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修揉一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怀里的重病昏睡的人紧紧一搂,眉头轻轻一拧,“将太医院里的御医们先过去诊治,朕马上就过去!”
“是。”
见宫女应声躬身退下,朝修将一身湿透的刘淇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床上,轻轻撩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稍稍梳理她湿答答的长发,表情微微一停顿,闪过一记心疼,眸光里跃起一片宠溺纵容,忽缓缓弯下身,魅惑的面庞慢慢靠近,两片薄唇轻轻落在她苍白的小唇上,轻轻一啄,重新抬起身,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哎,你这小丫头,又给朕惹了个不大不小的祸。”
纤长的手指慢慢描画过她纯净的小脸,表情微微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勾刮过她挺翘精致的小鼻,“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小魔头!”
然后对还在旁边手忙脚乱打转的小女婢淡淡地道,“好好照顾言总管。”
伸个懒腰,不紧不慢地朝芳容殿行去。
刚踏进芳容殿的大门,就见到几名一身狼籍奴婢凄凉无比地抱在一起痛哭,朝修很是好奇地凑上去,“这都是怎么了?”
“皇上,”一个头发炸得像鸡窝的丫鬟哭哭啼啼地走上前来,“回万岁爷,娘娘她,娘娘她……”
“怎么了?”朝修很好奇,她们家的小丫头到底把德妃整成了什么样。
“娘娘她全身起了红疹子!”一个青肿半边脸的小丫鬟无限哀怨地道。
“那,”朝修往她们一扫量,假咳几声,“那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听得回答,内殿就响起一个歇斯底里的疯狗般的叫声,“都给我滚出去,我谁都不想看到!”
“呃……”朝修表情一顿,稍稍明白地点点头,又无比同情地看向这群被当出气筒的宫女们,“你们先下去吧,德妃娘娘这边,朕来劝慰。”
果然是她们的好皇上呀!
几个丫鬟表情解脱般一放松,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跌跌撞撞地相互搀扶奔出了门。
朝修抓一抓头皮,挪近内殿,然后很小心翼翼地凑近那张散发着怨气的阴森恐怖的床,“爱妃,你没事吧!”
“皇……上……”朦胧中,响起一个很接近鬼叫的怨声,“您别过来,臣妾很丑!”
朝修突然很想笑,“那个德妃,你和朕还分什么彼此。”
其实他真得很好奇,所以脚步很不客气地朝床边走去,然后看到一个前一刻还光鲜亮丽的德妃娘娘,此时正蓬头垢发地缓缓抬起头,深幽的眸子如同洞穴里的老虎,晦暗而阴狠。
啧啧,只需要半刻钟,就可以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成这样,他们家的小丫头真了不起,“德妃,”朝修很好心地坐到床边,帮她撩开发丛,然后被那脸上一大块的红疹子给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天哪,怎么回事!”
天哪,惹毛她们家小丫头真可怕!
“皇上……”德妃嘴一扁,一扫刚才的强势,无比委屈地道,“臣妾被人吓了毒,请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
然后一张长满疹子的脸小鸟依人地贴上了他的胸膛!
朝修背后一阵恶寒,胃里涌起一阵恶心,突然就有点想念那个粘得像橡皮糖一样的小恶女了,“德妃,谁人如此大胆,竟然对你下这种毒?”
他回头一定要问问,她是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的,而且竟然能瞒过他的眼睛,下了这么狠得毒!
“臣妾敢肯定是言婉柔,臣妾今日就接触了她一人!”德妃将长发一甩,死死地看向朝修。
“爱妃,需要真凭实据才成,这样乱揣摩,很容易误伤他人的。”
朝修一脸肃容地道。
德妃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平静回道,“如果皇上能陪臣妾几日,臣妾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朝修眉微微挑,目光中有些冷,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转变,“出了这等事情,不要说几日,几十日,朕都要陪。”
“谢谢皇上……”
--------------刘淇高烧中的分界线---------------
月黑风高之夜。
皇上家的小婢女一边着急地拧着布帕为高烧昏厥的刘淇降温,一边着急地碎碎念叨,“怎么办,都发了一天的烧了,还没有降下去,太医院里的御医全都去了德妃娘娘那边,连皇上都没有过来一趟,到底该怎么办!”
“皇上……皇上……”刘淇本来苍白的嘴唇由于持久的高烧不退已转变成可怕的青灰色,唇面泛起不正常的白皮,看得小婢女心惊胆颤。
“姐姐……姐姐……”虚弱的呼唤声一转,令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小婢女突然脑子一阵光亮,兴奋地丢下布帕,“对了,言总管不是有个姐姐在浣衣局,为何不去问她试试!”
说完,一脸兴奋地跑出门槛,撒腿远去。
后脚却恰巧出现两抹畏畏缩缩的黑影,尖锐犀利的目光一对撞,齐齐用力点一点头,很有默契地从随身拎得布袋中掏出几只火把,打亮火折子一点燃,便利索地丢进了房间内,然后一个轻功又消逝在黑夜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