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要将柳飞琴带进宫?”言婉柔款步行来,脸上一片肃容。
“嗯。”朝修若有似无一点头,又翻过一页书。
“皇上,如果婉柔反对呢……”一向怯懦的她忽哪来的勇气,直直反问道。
“我相信贵妃能明白。”朝修从书中抬起脸,看她。
“臣妾不明白!”言婉柔的目光有些冷寂,“当臣妾昏迷醒来时,您不由分说便封了臣妾一个贵妃,若皇上是因原先误幸臣妾而做出这般弥补,其实大可不必。这份弥补,对臣妾而言太重!”
朝修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女人,因为自她醒来后,很少用这般铁铮的语气与自己对话。放下书,淡瞟:“你想说什么?”
“请废了臣妾这个贵妃吧。臣妾心里很明白,皇上并不是真心喜欢臣妾。”
她微弱的身子在发抖,令他想起了曾经那个丫头在清风中质问自己的模样,长眉微一挑:“废了你,你又如何打算?”
言婉柔柳眉蹙起,直视他,“臣妾虽把一切记忆寻回来了,虽把那段之前失忆之间发生的事情给丢了,但是即便如此,臣妾也可以分得清,臣妾爱得是皇上,您!”
皇上,我好像有点喜欢你——曾经的言婉柔,也如现在这般大言不惭地直视自己,感觉两抹身影交叠在她脸上,朝修目光一紧,大步走到她跟前,捧着她熟悉的面靥,忽用力搂住她:“对……对不起……”
“皇上,你喜欢我的,对不对——”言婉柔启唇,嘴角含笑。
这一模一样的声音,怎会是两个人……是她,没错!
朝修目光微一迟疑,忽用力搂住她,斩钉截铁道:“朕不准你再离开……”
“皇上,臣妾以为您不喜欢臣妾了……”言婉柔的目光,虽温柔,却让人无端生冷。
“朕,喜欢的就是你。”
嗯,这才对呢,贵妃爱皇上,皇上爱贵妃……刘淇将欲推门而入的小手骤然缩回衣袖,用力甩一甩自己的脑袋,揉着已僵化的面容,撒腿飞奔过几条长廊,向门口跑去。
只是,无论如何跑,怎么也逃不开刚才那魔魅的声音——朕,喜欢的就是你!
自不量力啊,刘淇,你以为你是谁,穿越个时空过来,就真能迷倒一大票人么,可笑了!
站在行宫的门口,扭头看向那块金光闪闪的匾额,闭上眼轻轻吸一口气,嘴角漾起一抹轻笑,坚决道:“后会无期。”
欲离去,忽感觉身后有一束不善的目光刺来,强迫自己脑子清醒几分,要转身去探个究竟,只听得“啪——”一声,颈背袭来一阵排山倒海的剧痛,未及反应,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瘫软昏厥过去。
-----------昏昏沉沉中--------------
有微弱的光亮漏进自己的眸里,刺得眼睛酸涩,背后的疼痛如火灼伤一般。身子不适动一动,有细微的声响飘入耳朵。
刘淇吃力地撑开眼,竟见一名满目激动的男子望着自己:“你终于醒了,飞琴。”
刘淇端详一会,吃力地搜寻柳飞琴的记忆——这名男子,若柳飞琴没记错,应该是金召国赫赫威名的大将军——潘跃允。
曾有过几面之缘,且每次见面总会伸手救济一下财政陷入危机的清风寨,算得上好人。只是,除了他人尽皆知的名号与战功,并未给柳飞琴留下什么特殊的印象。
不过,一个好人,竟然用这种方式将自己请来,太可笑了吧!
瞧出她眸底的迷惘,潘跃允稍作踟蹰,又耐着性子讲来:“路经沧县时,恰碰到到几个面目慌张鬼祟的人抬着一个麻袋,心生疑惑,便拦着他们来检查,只是没想到袋子里装得竟然是你。”
看出他眸底的气愤、真挚与高兴,刘淇缓缓舒了口气,“谢谢将军。”
“哎,”跃允轻声叹一口气,“现在沧县的治安混乱,你一个女孩子家好好呆在山寨里少出来,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山寨……”刘淇语气一顿,淡淡道,“已经没有了!”
“怎么回事!”跃允怔忪,目光逼来:“好好地,怎么会没了?”
刘淇打量他许久,又犹豫许久,心中一阵憋闷,便将山寨里发生的事情全盘道来,只是省去了朝修。末了,胸中依旧不痛快,便发泄般用力抓一抓自己脑袋,紧抿着樱唇。
“原来如此,沧县的土匪竟然猖獗到这般地步!”
跃允一拍桌子,便愤怒地站了起来,看向床上沉默不语的人,忽话锋一转,“既然如此,你以后做和打算?”
刘淇用力摇一摇头——她现在这个状态,还怎么去思考以后的事情!
“这样吧,”跃允脑门一亮,豪爽道,“若你不嫌弃,先随我回京城再做安排。你一名女子如此颠沛,太辛苦,也太危险,我实在不放心。”
刘淇无所谓一笑,不冷不热道,“那就打搅将军了。”
想起无意间听得的朝修与言婉柔的话,刘淇忽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所以飘落在哪里,也就无所谓了吧……但愿,一起能重头!(未完待续)