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倾前宫,便听到言婉飞失声吼叫,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柳飞琴!
瞟一眼正端庄跪在地上接驾的言婉柔,再扭头瞧瞧冲进来又震惊当场的言婉飞,朝修眸光一转,拧紧长眉便飞速向后殿奔去。
大步跨过一条门槛,扑入眼帘的是怎样震撼人心的一个人——一身陈旧肮脏的破衣裳裹着那具娇小傲然的身子,却掩盖不去她嚣张绝世的风华;一条血痕纵贯过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闪着诡异的血芒带出了她的顽强;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轻蔑的浅笑,仿若俯瞰众生却更像蔑视众生!
柳飞琴,这就是你!就是这样的你,才让拓跋朝修如此爱!
脚步像灌了铅一般,慢慢拖曳前行,斑驳的眸光里,流转着如浩瀚星海般的流光,淡淡地,定定地,看着她……
如过了一千年那么久,他才走到她身边,缓缓地,慢慢地举起纤长白净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疼惜万分的,摩挲过依旧血流不止的血痕,嘴角镇定地咧开一朵无奈的笑:“胡闹。”
胡闹……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穿透过耳膜,传递到灵魂深处。刘淇拉回怔然一片的目光,抬头猛然看向他,蝶翅般长睫扑动一阵,便毫不犹豫——飞扑进了他怀里!
“皇上,我喜欢你!皇上,我喜欢你!皇上,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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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这么一遍遍地说下去,才能让你明白,其实我有多么多么地喜欢你;才能让你明白,我好不甘心活在你爱言婉柔的阴影里;才能让你明白,我可以为你伤害到任何人,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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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魂牵梦绕的声音,一遍遍响在耳畔,但——不是梦!
朝修狠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她拉开胸膛,放到眼皮下端详,一手指腹重新贴上她面靥上的伤痕,佯装镇定道:“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毁的。”
她嘴角刚漾开一抹得意的笑,朝修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珍重万分地贴在怀里,秀致的长眉微微一挑,面上闪过一抹促狭之色,“你该罚!”
刘淇又是将他腰身反搂,小脸贴近他的胸膛,像一只猫一样努力地蹭,“皇上,我以为我会疯掉……”
“朕知道,在你疯掉之前,一定会把朕逼疯!”
刘淇眼见着他眉心间的皱纹越拧越紧,越皱越多,用力地吞了吞口水——他生气了?!
朝修不再多语,目光带过一旁正赶来的言婉柔与言婉飞,淡漠道:“言贵妃,别做令朕讨厌的事情。朕喜欢的是,以前那个爱恨分明,敢作敢为的言婉柔,而不是现今这个胡作非为,歹毒虚伪的言贵妃!”
说罢,又看向一旁候命的刘喜,“将御医宣至乾坤宫。”
然后沉默不语绕过她们,大步走回宫。
一路上,刘淇眼见着朝修的面色一点点阴沉下去,脊背竟然慢慢开始发凉。脑子飞快一转,讨好地挥挥小手,“皇上,这皇宫真不错……”
朝修看她,点头,不语。
“皇上,这皇宫真气派……”
朝修紧眉,点头,前行,不语。
“皇上,这皇宫真热闹……”
朝修嘴角抽搐,隐忍,继续不语。
“皇上,这皇宫……”
话未完,便听得“啪——”一声响,一向温文的朝修一脚踹开了宫门,两旁守门的太监浑身一抖,便跪拜在地。
刘淇脊背瞬间发凉,用力埋进了朝修的胸膛——死了,谁惹毛他了,难道是知道盐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很失望,很抓狂?不过,他生气的时候真可怕!不管,如果他现在发飙,遭殃的肯定是自己!先离开他的魔爪!
“皇上,”刘淇讪讪抬起头,对上他冷森斑驳的目光,“那个,我自己能走,您先放我下来!”
朝修眸光一沉,毫不犹豫将她塞进龙椅,俯身下,按住椅把,将她禁锢在其中,直直逼视:“好了,现在只剩朕与你两人,你有话就快讲,没话就朕来讲!”
且,干吗一副我欠你很多钱的臭模样,但是——
刘淇直一直脖子,用力地缩进了椅子,然后可怜楚楚地看着他,“皇上,我好像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您别把盐贵妃的气撒到我身上呀,我是冤枉的……”
“你是冤枉的,”朝修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奈,目光一紧,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带来,压抑地问,“你将自己毁成这般模样,是要做什么?”
冗长的睫毛扑动一阵,刘淇又是讪笑,“我只是讨厌自己这张脸而已。”
朝修面靥抽搐更甚,“为什么讨厌这张脸!”
刘淇眸光略迟疑,若有似无道,“因为它与言贵妃很像……”
眼见着她眸底流露出的那抹异样的坚强,朝修再也忍不得自己的百般情绪,理智“轰——”一声崩断,按着她的脑勺,便用力贴上了她的唇!
干什么,好端端的又占我便宜,别以为我说喜欢你,你就可以乱来,真是讨厌死了咯,凭什么自己要窝在这里受他的鸟气……
可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