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开店?这可是京城,就不怕铁面他们找麻烦?”朱青很快担心起来。
“铁面确实来砸过场子,但是都被我和柳大人解围了,田大人上皇上进言说掌柜的一家对除叛将杨嗣昌有功,皇上体恤,特赐他们御赐金匾,铁面他们这才有所收敛。”玄武解释道。
“原来如此。”
“走,我们进去坐坐。”玄武道。
“这么晚了,不合适吧?”朱雀道。
“是啊,还是改天再来吧。”朱雀道
“改天?那今晚你们住哪儿?我那边是挤不下的。我跟你们说,这个时候除了掌柜的这一家,别的店早就熄灯打烊了,不进去,今晚你们就巡街吧,反正要等明天皇上才能接见你们。”玄武摇头晃脑的说道,玄武一向很少说话,今天说了这么多,而且动作也略显浮夸,这个不像平时沉默寡言,冷峻严肃的玄武啊,这张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人?
朱青顿时顶着玄武看。
“你看我呢干嘛?”玄武大吃一惊。
“哎我发现你越来越能说了玄武。”朱青打趣道。
“是吗?我之前没有说话吗?”玄武睁大双眼。
朱青摇摇头,“之前我们都以为你的嘴被面具封住了呢。”
“你的嘴才被面具封住了呢。”
“好啦,你们俩还没大没小了是吧?赶紧去敲敲门,问今晚能不能在“无量堂”住一宿吧,这大冷天的,我可不想巡街。”朱雀指着掌柜的店铺嘟哝着嘴说道。
“‘无量堂’,无量有量,掌柜的一家这是为了纪念量子兄弟啊。”朱青念着店家的名字说道,随即走向前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太晚了,明早再来吧。”门里传来回应,是掌柜的声音。
“掌柜的,是我,我刚到达京城,现在您这儿住一宿,不知可否方便?”朱青提高了声音,但是他还是很小心地控制着分贝。
“是朱将军?”掌柜的心中一惊喜,对老伴说道,两位老人随即迎了出来,“将军?!原来是将军,我以为是那个商客呢,这大冷天的,刚赶路来京城,冻坏了吧?”掌柜的一边将朱青等人迎进屋里一边示意老伴将门关严实咯。这兵荒马乱的,不关门是不行的,虽然关了门也不一定行。
朱青进门,边打量着店面便点点头赞不绝口,“不错,比之前宽敞干净多了。”
“哎,再宽敞明亮有啥用呢?人都没了,就剩个念想了。”掌柜的老板念叨道,她对儿子的死一只没能放下。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放下?
“对不起大娘。”朱青知道大娘在说量子,再说京郊夜店的那一幕,如果不是朱青在野店伏击杨嗣昌,量子或许就不会死。
“哎,你怎么老是说这个?人各有命,再说了,量子死得其所,不但保护了自己的妻子,还惩处了叛徒,你以为皇上这块金匾是白送的吗?”掌柜的看老伴在唠叨,就像制止。
“金匾金匾,你叫它一声儿子,他能答应吗?”大娘越说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哭了起来。
这时,楼上的小娘子终于将小儿子哄睡着了,她轻轻走下楼,来到大娘身边,对朱青等人点点头,将情绪激动的大娘扶走。
“别吵到了我的小孙子!”掌柜的呵责一声,继而转向朱青,“对不住大人,刚才内人是在太激动了,并非无意冒犯大人的。”掌柜的跟朱青解释。
朱青笑了笑,“没事,我们不怪大娘,其实大娘说得对,如果不是我们,或许你们现在全家都能团团圆圆在一起了。”
此时,已近年关。
“哎,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或许那就是量子的命,他用他自己的命换来我们今天的平静生活,我们也很满足了,这个点就当是个寄托吧。”掌柜的虽然较为理性,但是也不免陷入失子之痛。
“额,掌柜的,你看这么晚了,这……”还是玄武转移了话题,他这段时间跟掌柜的一家经常打招呼,几乎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哦哦哦,看看,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将军是要几间房间?我们这儿有单间的,也有双间的。”掌柜的说着,看了看朱青身边的朱雀,他之前从未见过朱雀。
“额,那个,要两个单间的。”朱青说着看了朱雀一眼。
“对对,要单间的。最好靠街边的。”朱雀也赶紧说道,而她多年的捕头经验已经让她对靠窗的房间产生依赖了,靠窗意外着靠近危险,但是也更能了解危险。
因为真正的恐惧并非来源于看得见的眼前,而是未知的背后。
安顿好朱青和朱雀,玄武也赶回自己的住所,他明天也要跟朱青他们进宫面圣,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哎,你说今天袭击我们的白影会不会是王承恩派来的?”朱雀对朱雀说道,虽然分隔两间,但是仅一板之隔,说个话还是能听见的。
“不知道,睡吧,明天或许就有答案了。”朱青说着,已经打了哈欠。
“那你说今晚他会不会来找我们?”朱雀还在思考着,捕头的日子深深影响着这这位年纪不过二十三岁的女汉子,根本停不下来。
“呼吁……”这时,隔壁已经传来了呼噜声。
“哼,猪头!”听到朱青的呼噜声,朱雀努着嘴,轻声骂了一句,熄灯,盖上被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